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隐园
青苔膨胀着数百年的窄窄石径。
石隐园的历史睁着两只眼睛,一直在前,另一只在后。
蝴蝶松默然耸立于振衣阁前,大清朝遗落的风憩于枝柯。往事迷迷茫茫,鼓千钧之力,才羽化掉所有的叶子。古人的思想赤裸着,自四面八方,虬游进了天空深处。
飞檐上青瓦依然,长墙上哀草不衰,深井中白年之蛙蛰伏,园里的野芍药开得盎然;
依稀中,蒲翁摇梅花的扇子,端坐成图腾的画像,依旧听朗朗童声兮,沿绰然堂冰冷的石阶隐隐飘落,如瀑似雨。
夜夜鬼魂的独舞,在案前驱不走寂寞的无奈;狐妇的魂魄幻化为一尾美人鱼的梦靥,弋过缕缕向晚的微风,濡湿寒夜里星空的萧瑟和孤独。
四季轮回,理性的光芒,闪烁在来之去之的旅途。
门前一对石狮,早卧成了幽远的神话,早卧成了举世无双的祭祀。
我满怀虔诚地走进石隐园,
但能走出蒲翁长长的《聊斋》么?
(注:石隐园位于淄博王村西铺村,蒲松龄盛年时光基本在这里度过,他一边为大户人家教书育人,一边潜心写作,熬其毕生心血,浸淫出了世界短篇小说名著《聊斋志异》,借狐妖鬼怪无情地揭露和鞭笞了当时的社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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