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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马:一个具有诗歌野心和诗歌理想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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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1 19: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我们这个时代,雪马看上去有些另类。说到“另类”这个词,多数时候略带贬义,但是,当我用在雪马身上的时候,已经不包含这样的意思在其中,应该更多地是属于一种肯定。其实,对于雪马的评价,已经有许多人说过,我没有必要在这里说好或者不好。这都由不得我,我说,或者不说,事实都摆在这里,雪马以他的诗作,赢得了太多的读者和太多的好评,虽然,这其中自然也还有着不一样的声音。不过不要紧,如果只有一种声音,那我倒还可能有些怀疑,正是因为有了不同的声音,正是因为有了很多的争议,我觉得雪马可能可以让我产生更多的设想,不至于朝着单一的方向对他进行线性的思维与评价。    在写完这篇文章之前,我对于他所有的定性的评价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必须穿越雪马的诗歌和雪马的灵魂,对他来一次走马观花,不然,我的发言就缺乏可信度。
    关于雪马,我其实能够说的并不太多,关于他的诗,关于他的人,已经有很多的人比我更熟悉,他们的结论至少能够在某些方面印证我对于他的认识与评价。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喜欢人云亦云的人,正因为我过于独立,过于喜欢说一些我自己认为真实而别人不太喜欢听的话,所以常常惹得一些人以为我固执和傲慢。其实不然。不过,也正因为我有这个特点,所以,我和雪马虽然年龄差距相差甚大,但是我们竟然有着很多相同的观点,当然,性格之相同到用“臭味相投”来表述,似乎也没有多少出入。尤其是在诗歌创作方面,我和他恐怕也算是殊途同归。他是一路先锋过来的,而我是一路传统过来的,但是,他的先锋里有传统,我的传统里也有先锋,这就自然让我们的诗观不谋而合。雪马曾经谈到过他的文学观:“在传统里复活,在先锋里死亡,这是我一生写作追求的梦想,可能遥远,但让我活着踏实。具体到写作,我发现简单主义就是一条很好的道路,是最简单的简单,但绝不是简单的简单,而是简单后面藏有力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但是,雪马一直在朝这个目标努力,不管前路有着多大障碍和阻力,他似乎早已毫不在乎那一切,只是目不斜视地朝着目标奔跑,一路马蹄滚滚。我和雪马,因此就像两个从不同方向登山的人,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写出理想的诗歌作品来,给社会,也给自己。只是,到目前为止,雪马写出了他的代表作《我的祖国》那么精彩的可以传世的作品,而我一直还在荆棘里艰难攀越。
    因此,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出这样一个评价了:雪马,是一个具有诗歌野心和诗歌理想的诗人。
    之所以做出这样一个判断与评价,也不仅仅基于上述我和他在诗观方面的某些类似,而是有着可以佐证我这个观点的有力证据。记得雪马曾经在接受陈勇的采访时,这么说过:“我不否认我是一个有写作野心的人,野心让我在创作上具有生长性和坚韧性,诗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抱有这种野心。我的写作野心就是要做一位当代中国最杰出的诗人,当然现在远还没有实现,但我正努力奔跑在这条路上,每一天努力一点,每一天就离它近一点。”很好!这样的理想我完全赞同,一个有写作理想的人,我们至少可以对他充满信心与希望。里尔克在《论艺术》中说过,“那些把艺术视为其生命本真的人是艺术家,是最终目的之人,他穿行于世纪中永远年轻,没有历史的包袱。其他人来了又走,而他持续着。”他还说,“当我把艺术称为一种生命观时,我指的并非是臆想的东西。生命观要这样去理解:生命本真的存在。”雪马正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从高二开始真正喜欢上诗歌并且将诗歌作为一种终生的追求来对待的。那时,他在河北隆尧的一个民间刊物《野草》上发表了一首小诗,没有想到这样的一首小诗从此会影响他一生,以至于他竟然放弃高考,高中一毕业,他就为了诗歌开始独自出门闯荡,这一闯就是十多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诗歌是一种毒药,上了瘾一生不可戒,比鸦片还要毒,但可以拯救人心。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文学路上奔跑,我把诗歌当成了我的情人,诗歌就是我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活不下去。”如果说,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这样的举动还可以视为正常的话,那么,对于一个在市场经济风起云涌的时候还能这样痴情于诗歌,就似乎有点不太正常了。因为,改革开放之初,当时正是思想解放的时候,也是文学家们代替政治家们说话的时候,文学在那个时候是可以改变人们命运的一种选择,你只要能够在刊物上发表一两篇像样的作品,说不定你的命运从此就会改变。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因为文学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但是,雪马选择诗歌作为一生的事业来对待的时候,文学吃香的阶段早已过去,人们普遍追求的就是金钱。可是,雪马竟然义无反顾,偏偏在这样的时候扑入这个波涛汹涌的大海,逆流而上,毫无悔意,他“生命的本真”这个时候就真的是“本真”到位了。雪马是有备而来的人,雪马也是幸运的人,他的努力终于有了难得的成果,他写下了《我想抱着女人睡觉》《我的祖国》《江南》等三首非常成功的作品,受到不同阶层的读者的广泛好评。其实,他还有更多好诗歌,比如:《光头雪马》《乳房开花》《玩泥巴》《奔跑》《妈妈》《我可以再进去吗》《手淫三部曲》《天黑下来》《月亮吃人》《骨头会烂的》《雨敲窗外》《减法运算》《活着》《归去》等等,都是可以经受时间考验的不错的诗作。不仅仅如此,他还出版了《雪马的诗》和《乳房开花》两本个人诗集,第三本诗集《雪马短诗选》、第四本诗集《我的祖国》又都即将出版。因此,我们现在可以相信雪马的诗歌野心和诗歌理想,已经正在朝着他自己确定的奋斗目标一步步实现,至于能不能最终成为“中国当代最杰出的诗人”,我暂时不敢下结论,但是我似乎也已经没有理由肯定这个理想不会变成事实。
    雪马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也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还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他对于缪斯女神的选择让他如今还是独身一人,他把诗歌当情人当爱人,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记得几年前我和他在靖港古镇游玩的时候,我曾经就此事和他有过一次交谈,希望他能够先成家后立业,但是他似乎决心已定,诗歌第一,其他都是第二以后,我没有更多的办法说服他。因为一个人一旦喜欢上缪斯或者被缪斯喜欢上,是谁也无法左右他了的,只能听任缪斯的召唤,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开心地生活。这正好又印证了里尔克说过的另外一段话:“艺术是个体的追求,它越过界线与黑暗,寻求与万物的一致,不分巨细,在这种持续的对话中摸索,最终来到一切生命幽秘的发源地。万物的秘密在他内心与他自己最深切的体验融为一体,好像成了他自己的渴望一样,让他能听得见它。这种内心表白的丰富语言就是美。”福楼拜也说过,“如果思想不明确,艺术就有局限。”雪马这样一个有着非常明确的诗歌野心和诗歌理想的诗人,他应该早已有了充分的成熟的思想准备,其实是用不着我们去唠叨的,即使唠叨了,也是没有作用的。这让我想起1854年4月28日的靖港之战,湘军虽然惨败,但是屡败屡战的湘军将领曾国藩终究还是守住了长沙,让长沙成为所向披靡的太平军唯一没有攻克下来的城市。雪马现在还年轻,也许,未来还可能遭遇坎坷与挫折,但是,我们相信他终究会成大器,在诗歌的王国,成就他的伟业功勋。
    关于雪马的诗歌,已经有不少人做出过评价,我最欣赏的是李亚伟的这段话:“一是他对当下世界的津津有味的态度,酸甜苦辣一律通吃,他的诗歌,从生活回归到字面,其感悟是超群拔类的;二是他干净利落的技巧,在一首小诗里,从生活最里面继续往深处挖,能很轻巧地挖到智慧的层面上去。这就是才气,强过了那些天天手捧西方大师作品的文化盲流,更远远地强过了那些见面就谈诗、下笔五六首的诗歌工人。雪马这样的诗人在咱们这个质量抓得不怎么紧数量却相当宽松的诗歌行当里,真的不是很多。”李亚伟是一个成名很早的诗人,有成功的创作实践,也有系统的理论训练,大名鼎鼎,他对雪马的这样一个评价,我想绝对不是一种心血来潮的客套话,那不符合他作为一个成功诗人和学人的道德规范。其实,对于雪马的诗歌,我一直以来就想为他写一篇比较有分量的文章予以推介,而我迟迟不写,正是因为我一直在观察和等待,因为那一次靖港之行,雪马非常明白地告诉过我,他要在中国诗歌史上占领属于他的那一席之地。不过,这样的等待其实是没有必要的,雪马早已以他那些成功的作品,被诗歌史拖了进去。
    在这篇文章即将结束的时候,再不谈谈我对于雪马诗歌的结论性看法,已经没有道理。雪马的诗歌在我看来,题材方面主要是三类:第一类是写祖国的,最著名的就是那首《我的祖国》,那早已是读者们耳熟能详的作品,我本人就曾经不止一次在各种场合借着酒兴,激情洋溢地朗诵过,每一次都被大家热烈的掌声所肯定。第二类是怀乡的,代表作有《棉花姑娘》《雪落村庄》《玩泥巴》《妈妈》《乡村的风》《今夜,我回到故乡》等等。第三类是写爱情的,代表作有《我想抱着女人睡觉》《乳房开花》《闺女》《空遇》等等。他还有一些诗歌是写城市题材和社会题材的,那一些作品,其实可以归在第二类里面,因为,作为一个城市漂泊者,诗人的根一直扎在农村那丰沃的泥土吸取营养,这样才让他的作品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肥硕与厚实。从艺术特色上来看,雪马的诗歌最大的特点就是简练,甚至可以说简练到了极致。我们在前面引述过他关于“简单主义”的话,那就是他选择的写作取向是“最简单的简单,但绝不是简单的简单,而是简单后面藏有力量”。确实,雪马的诗歌语言极其简单,很少长句,但是,他的简单后面确实藏有很大的力量。我们还是看看他那首《我的祖国》吧:“我的祖国/只有两个字/如果拆开来/一个是中/一个是国//你可以拆开来读和写/甚至嚎叫/但你不可以拆开/字里的人们/不可以拆开字里的天空/不可以拆开字里的土地/不可以拆开这两个字/合起来的力量//如果你硬要拆开/你会拆出愤怒/你会拆出鲜血”。这样的诗,多么简洁,但是就如同子弹一样有力,当你朗诵它的时候,你就会情不自禁地被诗中沸腾的热血和艺术的魅力所感染,把自己对于祖国的感情,火山喷发一样地奔泻出来。这样的简单,我们还能说是简单吗?另外,雪马的诗歌多数具有先锋诗歌的特质,在语言运用上,除了短语短句,更主要的是大量最普通的口语入诗,这让他的作品能够人人读懂,人人接受。只是,他在具体写作的时候,大量运用的那些先锋的写作手法,让他和传统区别开来,成为走在浩浩荡荡的诗人队伍前面的佼佼者和引人注目者。
    雪马是成功的。雪马已经成功。雪马还将取得更大成功。这是我的断言,时间将证明我判断的准确性。

                                                     20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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