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醒了的爱之歌——读普冬诗歌《太阳穿过列维坦的白桦树》随笔
文/子青悠然
每每见到桦树，我都会仰望，唇边的笑意也会不由自主。笔直的枝干，清亮的叶片，金色的光穿透挤挤挨挨的茂密，那来自于苍穹之外的美总情不自禁使我致以注目礼。读普冬先生的诗歌《太阳穿过列维坦的白桦树》，不仅仅愉悦，更为强烈的，是被诗文本里的爱深深吸引。桦树，仿佛爱的图腾定格在东方。
语汇的韵律性，使文本整体充满可供吟唱的舒适感：清脆、欣悦。首先是“桦树、桦树”首尾重复叠唱呼应，一如磬石悬垂，清凌凌地响，令人流连。“年轻的桦树，桦树，/我看见……黑色桦树，桦树，/我听见……”开始的铺垫设置（我看见），到结句的韵致袅绕（我听见），都显现了一首成功诗作其结构“严丝合缝”的完美之一。
其次是大量具有动感、色彩、温度以及梦幻的意象运用，夸张、比拟的手法，在文本的阅读中，积极撩动了读者全部思想的触角，完全沉浸在一幅美轮美奂的驰骋与遐想中。“我看见田塍上螽斯擅自在家乡/长得五颜六色。/河流赶路，日夜说起海、海底发光的街市/恬恬笑得……农人、猎人和马匹轮流跟在野麂后边”不知为何，此刻我竟想起一幅名为《山鬼》（画境应该出自屈原的诗作）国画来，也许因了诗语氛围的酿造吧。
诗语的修饰与界定，不仅赋予桦树以人性（母性、女性），更富有神性的光彩。信手拈来：“桦树，仿佛手持众生芸芸的宇宙。……大地的美妇……你午祷的书上……”桦树作为诗者倾诉或者说讴歌的主体对象，完全被敬奉在圣坛之上，她主宰乾坤，她俯视众生，她点燃生机，但她又静心净念。于此， 因她而升起的忧伤，“沙漠因你而像个男人。/你因大荒，俘掳为我苍白寡欲的情人/我的忧伤。……”世间从来因美而生爱，源于天性，更无法遏止“农人、猎人和马匹轮流跟在野麂后边/不言不语，我的桦树。/旷原上百草和虺蛇匍匐在你的脚髁，安静如守夜人/黑色桦树，桦树，我听见蔷薇正在开放。”至此，太阳穿过列维坦的白桦树，爱也从沉睡中苏醒，悄然绽放于有美，能爱，会爱的世界。
普冬先生说，只要我们写诗，就表明我们已经不那么“麻木、庸俗”。诗歌的人文担当，是诗歌整体的担当，具体到每一首诗歌，我们无法也无需赋予它太多的责任。再读《太阳穿过列维坦的白桦树》，细细咀嚼其中滋味，愈加深感：万物的生命力，之所以葱葱茏茏，并不在于多么年轻，经久的活力来自于爱，来自于人人心中存在的一记爱的图腾。爱之源头不竭，生命也必将永恒，太阳穿过列维坦的白桦树，不就是爱洒人间吗？
附：
《太阳穿过列维坦的白桦树》
文/普冬
年轻的桦树，桦树，
我看见田塍上螽斯擅自在家乡
长得五颜六色。
河流赶路，日夜说起海、海底发光的街市
恬恬笑得，桦树，
仿佛手持众生芸芸的宇宙。
桦树，黑色桦树。大地的美妇
沙漠因你而像个男人。
你因大荒，俘掳为我苍白寡欲的情人
我的忧伤。
太阳把金币撒落在你午祷的书上
天黑以后，再收回去
好比谷种晾晒在谷场。
农人、猎人和马匹轮流跟在野麂后边
不言不语，我的桦树。
旷原上百草和虺蛇匍匐在你的脚髁，安静如守夜人
黑色桦树，桦树，
我听见蔷薇正在开放。
20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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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5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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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25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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