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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怀孕》
文/张海波
时间怀孕很久
这次诞生的是一把长刀。
去年的夏天来了
它像一枚藏不住的蛇
光着苍白脑袋
再次挤进时间的小管。
我们用它切水果
用它论证一些假设
也曾用它验证罪恶。
《种时间》
我们都调配过时间
并设想裁出一小段
放在纯粹的桌上。
这天，时间漏掉一小节
纯金的弹头
比划着珍贵的技艺。
我老早就腾空自己
把这节东西种进去
在摇椅上等候春天。
《生活》
我想让生活瘦下来
它似乎有点走形
这些年，它赠予的
其实都是一把把刀
这些小刀划过花的样子
也同外界的幽灵打斗
我不是讨厌
只是慢慢盯着它看
像看一节烧着的蜡烛
《自由》
我发端于自由
像孩子在路边找喇叭花
一群主见，缠着时间
我们被历史课的某某，
罚站。那是一个警察
他没有帽子。
他的鼻子总爱与之游戏
绕在一些表象的前面
我带着另一些我
他们被纷纷射掉头颅
挂满疼的乌鸦
一直在我脸上打转
《界限》
门开了，一些细微的虫子钻进去，
湿漉漉的早晨。
它们爬上鞋架，家具，素胶囊
风在打理过夜的空气
那些如面孔的秘密
会因为此刻的变化而蜕皮
墙画旁的老猫奄奄一息
它盯着死亡和重生
一道干燥湿漉的光
滑进没有篱笆的菜园
《怀疑》
怀疑是衣服
蒙在这一整天的头上
它是羞于见光
还是发现了石头的侧脸
这件事情
本身便是一把无头的弓箭
过去的人类
早已将它射给老远
《来回》
他回来了，站在掉了色的雨中
曾经拥有的伙伴
像携带的事物，被慢慢消耗。
这么明亮的来回
像矿灯照亮难懂的疑问
是过去的他背叛了现在
还是现在就是一个简易的圈套
黑骑士的短弓正指向遥远的风沙
《黑白》
如果我有一只针管
就用它吸尽黑夜
让昼永远白下去
我能看见白昼的样子
却再怎么用力
也握不住夜晚冰凉的匕首
《梦的背后》
梦的背后有一间屋子
有人在里面养了孤独和树
梦讨厌孤独
她解不开孤独小小的黑扣
梦喜欢爬树
白天总是爬上爬下
她告诫过太阳：
请迅速远离
《餐馆》
这个小的餐馆摆着巨大的桌子，
我进去了一次又出来了一次，
在饥饿与等待饥饿的人流中。
我看到一些早该褪色的花朵，
她们疲惫不堪，像一只只刚脱掉的臭袜子。
这些饥渴的花朵，焦躁的花朵，发着光的花朵，
让我再次想到一年前的晚上：
风把地上的草料卷起，酒馆外面出现了一堆狗和我，
狗跟着我，佛如我是根香骨。
我幻想着我的倒霉和孤独，并开始担心起我的孤独来，
我曾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算丢掉它远去，
但我还是不愿意把它丢给眼前这帮畜生，
畜生无品尝的属性，
再说孤独本身也散发着自身的香气，
我通常将它定义成美丽的姑娘，或者把它看做一朵努放的花。
端着装了蒜泥的黑碗寻找一个座处，
这个座处必然要话语很少，最好它是个完整的哑巴。
餐馆里有很多事情令我气愤，
唯一让我欢喜的便是这里没有虚伪的太阳。
我多次认为，但凡活在地面上的东西，
大抵都不喜欢这邪恶无比的太阳。
我们每个人钟爱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在阳光下，
除非是随地交配的狗。
我在座位上沉默，对着熟悉的面沉默，
面自己也在沉默，它沉默的对象便是我那不曾说过话的桌子。
有人说我吃完了这碗面，我却觉得是我把碗一点点地掏空。
自我出生，身体就携带很多东西，
譬如哭泣，离场，疾病，孤独，爱情等。
当我把它们排开在桌面的时候，
我准备丢弃一些微不足道的，可我犹豫了很久。
服务员给我近旁的桌子端来一条大鱼，
这个桌子围满了一群儿童，
在面对这条鱼的时候他们竟然这般自由，
一边切一边割，不一会儿，整只令我讨厌的鱼就消失不见，
他们像盛开的花露出各自的笑脸。
摆在我面前的鱼还躺在桌上，
这条吃着孤独，离场，疾病，爱情长大的鱼。
我该拿它怎么办。
我只能切下它的头，割下它的尾，纷纷排开，排在桌子上。
灯光看着它，灯光也看着我。
我应该像这灯光，总是绕在一些事物的表面而不深入，
或者我也做只随意交配的狗吧。
我进去的方式不止一种，出来的方式却独一无二。
我饿着进去，饱着出来。
作者：张海波，笔名，文帝小海，1991年生于陕西柞水。柞水作协会员，商洛诗歌学会会员。诗作刊发于《诗刊》，《诗江南》，《当代教育》，《天津诗人》，《商洛诗歌》，《牛背梁》，《零度》等刊物。入选2012年度《中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诗歌卷》，《陕西青年文学选·诗歌卷》，《柞水五年文丛·诗歌卷》等年选。曾获“包商银行杯”优秀奖，第三十届樱花诗赛优秀奖等奖项。
地址：广西南宁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11级作家班 530006 邮箱：1298116717@qq.com
电话：18076573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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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7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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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7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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