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言意识流
两条生活的藤爬到一起,互相扭曲;
为了梦的空间,不肯解开怨结。
藤的后面,树的额角,闪出激动的阳光,
吻着叶的脸,阅读秋天的课文。
寓言的清香从菊的嘴里吐出,十月的云朵堆满了天空,
风呀,捡起雨的湿巾,擦洗着日子的窗户。
天空,背诵雷打的伤痛,记忆的村庄牵挂着倒伏的麦子。
当钟声响入城市的胸膛,蜗居的楼房放满了乡愁的内容,
从一张旧照片认出故乡的面貌。
牛眼里移动的犁,写在田野的书页。
故乡的童年,已被挖走,剩下一堆柴草伴着孤独的老屋。
倒伏的农业,扶不起驼背的树影;
而山岭冒出的病句,让果树的头颅虚空一片。
截断心的河流,堵住流出的痛苦,记忆的翅膀飞到爬满炊烟的屋顶,
亲一亲故乡的天空。
庄稼的伤口,饱经冰雪的洗礼,被一帖春天的暖意治愈。
时间之手把黑夜抓到路灯下,但路灯站得太高,
看不清黑夜的脸上有几个黑斑。
接触紧密,生活的墨汁溅黑裱在生活里的宣纸;
而月亮离得高远,雪白的脸上没有黑点。
天狗咬掉了月亮,夜就全黑了么?
还有堂堂正正亮着的路灯,还有星星,己经擦亮了眼睛。
黑暗在黎明前,阳光在风雨后。
黑暗是生活里的一支烟,被阳光抽掉,送回生活一个明亮的白天。
当社会的细胞产生癌变,生活的体内会成为肿大的鼓。
一种浸血的腥气,引起四方原野的狼嗥。
都市,摸着舒适的坐骑,心疾驰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
荒山,远未饱满的野梨,击中锄地农妇的腰,心疼得流泪。
一把沙粒,从空中画一道弧线飞翔,碰不响云影,
坠下只是一声叹息;
一窝白蚁,钻入木梁的心脏,躯体被蛀空,
古老的祖屋摇摇欲坠。
语言的羊群,在诗人甩响的鞭声下,排成有序的句子走来,
啃着希望的牧草;
在思索的沉浸中,诗人感叹蜂涌的句子长不出粮食。
夕阳把山背作归宿,退去。
带走了最后的残照,也带走了飞溅的血腥。
松树在风声中苏醒,傍晚的天空悄悄亮出自由的星座。
红薯被农民用箩娶回家,作生活的媳妇。
而沦落的花朵被金钱的君王从灯红酒绿的地方捡到,
收置于秘密的花瓶。
白天不喜欢黑夜的孩子。乌鸦来自黑夜的精血。
一件巫术的黑衣穿在乌鸦的身上,出现在昼夜之间……
如果天空听不到这忧郁的叫喊,天空更加凄寂;
如果荒野没有了这黑色的影子,荒野更加荒凉。
乌鸦的翅膀经树梢拍打出不祥的声音。
而太阳以最阳光的一面让人阅读。
苹果也不示弱,以红艳的一面亮给你,
切开才见腐朽的内核。
大海看见乌鸦的羽毛渲染的黑影,不满的咆哮;
但大海的声音被潮水冲没。
风暴悄悄改变破碎的浪涛。
一声鸟语传递过去,生活在商品的丛林寻找出路。
谁站在城乡之间,无力购买都市的房子,
只买到李白笔下月光的乡愁。
借助一滴水窥见大海的容颜;借助软件的子宫
瞬间就孕育了万千个诗的婴儿,
诗跟诗人的暧昧,影响了我对一行行士兵的检阅。
能够在离乡很远的地方,见到故乡野菊的笑脸,
还有暗香在等我闻,这样活着,
整日喝着工地的西北风,也是好的。
2007年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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