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蜀恒：与风车作战的诗人
【文/崔友】
我喜欢诗歌，也曾经痴迷于它，为此也结识了许多诗友，但是我从来不敢说自己是诗人，在我心目中，诗人都是一些内涵丰富、灵性十足且为了自己的诗歌理想固执、偏激、敢于付诸于生命的人。要成为诗人能写质量上佳的好诗最为重要，但是其他因素也必须具备其一，一是权势，一些写好诗的达官贵人出名了；二是形势，比如李煜当皇上的时候诗歌并不出名，当了阶下囚写下了千古名句；三是传媒，有好诗还要有好多传播渠道，比如著名期刊发表，大奖赛获得大奖等，还有一种特殊途径，就是豁出去自己，为了诗歌理想敢玩命的人。顾城如此，海子如此，张枣亦如此，他们为了心中了梦想，四处突围，不惜作践了自己的肉身。诗人还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都能写出几首令人震撼的好诗。诸如戴望舒、李瑛、舒婷、孙磊等诗人，都是特色鲜明，并有几首诗歌耳熟能详的，比如戴望舒的《雨巷》，李瑛的《周总理，你在哪里》，余光中《乡愁》，舒婷的《致橡树》，孙磊是70后诗人，获过柔刚诗歌奖大奖，一首《朗诵》曾令我着迷。近年来内蒙古崛起的诗人中，自然是敕勒川了，他的作品不但在全国诗歌大赛中屡获大奖，而且在《诗刊》、《星星》等杂志上被重点推介。我不是诗人，是因为我距离他们太远，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没有碰壁的激情，也没有一首诗能让大家记住的好诗，我只是把写诗作为业余生活的一部分，作为一种爱好而已。所以我注定只是一个诗歌爱好者，
那么，我们身边有没有真正的诗人？我想有的，张蜀恒就是其中一位。他虽然至今还没有几首诗歌能让大家有口皆碑，但是他有着诗人的气质，有着痴迷于诗歌的激情，还有着为了诗歌理想而奋不顾身的勇气。关于这几点举几个例子就能证明。他本是在内蒙古大学文研班读在职研究生，课程非常紧张，但赤峰这边诗社的活动又非常多，他常常是坐飞机星期六回来、星期一回去，三年下来，光机票钱也花出去几万块。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年初诗社定的计划20几项，都是大型活动。年底总结一下，全部完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双休日和节假日我常常看到他在赤峰四中的红山诗社指挥这帮弟兄们讲经论道。我一直认为红山诗社是一个业余创作的沙龙，适当开展一些诗歌活动就足以了，可他不，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星期六组织诗歌研讨会，星期日请外地诗人来诗社举办诗歌交流讲座会，下星期又要到学校举办诗歌进校园活动，我就经常为接到他打来的参加活动的电话而为难，去吧，自己确实脱不开身，不去吧，辜负了他的一腔热情。
第二个例子就是他组织编印《红山诗刊》，这绝对是一件牵涉精力的难事，可他一年就为诗社编印了三大本，今年就又出了两本，五集啊，本本质量上乘，相当于一个正规杂志一年的工作量，这些繁重的工作，只是靠他领着一两位兴趣相投的兄弟业余时间完成，绝不是凡人所能及，而他自己丝毫没有耽误创作，三年来，出版了4本诗集，他还主编了几本诗歌选集。这种诗歌疯子，凡人难以企及。
三是他的作品。他对诗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储备丰厚，涉猎颇广，他对诗经情有独钟，诗经是他诗歌中宝贵的营养，他对外国诗人研究很深，《红山诗刊》中大量的译诗，我只是看看而已，他却能如数家珍；他讲起现当代诗人和诗歌理念头头是道，对大家写的诗歌评论得体。深厚的底蕴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成就了他，他本可以玩网络诗歌，追求大奖赛成绩，找著名纸质诗刊发表，但是他偏偏选择了诗歌评书这个行当，他似乎很喜欢拿着诗歌的金刚钻，专挑瓷器钻。他独辟蹊径，将诗经与当代口语相结合，将诗歌与表演相结合，将苦涩难懂与老少皆宜相结合，通过一种叫酷似花子似的诗歌外表谋求一种丐帮打狗棒的武功精髓，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通俗诠释经典，用肮脏警世清白，用刺痛抚慰灵魂，当大家在大庭广众上温文尔雅朗诵自己作品时，他大扇子一挥，用独自创作和使用的大嗓门，唱出自己的诗歌作品，那种投入和痴情，古怪搞笑，五味杂陈，常常使会场的人不知所措，有人窃笑他疯和傻，有人不以为然，我也不是举双手赞成，但是我却坚持认为，这样堂吉诃德式的挑战，这种敢于向大风车宣战的才是真正的诗人品质。
四是他始终坚持诗歌普及工作，他组织的“诗歌进校园”活动有声有色，原来我以为这项活动只能在中学和大学搞，自己在他的鼓动下也参加了几场校园诗歌活动，虽不能说十分圆满，但是毕竟为诗歌事业做了些事情，但是蜀恒坚持将这作为一项事业来做，并且做到了小学生面前，尤其是在赤峰实验小学和西露天矿区小学举办的系列活动，非常成功。今年三月，我们来到西露天矿区小学举办诗教活动，先前我想就他那个诗歌评书和夸夸其谈的架势，不吓着孩子才怪呢，然而在现场，他俨然一位优秀的教师，千方百计调动学生积极性，使孩子们很快喜欢上诗歌，并现场创作了许多颇令我们承认咂舌的好诗来，后来，在宴席上，面对着西露天小学领导和教师，我总结了四点，一是学习他心中始终把孩子作为真正主体，相信孩子，让学生发挥主体地位和作用的作为，二是学习他能用各种手段调动孩子积极性，使孩子始终在亢奋中学习，很有激情，三是他给孩子自信，让孩子现场创作，懂得诗歌并不难的道理，四是要学习他的勇气，要知道没有人要我们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报酬，并且是面对知识尚浅的孩子，搞不好就会难以下台，这既是一种责任心，又是一种挑战自我的精神。
正是这么多理由，我相信蜀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诗人，而我笨，才疏学浅，又是个比较传统和保守的诗歌爱好者，我坚持认为应该写“大家读得懂的好诗，”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是好诗，什么是好诗，最起码具备好诗的一般标准，不是羊羔，不是梨花，也不是无病呻吟，有质感、厚度、灵性，二是大家读得懂，现在诗歌不景气，与诗歌越来越晦涩难懂有关系，有人对我说，大家都读得懂就不能叫好诗，于是我给他举了举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名句，我说，现在许多人是故弄玄虚，糟践诗歌。最终会让诗歌走向自我灭亡的死胡同。
为了自己的诗歌理想，我坚持写着，我的诗歌是陶渊明在田园里种过的，柳永在大街上叹过的，浣溪沙里藏着的，书本里写着的诗歌，我曾经也多次想突围，啼血丹心，咳出些梅花的印记来，或是整日参禅打坐，吐出“何处惹尘埃”的些许真谛来，但是愚昧和精力以及传统的力量束缚了我，多是些不痛不痒的作品。后来，我在网上认识了垃圾派，下半身等诗歌作品，觉得他们有许多可学的地方，最起码他们开拓了诗歌领域。他们的诗歌虽然从美学上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但是开拓、先锋、创造本来就是一种力量，他们可能不能预留一个什么，但是却可以在活生生的现实中挖出一些洞来，蜀恒的诗歌属于先锋型，探索型的，不一定让你爱不释手，甚至谈不上喜欢，但是读他的诗歌却给我带来一种全新的体验，甚至使我常常也涌起想模仿几下的欲望，他选材来自于大众，大众的小事，大众的口语，大众的表达方式，但是内涵却深不可测，有时如利剑刀锋，有时又像是输液的吊瓶，明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要用它医治病痛，我很佩服李国达在蜀恒诗集封面上的那幅照片，窗台上晾晒着的袜子，袜子名声可能不好，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其实两年多来，红山诗社的同仁已经从他的探索中汲取了许多营养，连我有时候都要涂鸦几首，尽管不伦不类，但是却使自己的创作领域得以开拓。诗歌需要传统，更需要反传统，需要坚守，更需要破坏，在诗歌的未来里，需要一些敢于碰壁不怕碰壁敢于头破血流不止却仍然高举长矛向风车开战的斗士。我不是，我只是一个留守者，蜀恒是，我希望他能够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坚守孤岛，做好自己心中的皇帝。尼采说：存在就是道理，我说：“蜀恒，走你的路，让他们去学吧！”
发表于 2012-5-14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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