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一组（组诗）
垃圾
有时是
一段音乐，几粒文字
有时是一截阳光下新鲜的木炭
在暗处打量，
搓着蝇的爪子，闪着蓝幽幽的光
我一直在它的过去
品着新鲜的茶，擦亮那些玻璃
把臂弯向后来的路面
哦，一切那么自然
直到空洞的地方
堆积成山
静物
安魂曲在远处缠绕
许多事物枕着过去，睡了
看不到喧嚣的部分，就连象形的身子
也在活字的框里。清淡如菊。静如处子
它们无处不在，城市的交接处
人流的断裂地带，郊外的开着野菊花的
墓地。一言不发，它们克制午时
最大的热浪
它们绕道而行，雷声和雨滴
都藏在内心深处
净土
请原谅，我的幼稚。至今
还有一块藏在胸口的秘密。棉花盛开的
时候，芨芨草抬头的地方。秋风扶起炊烟的
深处。唢呐声长成的金黄的向日葵
胡琴流出的河水，哭声垒砌的墓地。很小
只有半陇地，被所有目光遗弃
被我偷偷的埋在了心里。我会去坐一会
看看书，随手拔起一绺狗尾草
和躺在下面的奶奶说说话
那时候，目光清澈，天高云淡
想起槐花
槐花不是花，是一个女人
她被父亲绑在一颗槐树上，连同
自己的一生。柳条坚韧的抽打，比那个雨季的雨点
来得更猛烈些。槐花被卖到安徽。她安于雪花的命
她娘死时，没回
兄长成家没回。回来的时候
槐花正开。她把自己创业的皮革厂带了回来
她见了村里的小河。那颗绑着她青春的槐树
她见到了白发苍苍的父亲。她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
那时候，槐花飘香，满村满树都是槐花的泪
车工老王
一台旧车床，70或80后不知道
标牌已经血肉模糊。
它啃铁块，啃冰冷的光阴
啃阴暗的车棚，当然
也啃老王的身体
直到他滚圆的地方
漏出铁的骨架
上案，夹头，顶针，靠山
每道程序，都从眼里的血丝飘过
咳嗽声最后掩盖了一切：
粉尘，飞溅的铁屑
大运河牌香烟浓烈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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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1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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