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
南屿
我像一只候鸟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不停地来回迁移
我一无所有
只有一张薄薄的户口卡
阴暗的走廊里
很多人都在等待户籍警
小红印轻轻的一戳
我很认真地审读我卡上的栏目
姓名民族学历籍贯婚姻出生年月日……
还有早已忘掉的
那土里巴叽的曾用名
在这寒冷的日子
它给了我一缕温暖
十个小黑框内
捺着我十枚指纹
那是我呱呱坠地后
警察捏住我的小手按捺的
这是我第一次向世界画押
我不谙世事
只能用哭声抗拒
如今我到了暮年
那小小的指纹如十朵
无法丰饶的花
我发现我的十指
全是空斗纹
俗话说十指无锣空肚死
但愿我死在流亡的路上
那是我最好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