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五月的田埂对四月山坡的回望
---------------也评郑正西先生诗歌《四月里》兼与迪夫先生商榷
学术交流从来不存在高下的问题，包括刀刀即将发表的意见，也不能担保就对。鉴于迪夫先生对郑正西诗歌《四月里》的评析，和刀刀对于此作本身的疑问，刀刀觉得有必要撰文做进一步的探讨与沟通。
对于上面提到的两位（郑正西先生和迪夫先生），刀刀一个都不认识，更谈不上熟悉，所以就更不会有吹黑哨的想法。仅从文本本身，说开去。
一、从还原诗歌的现场做起，看这首诗的小毛病。《四月里》，这首诗写的是一个事件（枪绝死刑犯。过去当是司空见惯，现在倒是难得一见了）本来并不复杂，只是因为作者夹杂着太多的情感，所以弄得有些头重脚轻了。说头重是因为，一开篇，作者就搬出了意见——宗教沉默。说脚轻是因为，作者尾节这样写道：我/走在四月/阴阳两隔的迷途上。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在刀刀看来此作有如下几个问题，需要进一步澄清。
作者落款五月五，写的却是是四月里的事，所以刀刀以为，这是个回望，此其原因之一。当然作者当时写了没发，后来再发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后面的事实将证明，这个假设是错误的。再一个原因是从作品内部秩序表现来看，显然有些东西是缺少条理的，也是刀刀推测可能是个回望的第二个原因。况且这一回望，就是相隔几十年。刀刀的结论是：艺术的真实（这儿，我们还不要谈到生活的真实性）告诉你们，此作品缺乏诗现场。
我们看：第一节。四月 宗教沉默/死讯纷纷启程。一般来讲，按照正常程序，诗者会选择先动后静，这样表达：四月里/死讯纷纷启程/宗教沉默。正如寺院门前发生了打斗，总是先看到武僧们闹闹嚷嚷，然后才轮到打坐高僧，或主持或方丈出面。无论你看到哪一部电影，一般都是这样的镜头，不会先让方丈静坐，再来个众僧喧哗。这是常理，是情节推进的需要，也是矛盾激化，突出中心的需要，就不啰嗦。但恰恰相反地是，此诗反其道而行之，这就证明，诗者目的是为了第二节的顺延，为保持动作的连贯性。
事实上，作者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也做到了与第二节的一脉相承和呼应。第二节也是本诗中唯一没有出问题的一节（总体上），刀刀就不说了。
我们从第三节看，就会发现与第二节发生了冲突。第二节，本来一个故事已结束并且拉出了远镜头，慢慢淡出。结果第三节却把已卸掉的牛轭，又重新套上。冲突部分如下：第二节的：
远方躺着潦草的世界 鼾声如雷/ 只有万家磷火/在解读黑暗，与第三节的：洞穴里的人在虚构光明/墓外的人在瓜分黑暗，这样一来，结论就不用刀刀下了。
2、自相矛盾。第二节中：春风把残阳推远。此句若是实写，当然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此句的上一句和下一句都是虚写，即这里的春风和残阳当同时是名词或同时是意象——这是诗歌语境统一的必然要求。若春风在这是意象中的“春风”，那么从语义判断，作者却把残阳当成了现实中的残阳，而显然这与作者意欲表达的意思不符；诗者欲表达的可能是希望春回大地（这是几十年的后事前置），是社会风气而非自然风气。反之，亦然，就是说“春风把残推远”这句，无论怎么说，就会怎么错。说是自然的，与诗文全篇不合；说是意象的，这句本身就不能协调（“春风”还没来，“残阳”也还没有去）。
3、习惯性问题。四月里。这是个常识性或习惯性错误，正如不出意外，正常情况下脑髓都在脑袋里一样，四月当然是在四月里。多一个“里”字，可以看出这与诗写的精炼与严谨不合。况且此作的创作风格非叙述性的抒情，而是趋于简洁性文本取义上的諫政。
4、重复。诗题如眼，已一目了然。但作者除这双眼睛外，分别在第一，第三节都有出现（四月里），况且这个四月里，确实没有再次出现的必要性。因为开篇的氛围笼罩和中间的环境渲染，已很明确了，没有再重复的必要。同样的问题是“黑暗”这个词分别在二、三节出现了，表现出在第三节书写时的随手和惯性。
5、国产囚车的强拆问题。我知道作者一是为了外在形式和结构建筑美的需要，二是为了强化突出这两个词的需要。他无非要说的是与这些话类似，比如中国式婚姻，有中国特色的XX。但这就好比棒打鸳鸯，完全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表达，而不可这样霸王硬上弓。
6、只有万家磷火/在解读黑暗。此句与诗者整体朦胧表达有较大出入，全篇都在用纸包火，这儿一下子就烧个大窟隆。可调整为：只有万家磷火/在黑暗中解读。也符合场景描写，既尊重了生活真实，又服从了艺术真实。
根据以上情况，我们在尊重原文本的基础上，可以试着调整如下
四月
四月 宗教沉默
死讯纷纷启程
春风把残阳推远 国产囚车
在失眠的大地奔狂
远方躺着潦草的世界 鼾声如雷
只有万家磷火 在黑暗中
解读
弹壳刻着胎记
击不中四月的心脏
洞穴里的人在虚构光明
墓外的人在瓜分黑暗 我
走在阴阳两隔的迷途上
-----尽管这样，我们解决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可还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防卸了牛，再教轭的问题。
与迪夫商榷问题。从文章内容来看，作者当是认识并相当熟悉郑正西的。赏析题目用《在天象、气象与意象的死寂里拷问弦音》，可以看出作文者本是，一要做篇大文章（长且有份量）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迪夫先生或许要从社会大环境，政治大气候及时代小背景等作为参照系，将诗的内蕴及作者所欲寄托的杂芜的情感和盘托出，但可能由于时间仓促等原因没有完全成行。再，迪夫先生出现的第二个问题是本将作品的主要意象没有落实到残阳，万家磷火，洞穴，墓，等身上，多做些解剖诠释，结果却阴差阳错的把子弹大书特书了一番，从自己打了多少发开始，发展到七行近似分行的诗体。
刀刀从来不反对有益的材料充实或插叙，补叙，在厚重作品的同时，予多侧面互相烘托，展示社会环境和大背景。但此作作为一篇赏析文章，这样不仅无益，也不当。这可能与赏读者原本计划的大手笔书写有关系，但刀刀以为，方向或重点弄错了或颠倒了。
当然，迪夫先生析文最闪光的部分也很明显，一是将整体诗核祼露了出来，并做了适当的还原和赏析，特别是就第二节，与第三节脱勾的问题指了出来。
文章中，迪夫先生说到郑正西多年工于诗歌理论，少有炼笔。我想，刀刀提出的这些问题可能与这些也不无关系吧。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刀刀发出不同声音，并期望得到交流，还望前辈们不吝指教。专致问候两位诗歌前辈。
附一：迪夫赏析文章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ea2fcf0102esdx.html
附二：原作
四月里
郑正西
四月里，宗教沉默
死讯纷纷启程
春风把残阳推远 国产
囚车 在失眠的大地奔狂
远方躺着潦草的世界 鼾声如雷
只有万家磷火
在解读黑暗
弹壳刻着胎记
击不中四月的心脏
洞穴里的人在虚构光明
墓外的人在瓜分黑暗 我
走在四月
阴阳两隔的迷途上
2013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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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5 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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