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白云的赞美》
发过一则《对乌青诗的简要确认》,但有朋友似乎一时转不过弯来,那就再谈谈。先声明,我同意不认可《白云的赞美》,的我在此是就该诗已被多家炒作成现象而言,即使“我们在讨论,乌青笑了”(大海语),也得说说。不过,从乌青的其它诗来看,他不是诗盲,是另类,对此不再赘述。我在此主要谈解读与发现。欢迎批评、讨论。 就一般而言,创作即是 “发现” 。至于只要是别人从未说过的话,从未写过的句子,你先写了,你先说了,也肯定是你的 “发现” ,而有了这层发现,至少是好诗的必要前提,当然还需要充要条件。 有些发现是很简单、随意的,对此先不管它;而有些不寻常的发现当然有它的深刻之处,还有些发现则出人意料,是另一种“不寻常”。《白云的赞美》就属于后者。对这样的发现,不是靠一般的思维就解决的,而且,越是用一般的思维,就越感觉其不足挂齿。相反,当你换一个角度,就可能改变初衷。信不信?不妨稍加分析。
乍看《白云的赞美》肯定是非诗文本。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表面看就是真理的废话;
“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特别白特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整个是对首句“废话”连篇累牍的铺陈与展开。按正常思维,只要有点诗歌常识就会被这样的表达笑掉大牙,甚至嘴都会被气歪的。况且最后还追加一个“啊……”。难怪,有些朋友想对其剥皮挖心,其心情可以理解。
不过,再仔细想想,在现今,尤其是在不正常的颂歌年代,充斥着多少如此的“真理的废话”?有多少诗人、多少诗歌,在废话基础上反反复复,极尽奴颜婢膝的能事?
记得一则笑话《屁颂》吗?——秀才数尽,去见阎王,阎王偶放一屁,秀才即献屁颂一篇曰:“高耸金臀,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弗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芯馨之至。”阎王大喜,增寿十年,即时放回阳间。——那么,诗歌界有多少诗人,为“增寿十年”或苟延残喘而不断升格铺陈废话的?我想,对社会垃圾的降解有时以“垃圾”的方式更奏效,真正的“垃圾诗”,意义也在于此。是的,化腐朽为神奇是必要前提。
也许,不该怨诗人,是专制体制,就有奴性的温床。但这种事实的确由来已久。对此,谁能拒绝称颂就足以了不起,能标明自己的尊严就已经可贵,而委婉讽喻或大胆揭露则实属凤毛麟角。如今,奴性诗虽然减少了,但并没有消失,甚至依然大面积存在着。那么,就有进一步揭露的必要。
《白云的赞美》嘲讽的正是奴性诗歌,是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样的意思人人都知道,这样的表达人人都会,包括普通百姓,甚至地皮流氓,乞丐和流浪汉都知道白云很白。但问题恰恰在于,诗人本来不该再这么写,但为何此类废话诗却层出不穷?这也正是《白云的赞美》的矛头所指。
只不过,作者是采用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即以非诗的书写去“以毒攻毒”。这与正面的义正词严及诗性书写相比,倒别有滋味呢。至少,譬如你以崇高、正义的面目出现,肯定则是另一种效果了。
这种方式的过程与效果都是荒诞讽刺,接近黑色幽默。相反,对于此诗,如果换一种情况,该诗人说的话、写的句子是任何人从来没有说过,从来没有表达过的非常新鲜的东西,我们会惊讶地发现,它可能具有诗意,但不再有现在的戏谑意义与效果。
在此特别强调,此诗是以非诗的方式戏谑现实,决不能效仿。其实,所有的创作都忌讳模仿。
另外,我也支持社会担当。在诗界,虽然无论在什么时代,都难免有堕落,有肉麻当有趣的,下作无聊,瓦钵齐鸣,大狗叫小狗吠等等,但目前确有泛滥之势,没有担当者的时代是可怕的。
那么,谁来担当?首先应该是有话语权者,但当今你没法指望他们,他们只会为“和谐”置换审美,还记得《水浒传》电视剧播放的年代吗?所以,担当者只能靠现代“士族”,不过请士族成员不要像当年李剑《歌德与缺德》中所宣称的——歌颂是天经地义,否则即万劫不复。
就今年几件让人难以忘怀的诗歌现象而言,在类似的表面背后并非是一回事,所以应该条分缕析,才能分别对待,妥当处理。许多同仁可能都愤怒,但仅仅愤怒是不够的;许多朋友可能都希望天地澄明,但混沌必须一步步廓清。
2012年4月4日19: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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