鹅毛大雪
厚厚的阴云压在头顶。呼吸,以极度夸张的口吻,寻找维系生命的空气。风,肆意吹着寒冷的口哨。
屋子。火炉。女人。阳光背后,一些情节正在忙里偷闲。孩子,躲在山脚下。捂着红肿耳朵,等候温暖的消息。
说来就来。仿佛一场邂逅,没有征兆,没有预约。
燕山雪花大如席。再大,也大不过东北。
人,被雪覆盖。雪,将人掩埋。移动的身影,似一粒移动的雪,开满严寒。
所有曾经的植物,都露出黑黑的脑袋。傻傻地,冷漠地,观察着残暴的世界。
柳树干枯的枝条,被压断了手臂。咔嚓!咔嚓!河面之上,突然裂开一道纹路。
一条冻僵的鱼,睁着渴望的眼睛。
大雪封山。所有的路,都在厚厚的雪被之下,孕育春暖花开。
山里汉子
山里汉子。与田野有关。与老牛有关。与女人有关。
春播。夏锄。秋收。冬休。不管什么时间,身上都溢满高粱抑或玉米的味道。
女人说:“还有一股牛粪味。还有一股酸臭味。爱闻!”
女人说话时,眼里喷着烈火。
此时,山里汉子,定会抡开膀子。就像秋天,疯狂地撂倒一片庄稼。
大地在震颤中喘息。生命在喘息中孕育。
喜欢女人。喜欢庄稼。喜欢一切可以喜欢的东西。
就连打起自己的孩子,也极尽喜欢。嗷嗷声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孩子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庄稼是我的。牛羊是我的。一切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得意之时,斟上一大碗烈酒。
撸起被岁月弄得脏脏的袖子,冲着女人大喝一声:“干!谁不干谁是孙子!”
夜。粗犷的鼾声,叮当作响。
露天电影
仲夏。酷热。精彩帷幕,拉开原始的村落。
好奇。羞涩。惊恐眼睛,盯死开放的颜色。
夜,黑着一些情节。
孩子抢在前头。老人在中间打坐。
还有一些人,躲到最后。疯狂解读,手与手、唇与唇的狂热。
萤火虫提着灯笼。招引一对身影,于月光深处隐没。
风,压倒了庄稼。一片蛙鸣,掩盖一场故事。
觊觎的汗水。流淌,激情澎湃的邪恶。
竖日。荧幕上的情节,在荧幕之下传播。
谁家的院子?种下了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