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诗歌与植物的自然之子
2013年08月16日 来源:青海日报
“岁数一天天大起来/身体一天天坏下去/朋友一天天少起来/爹娘一天天老下去/烟价一天天涨起来/股票一天天跌下去/灾难一天天密起来/足球一天天输下去/诗刊一天天多起来/好诗一天天少下去”。读到《我与这个世界的全部关系》时,内心不由一震,再浏览其博客,发现了这样的诗句———“我们向动物或植物学习语言/其实也就等于是在拯救/人类的未来……”于是,阅读经验里那份对诗人潘洗尘的偏爱又被拽了出来。
预约采访前,内心满是忐忑———潘洗尘,著名诗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诗歌创作,2000年开始陆续有诗作《饮九月初九的酒》、《六月我们看海去》等入选普通高中语文课本和大学语文教材。创办《诗歌EMS》周刊、《读诗》季刊等诗歌媒体,现为天问文化传播机构董事长并担任国内多家诗歌刊物主编。如此重量级的诗人、主编和董事长,想必很是繁忙了。然而,当他获悉我是受《青海日报》之约后,愉快且极为客气地接受了我的采访。
毋庸置疑,对于“岁数一天天大起来,身体一天天坏下去”的诗人而言,能够在充满凶险与未知的物质世界里艰难突围,确乎不易。然而,近十多年来,他毅然从繁忙的公司事务中腾出手来,潜心阅读,安心作诗,静心编刊,用简单和执著书写着自己的诗歌理想。
回想30多年的诗歌情缘,潘洗尘动情地说:“对于我而言,诗歌与生命同等重要,她就像自己的爱人,和我保持着割舍不断的蜜意和亲情。”的确如此,这些年来,面对诗歌这个“爱人”,潘洗尘付出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资金投入。他说:“一般情况下,办好一本刊物需要七八人的努力;而我一个人做好几种刊物,其实不存在什么问题。我能做到这些的内驱力主要是自己对诗歌的热爱,因为我在编辑刊物时,享受了阅读的快乐,一边阅读,一边编辑,消除了心灵的疲惫,何乐而不为呢?”多年来,诗人从东北到西南,穿越了广袤的寒温带、中温带、暖温带、亚热带和热带,除了诗歌,现在最多伴随他的就是各种生机盎然的植物。每天,诗人会为自己植养的百多种花草树木浇水修枝,听她们与阳光雨露唱和,看她们的百变与妖娆。再对比植物的灵性之美与俗世的人性之干瘪与扭曲,就更觉能从此做一个虔诚的自然之子,实在是不幸人生中的万幸。这样的诗人,也应该是诗人中的诗人了。
关于“诗人”身份的确认,潘洗尘认为这是一顶桂冠,非常神圣而崇高。一个配得上诗人桂冠的人,他不仅要有好的诗歌“手艺”,还必须有健康的人格,也就是说,只有“文本”与“人本”兼备的人,才配得上诗人这个称谓。“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我仍在努力争取获得这样一个神圣而崇高的称谓,也将努力使自己有朝一日能配得上这样一个神圣而崇高的称谓。另外,是不是一个诗人也无需自己去证明,时间和读者会自有公论。”正如诗人在“柔刚诗歌奖”的答奖辞中所言———对我而言,诗歌在高处,但我不可能飘在比我更高之处落笔,更不可能沦入比我更低之处写作。我只能站在这里,站在地平线上,我可以是弱小的,但我要求我的诗歌必须是坚定的、牢靠的、充盈的。让我的写作和我保持着相同的高度。我不求我的文本可以传世,只求能通过持续写作,不枉对一个诗人的名号。
身为多种刊物的主编,在选择诗歌作品时,他一直采取兼收并蓄的态度:“我尊重任何形式、风格和向度的诗歌,但从个人喜好角度而言,我认为诗歌应该有其核心价值———情感。如果情感缺失,诗歌也就失去了诗意。当然,诗歌也需要适度的技术,但使用技法过度,甚至推崇技术至上的‘技术主义’,那么诗歌就形同僵尸了,毫无美感可言。”就这一话题,诗人也指出了当下诗歌创作的突出问题,包括一些优秀诗人在内,他们热衷于技术,始终被技术所左右,不屑于情境、情感等重要诗歌元素,致使诗歌平面化、简单化。诗人最后强调,上述审美判断不影响自己办刊理念和风格。
谈及青海,诗人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片厚土的喜爱。他说,青海不仅拥有优秀的诗人,更具有独特的山川风貌和人文传统,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青海湖国际诗歌节”。作为一名备受关注的诗人,他参加过包括第一届“青海湖国际诗歌节”在内的诸多国内外诗歌节,就其印象而言,他认为“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是目前全球最大最好的诗歌节之一,与会人数多、优秀诗人多、组织筹划好,如果精益求精一点,会更好。希望“青海湖国际诗歌节”能够继续保持优良的诗歌传统,为世人传递厚重的诗歌精神。(来源:青海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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