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谨 于 2013-12-7 22:25 编辑
让蝴蝶花代言,与凡高神交
——试析燕窝的《圣保罗的蝴蝶花》
文/吴谨
我们解数学题时,随着条件的变化,方程会出现多解、一解甚至无解的情况。那么诗歌不是方程,它的解读是不是会有以上情况呢?以前,没有明确旨归的诗歌,不被很多人看好,朦胧诗后,对诗旨的不确定性被看成是另一种审美趣味。当代诗人,甚至追求诗歌意义的多意性(或曰张力)。燕窝的这首《圣保罗的蝴蝶花》,似乎是一段与朋友相遇的记录,又像是一段意识流的表露,其中有的诗句突兀、词语意义不确定、理解困难。但诗歌大体的意思还是可以看明白的,那就是诗人以蝴蝶花的身份与蝴蝶花(画)的创作者凡高进行的一次越界神交。
凡高的《蝴蝶花》之美,我无能盛赞,但他本人的不幸却众所周知。也许因为精神最终无法脱离肉体的缘故,大多杰出艺术家的生活总是不尽人意,这自然为后来者留下很多遗憾。这也可能就是燕窝对这首诗歌写作之前留个摘引句的原因。我亦曾就我国古代诗人的名句写过一些解读加渲染的诗歌,我想这里的摘引与我的做法类似:借题发挥。
诗歌的第一句很是突兀,但与下面内容关系不是很大,既算不上比、也算不上兴,只可以看作是一个环境的交代或铺垫。自然让人无法确定作者此刻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圣保罗是地名无疑,但它是教堂名还是城市名还是绘画上的名称,也搞不清楚(尽管后面提到了凡高、提到了礼拜)。
诗歌从第二句开始才有了故事的叙述:一个男人出现,看了我一眼,他的眼光充满明亮的音色。诗人用了喻体“盐”、通感的“音色”,表达的丰满。
事情开始时水流正好经过
一个男人看了我一眼
这是没有弹过的
盐,充满明亮的音色
诗歌从第二节开始,看了我一眼的那个男人的身份进一步廓清:他走向我、拿着画笔、微笑、有一张奇怪的脸、体内有巨大的轰鸣声。这是一个画家的形象,勾勒得不错。“他身体里巨大的轰鸣声”,只有深度理解对方的人,才能听出其内心的轰鸣。出彩!
那个早上他走向我
站在树荫里,拿着画笔,微笑
他有一张奇怪的脸,我听到
他身体里巨大的轰鸣声
第三节开始,内容走向陌生,可能是新诗对陌生化的追求在这里的实践吧,诗人说,他(一个男人)相信谎言的大理石。大理石又是一个喻体,其中有他相信的这个谎言筑就的阶梯、房子,到摔下来都不愿睁眼的痴迷。是什么样的谎言让凡高这样的艺术大师深信谎言而不愿醒来呢?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艺术境界的追求。这里的谎言,自然不是我们说的撒谎的话,而是与现实相对的精神境界。
但他相信大理石
大理石是一种谎言
它美丽的回纹是谎言花边
他住在谎言的房子里
踩着谎言的阶梯,走上高处
他一生都没有着陆
他睁开眼,就从云端掉下来
第四节,“他”和我有了关系,他认出了我,并和我一起远离众生在天堂吃草。此处,他们已经相互理解相互倾心,进一步越界,达到心灵的默契与共鸣。
“可以结束了吗”,他认出我
我们一起在天堂吃草,远离众生
他追逐我,我也追逐他
他在我身体里打勾,他是凡高
最后一节,又交代时间、地点与事件。这是个礼拜日发生的事,是与神灵交互的时间,灵魂可以在天国平等相会,画家凡高就在他的蝴蝶花上,胡蝶花就是诗人的替身,他们在艺术的境界里重逢!
那个早上是天堂的礼拜七
圣保罗收容所叫礼拜天的,也叫安息日
诗歌由于是心灵的交会与书写,理解起来本来就有难度,加上艺术手法的运用与变化又增加了解读的困难,这虽然能增加不少阅读兴趣,但如果屡读而不得其解,诗歌的信度自然就会打折扣。
请多批!
附:圣保罗的蝴蝶花
燕窝
一个人怎么会把它们描绘得这么美,他怎么会这么不幸呢”
——摘自莫奈评凡高《蝴蝶花》
事情开始时水流正好经过
一个男人看了我一眼
这是没有弹过的
盐,充满明亮的音色
那个早上他走向我
站在树荫里,拿着画笔,微笑
他有一张奇怪的脸,我听到
他身体里巨大的轰鸣声
但他相信大理石
大理石是一种谎言
它美丽的回纹是谎言花边
他住在谎言的房子里
踩着谎言的阶梯,走上高处
他一生都没有着陆
他睁开眼,就从云端掉下来
“可以结束了吗”,他认出我
我们一起在天堂吃草,远离众生
他追逐我,我也追逐他
他在我身体里打勾,他是凡高
那个早上是天堂的礼拜七
圣保罗收容所叫礼拜天的,也叫安息日
200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