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抑或具象的挽歌(组章)
(贵州)田淼(土家族)
思 想
不必多说了,怪论是网,奇想是网,都在束缚着大脑,都在炎症不断。
谁能想到白天与黑夜是大地托起的两块伤疤?谁能想到制造伤疤的古人早已逃入墓地紧急避险,让后来的人力根本无法寻
觅与探究?
不要相信我们头脑里仅仅只有思想,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能仅靠思想活着。
思想是虚妄的家伙,用眼睛看不到,用秤称称不了,用水淹淹不没,用颜色涂涂不亮。
谁相信了思想,谁就最先走入死寂的坟墓,成为古怪的伤疤。
舞 台
荒诞的骨子里,什么都是颠倒黑白,什么都是滑稽透顶的戏剧——
俊男成了小丑,白脸成了花脸,花旦已作了变性术,成了假小子,成了医学的试验品,对世界彼此哄骗。
白色与黑色彼此变异,红色与绿色彼此变异,蜂飞与蝶舞彼此变异,哲学如草,风吹随风,雨打随雨。
红酒与白酒在彼此争吵,工资与物价在彼此争吵,明与暗都撕破了脸皮,还撕碎了前世签了字画了押的协议,都挽起了袖子,准备大打出手。
太阳与月光在彼此争功,高山与河谷在彼此挟制,真理与谬误都穿上了华美的外衣,叫人无法辨认。
风和雨抱成了一团,拦截在半山的路口,叫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海 洋
鸟嘴里叼着的蓝,被鱼虾抢走。
鱼虾是鸟嘴里掉下的一块块肉,不幸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海洋的泪水一直苦苦地流着,苦苦的泪水永世无法风干。
海洋逃不出游戏的法则,被水草撩扰,被浪涛震荡,被鱼虾咬痛,被整块整块的岛屿硌破了命运,喘息艰难。
海水咸呀,海水苦呀,常常跳上岸来扯开嗓子呼喊它的前世今生。
花 朵
至今我才弄明白,花朵人人都爱,因为花朵是穿着美丽外衣的生殖器。
花香是由生殖器的洞穴发出来的怪味,似乎仙气十足,人人都用鼻子去嗅,用歌去唱,用色彩去画,用诗去赞美,去抒情;
花朵在男人眼里是女人,在女人眼里是男人,花香就是体香——
男人与女人彼此搂香抱软,彼此搅绕成一团烈火,拚命地寻欢,拚命地作乐,还彼此狂热地欣赏着走入迷魂的爱床。
手与脚
手与脚都很怪诞,都很滑稽,都是奇怪的工具。
手可以走路,可以戴上面具四处招摇,把性玩了,把花摘了,把错误或罪孽推给别人;
脚可以云游天涯,直抵海角,脚封住了真实的面目,让未知遍地凋零,让目光在曲折中消失,让信心失去破山开谷的斗志;
脚经常画地为牢,经常将自己搁置在荒原或沙滩,不时地孤芳自赏。
一张嘴
一张嘴,洞口全是冷风,吃了,喝了,嚼咀了,吞下了,都若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一张嘴,说的都是别人,赞的都是自己,即使有时候说的是自己,也只不过是市侩的障眼法,开脱了自己,愚弄了他人。
一张嘴,五味尝尽了,便开始咂舌,便开始搬弄是非,凭着积毁销骨的本事,毁灭了他人,也毁灭了自己。
一张嘴,总是在幸灾乐祸的时候,病从口入,让自己病得无药可救。
作者姓名:田淼
通联地址:贵州省沿河民族中学
邮政编码:565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