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坛:诗歌奖诗歌选本琳琅满目 诗人写作像拓荒像筑墙
——泛娱乐化和物欲时代的诗歌现状与我的写作追求
王孝稽
我个人不喜欢在谈论诗歌写作时,贴上一个类似“泛娱乐化和物欲时代”的背景标签。哪种时代背景更适合诗人的写作,或者说哪种时代背景跟诗人的写作心灵是打通的,谁也无法给出正确的唯一的答案。
泛娱乐化、物欲、浮躁等等,是我们当前这个时代的特征,是这个时代的制造者与推动者的产物。21世纪以来各种诗歌活动,一方面推动诗歌形式上的繁荣,另一方面推动诗人群体的形成。就当前诗歌活动来说,就有比较引人眼球的有诗歌奖项现象、诗歌年选现象、诗歌联展现象、诗歌节现象、灾难诗歌现象等。
诗歌奖项,可谓是频繁登场。创立于1986年的鲁迅文学奖,已评5届共评出李瑛、匡满、韩作荣等28位诗人的优秀诗集;人民文学奖从2003年开始设立诗歌奖,评出李元胜、桑克、大解等21位诗人的优秀作品;2003年由《南方都市报》设立的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以“争做关注高雅文化的风向标”,奖励了年度诗人于坚、王小妮、多多等11位。也同样设立于2003年的华文青年诗人奖,先后由诗刊社和诗探索主办,奖励“具有独特艺术气质和独特诗歌创作力”的青年诗人,评选出江一郎、哑石、刘春等33位青年诗人;设立于2006年的十月诗歌奖,2010年成为十月诗会一项重要内容,陈先发、田禾、俞强等16位诗人作品获奖;《中国诗歌》于2008年设立的闻一多诗歌奖,年设10万元奖金,成了“诗界年度最高奖”,高凯、晴朗李寒、胡弦等5位诗人获奖;星星诗刊年度诗人奖,从2007年起,设立年度诗人奖和年度校园诗人奖,从2010年增设年度诗评家,叶文福、卢卫平、郁颜等18位诗人、诗评家获奖;诗选刊诗歌奖,从2003年起,设立年度最佳诗歌奖、年度先锋诗歌奖,从2011年起增设年度诗歌评论奖,严力、苏浅、王寅等30位诗人、诗评家获奖;诗刊社年度诗歌奖,2010年设立年度诗歌奖、诗歌中国青年诗人奖、年度诗词奖,大解、柯健君和刘福君等24位诗人获奖。各杂志及民间设立的诗歌奖,还有柔刚诗歌奖、北京文艺网华文诗歌奖、诗建设诗歌奖、刘伯温诗歌奖、何其芳诗歌奖、骆一禾诗歌奖、红高粱诗歌奖、上官军乐诗歌奖、中坤国际诗歌奖、澄迈•诗探索奖、剑麻诗歌奖、袁可嘉诗歌奖、安康诗歌奖、诗歌与人诗人奖,等等。
诗歌年选,可谓是百花齐放。杨克主编、花城出版社出版的《1998中国新诗年鉴》,以鲜明的“民间立场”出场,之后不断更换执行主编和出版社,已编选出版11本;诗刊社编选、漓江出版社出版的《1999中国年度诗歌》首次推出,2010年之后改由《诗探索》杂志编选,已编选出版14本;中国作协创研部主编、韩作荣编选、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2000年中国诗歌精选》首次推出,已编选出版13本;张清华编选、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的《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1年诗歌》面世以来,出版10本,已于2011年停止编选;臧棣选编、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998中国最佳诗歌》,坚持“民间立场、民间态度、民间选本”宗旨,1999、2000年改由树才编选,2001年之后由宗仁发选编,已编选出版15本;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主编、王光明编选《2002—2003中国诗歌年选》首次推出后,2004年开始改为诗歌年选,2012年改由李小雨编选,已编选出版10本;人民文学杂志编选、敦煌文艺出版社首次推出《2002年文学精品诗歌卷》,出版3本,已于2005年停止编选;梁平主编、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中国2009年诗歌精选》,推出后已编选出版4本;谭五昌主编、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的《2012年中国诗歌排行榜》首次推出后,已编选出版2本;罗晖主编《2002年中国诗歌选》,先后由海风出版社、青海人民出版社等出版,已编选出版7本;洪子诚、臧棣编选、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北大年选2005诗歌卷》,出版1本就停止编选;等等。
诗歌联展,有由《诗刊》、《诗探索·作品卷》、《扬子江》、《花城》、《作家》、《诗选刊》和文学报联合举办的“六刊一报新世纪优秀诗歌联展”、伊沙每日推出一首的“新世纪诗典”、李少君每月推出“中国好诗歌”,等等。
以上只是罗列一些诗歌现象。这些现象跟泛娱乐化和物欲时代并无直接关系。而且,我们所敬畏的诗歌是从不浮躁的,一些优秀的诗人是从不浮躁的。好诗人和好诗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产物。
写诗歌,就是一个写作者去挖掘一块隐秘的自留地、去筑造一面不透风的墙,这块自留地、这面墙,不是现成的后花园、不是红杏出墙的墙,没有花草、没有石块,它们需要写作者去拓荒、去耕耘,去搬运、去堆砌,需要那种丰硕、那种粗粝的感觉。这就要看写作者的笔力如何发力,有没自己独特并寻味的笔法,是否戳入生命的穴位。这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写作方向。
诗人内心实质是焦虑的,有对泛娱乐化和物欲时代的焦虑,有对繁琐工作与诗歌写作之间矛盾的焦虑,有对诗歌写作追求的焦虑,有对家庭生活的焦虑,等等。这些焦虑,其实就是写作追求的焦虑。如果诗人没有了写作追求,他的焦虑则是相反的,会变成物欲享受的焦虑,攀比的焦虑。恰恰就是这种焦虑,使诗人始终行走在诗歌之中,始终与诗歌贴着脑门入睡。这种焦虑深入身体,使之烦躁、不安,甚至发病,使五脏六腑发生错位。这种焦虑,让诗人寻找到一束强光,穿过屋顶唯一一片透明玻璃瓦,投射到阴冷、潮湿、突感十分强的内屋地面。发现这束异样的、冰凉的光,就是诗人焦虑的内心找到一方药引。但未必是焦虑消除了,对诗人写作就有好处。
任何一个好的诗歌写作者,不会被这个时代所牵引,而是牵引着这个时代的精神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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