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人的社会责任
——读席阳红的诗集《我与岁月》与《迟到的爱》
茗 荔（李明利）
诗人席阳红送给我两本诗集，我抽空细读，诗人在诗中表达的“诗歌社会责任感”令我钦佩。曾几何时，有些诗人对担当社会责任越来越冷漠，认为诗歌是纯艺术，不应担当社会责任。有些人认为写诗是个人私事，主张我写我心，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样写就怎样写，在一定程度上集中表现出逃避社会责任的狂欢。想起近几年在中国兴起的趣味写作、身体写作、垃圾写作、傻瓜写作、废话写作等等，放弃诗人应有的道德良知，恐怕有些过分，但“百花齐放”也无可厚非，就不难想象某些人的“良苦用心”。
我虽然从事管理，但一辈子热爱文学不可救药，经常在网上网下以文会友，也读到一些来自全国各地免费寄来的文集、诗集和诗歌报刊，我拜读、我领他们的好意，但有一些诗作我不敢苟同，有些诗撇开其艺术性不谈，是否是诗人不便评论，但担当社会责任的使命感淡，正如有人认为废话也可成为诗歌一样。诗歌应担当社会责任，这是老话题本不该再谈论，殊不知近来又成为国际国内诗歌讨论的主题之一，不得不引起我们深思。近日我阅读了席阳红的两本诗集《我与岁月》与《迟到的爱》之后，总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读席阳红的诗歌感觉他的诗睿智，虽白话但较新锐，充满激情，其流露甚强的社会责任感，或多或少可以回答一些诗歌提出的社会问题。
席阳红的诗歌乍读起来虽然直白，但文笔隽永，语言洗炼，把真实还给自然。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世界，是一切生命与文明的物质基础。自然为我们生活提供了必要的物质条件，而且为我们提供了丰富充足的精神生活，如到名山大川观光旅游就是一种与自然亲密接触的活动，可丰富阅历，愉悦身心，为文学创作、绘画、摄影、探险、觅幽等提供了许多生活要素。自然自古就是人类最忠诚而亲密的朋友，人类对自然是感恩和敬畏的，特别是农耕文化时代，人类对自然的敬畏，尤其是对土地的崇拜对自然的皈依是无以复加的。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快速崛起，人类对自然的索取越来越强烈，导致全球环境频亮红灯，如耕地急剧减少，森林湿地萎缩，土地盐碱化、沙漠化，水、空气污染，物种日益消亡；全球气温升高，还有地震、台风、海啸、火山等自然灾害影响，人类过度的活动和无限制的索取，相当多的人为因素把自然弄得百孔千疮，人类的生活生存空间也日益受到限制，人类生命受到了自然更多的惩罚和报复，因此人类对自然的敬畏已有充足的理由。席阳红是对自然心存敬畏的诗人，由此可见，席阳红的诗《啸天犬的控诉》：“抬头向天啸，两眼泪滔滔。∕森林被乱伐，我今成根雕。∕惨遭刀斧凿，皮肉被扒掉。∕遍身血淋淋，眼看被毁掉。∕呜呼问苍天，这叫啥世道？∕如果任破坏，必将遭恶报！”人类对自然的无度索取，其破坏性真是触目惊心。自然环境恶化，动、植物和人类的怪病增多，如疯牛病、口蹄疫、非典、禽流感等是近年来媒体报道较多的字眼；人类在谴责动物怪病危害威胁人类身体健康时，往往就忽视了元凶自己。2008年9月三鹿婴幼儿奶粉三聚氰胺的人为污染，造成婴幼儿肾结石严重事件，更令人畏惧。
席阳红用诗话关心朝夕相依的人文自然，认为人类较之于自然是极其渺小的，是的，任何人只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正如他敬畏“风”，他在《风》中写道：“风啊∕你既温柔又恐怖∕当你摇曳树枝∕吹皱湖水的时候∕你还有几分温文尔雅∕富有诗意∕可是，当你发怒的时候∕你就露出了狰狞面目∕弄得山呼海啸∕叫人毛发倒立......”。由此，他热爱生活，关心生活的走向，渴望和谐的阳光，纯净的绿地，圣洁的蓝天，实现人一些美好的愿望。诗人在另一首诗《我的生活充实》中道白：“我虽是一介平民∕但我的生活十分充实/因为我生活在广大群众之中/每天都能听到许多奇闻趣事/如果把它见诸报端/它就是一首首尚好的诗/虽然诗歌没有多少经济价值/但它记载了民间的故事”还有他的《梧桐与白杨》《哭竹》、《大红鹰颂》、《明天更辉煌》等等诗篇。由此可见，真正有良知道德的诗人就是这样敬畏自然，乐观向上，关注、关爱和充实生活的。
诗人席阳红是渴望自由的。生而为人，把自由还给生命，自由是一切生命的希冀，但自然界的生物法则，又强调一些生命的自由是以牺牲一些生命的自由为代价。如狼的自由是对羊的生命限制，而虎要吃狼，就如同人要杀猪......一条完整的动物食物链是物竞天择的结果，完全符合自然法则。当人类的行为限制自然界的自由发展甚至严重破坏自然界万物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时，人类无疑于画地为牢，限制了自己的自由空间。自由是生命的最高法则，人的生命不仅体现在身体活动，而且反映于行动自由与思想自由两个方面，同时又必须高度统一。在不违背自然规律和社会发展规律的前提下，任何生命都是高贵的，理应受到尊重，并应获得自由的权利。席阳红在他的诗歌《在自由王国里》深刻顿悟：“在思想这个自由王国里/我放纵思想这条缰绳/ 让思想这匹骏马/在这个自由王国里纵横驰骋/让她去寻找理想的天国/饱览大自然的风光名胜/倾听美妙天籁的声音......她就会像潮水一样/从脑海这个仓库里/汹涌澎湃/奔腾而出”。
作为一个公民，我们的自由是在法律法规的框架内活动和思考，只有这样社会才有可能成为法治社会。而如果为所欲为，不受法律监管，逍遥法外却无人过问，就容易滋生社会丑恶现象，就会葬送更多自由。世界上仍有许多生命是在迫于无奈的空间中苟延喘存，并没有真正获得生活生存的自由。但作为诗人，除了生活的自由外，思想的自由更重要。现代诗歌是一种最自由的艺术形式，在强调其担当社会责任的同时，应给其思想的自由。我们主张的自由不是任凭诗歌流派和主义的泛滥，不是伪艺术行为和非理性诗歌运动的嚣张，而是强调在保持诗歌真、善、美核质理想的前提下，凸现诗歌的个性和尖锐性；强调诗歌对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然等关系的反思、深省、欣赏和批判功能。正如席阳红的诗正是对现实生活的有力介入。为此，诗人在担当社会责任时应该得到支持和尊重，任何嘲讽、谩骂、打击、挤压等是对诗人生命自由的粗暴干涉，须尽力排除不屑一顾。特别是文学圈子应消除“文人相轻”而成为“文人相亲”。
诗人席阳红在诗歌中《给我自由》，“......因为中国人有了自由/就能展翅飞翔”。席阳红已深刻领悟到这些道理，真正的诗人必须用心血写诗，要担当社会责任，只有深谙此理的诗人，才能排除外来干扰因素，抗拒一切诱惑，耐得住寂寞，最终完成自我塑造或超越自我，才能保持人格的独立和思想的自由；当担当社会责任得到尊重、理解、认可和支持的时候，也是自由真正还给生命的时候，诗人应无愧于人生的选择。
中国是诗歌的国度，中国诗歌源远流长，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在历史长河中都对世界文化产生了影响。人类创造辉煌的文明既有物质文明，又有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任何一个文明的诞生发展，都深刻地留下了人类的足印。也就是对劳动群众劳动成果的认可和接纳，实质上是对人类生命本身的爱护和珍惜。我认为，广义的文明是劳动群众创造文明的行为过程及其劳动结晶，狭义的文明是指某一行为人具体的思想行为表现，具有一定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人类一代又一代创造的而又遗留下来的文明成果，我们必须保护、继承和发展。而就是这样一个诗歌国度，到了当代，诗歌地位却日落待兴，这是整个民族的悲哀。当今有些诗人缺乏相应成熟，却把诗歌推到“低俗、卑鄙、边缘化”等尴尬境地，是对诗歌文明的亵渎。前年网上传出湖南某青年诗人被四川一富婆包养，说原因是经济生活太窘迫，此事真实与否不去深究。另一位青年诗人在北京搞了一次裸体行为艺术，美其名曰“捍卫诗歌”。如造成这样的原因很复杂，许多诗人、诗评家各抒己见，既有出版机制存在缺陷的问题，又有文化消费可塑性较大的问题，既有诗歌创作理念混乱的问题，又有创作方式技巧急剧转变的问题，还有社会生活欣赏形式与节奏转变的问题等，不一而足。最重要的是诗歌不能背离和逃避现实，不能单纯把诗歌当成发泄个人情绪的工具，诗人不能陷入“怎么写”的误区，过分强调诗歌的技术性和艺术性而忽视了应该担当的责任。诗歌的产生、发展也是一种文明的产生和发展，它与劳动相关联，反映劳动群众的喜怒哀乐，所谓诗合时而作，是强调诗歌紧跟时代潮流，尊重诗歌就是把尊严还给文明，就是维护文明的正当生存地位和延续文明的生命。在此，我觉得，还是有像席阳红这样一批自然、平凡、默默进取的诗人更为荣光。让我以席阳红的诗为例来阐述观点吧！他的诗清白独到、精炼直接，难道写诗不该如此简单吗？真正的诗歌是多样性并存的。现在有些人写起诗歌来，要么全面民族固守，要么全盘西化，须知诗歌艺术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全人类都可以互通共享，诗歌艺术应该融贯中西，这也是和谐文明的理想选择。
席阳红的爱情诗在《迟到的爱》中也有其独特之处，一个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诗歌也应如此，这是对一个人内在美和外在美的辩证理解。其实，爱和美是一对孪生姐妹，一个内心充满爱的人必然是美丽的，一个内心美丽的人必然是可爱的，而且是懂得爱富有爱心的。一个能把爱和美统一起来的诗人是真正的诗人，体现在诗人身上就是富有博爱思想和追求艺术的完美，体现在诗歌中就要给人以怜悯、以爱的感染和美的享受。中国旧体诗词因音韵、节律的独特性，具有强烈的形式美，现代诗歌的形式美已有很大突破，主要表现在内在的节奏感和语言的纯净度上，倘若一首诗的节奏感完全消失，那艺术性大打折扣，这里应强调的是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诗歌是一种美的艺术，有责任给人以美的享受；诗歌又是最富有情感的艺术，其中“爱”是最重要的情感。
当今，网络诗人网络诗歌甚行，不乏有许多精品，发挥传播美的功能，对传统报刊传播构成严峻的冲击，但这个世界需要创新、需要多样性，都是把美和爱传给世界！爱的表现有太多的内容和形式，我们要爱所有值得爱的人，要爱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要关注弱势群体的命运，要关怀受难者，要关心残障者，要帮助无助者，要同情无知者，要抨击作恶者。诚然，一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是有限的，但对什么都熟视无睹或无动于衷者，不是冷血动物就是感官缺失的人。诗人大多拥有的是精神财富，其最重要的功能是歌颂与批判，对美好的事物和良好风尚应予以及时赞扬，对社会的丑恶现象和不良世俗，要敢于大胆批判，若不能做到这两方面，最起码也要发挥诗歌的提示和警示作用。
席阳红的诗歌情感内敛而直白，他的诗歌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爱憎分明。理想、感悟、云彩、月光、鸟儿、风景、城市、人物等等，都融入了他爱的情愫，但他又不满拥挤的城市、土地的丢失，更不满社会腐败、爱情变调、诚信缺乏、道德沦丧等，所有的爱与恨诉诸笔端，充分体现了一名诗人的道德良知。他有一些写情景融合的诗作，更表明了他对丑恶的恨，对善美的向往。爱是诗人永恒的主题，也最能揭示博爱思想，新诗歌更应能关注和关心全人类的爱。他《为爱高歌》，他在《但愿人间都是爱》中写道：“世界上只有一个爱字∕说了千遍万遍都觉得新奇∕从古到今∕说过她的人∕何止千次万次∕可是直到今天∕当人们说起她的时候∕还仍然感到温馨、甜蜜∕但愿人间都是爱∕让爱永远种在人们的心田里”。席阳红对爱的思索是通过对历史岁月的思考，在让读者感受爱的同时，也感受到诗歌的“美”。我们要把爱和美还给世界，作为诗人就应从诗歌开始。
对席阳红的诗歌，我无意去探讨其艺术特色和风格，只是从其担当社会责任的层面提出一些浅薄的看法，若能为热衷于诗歌创作的朋友提供一些抛砖引玉的思索，席阳红的诗歌存在就是意义，在这里我愿意与诗友们共勉；愿我们将以诗的名义，让诗歌为人类生活增光添彩吧！
（该评论2013年6月18日重载，有诗友说有现实意义，建议再发出来交流。此评论2009年5月曾发表在《三城新闻》，并被列入当年名博博文） |
发表于 2013-6-18 12:27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3-6-18 14:01
发表于 2013-6-18 14:13
发表于 2013-6-18 14:31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