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章: 《什么被卡住》
林忠成
在扬子鳄网,有一个网友跟贴说“卡丘卡丘,是不是丘八被卡住了?”欲进不能,欲退不得。我突然觉得,现代人的普遍状态就是这样的一种“卡”:卡在门缝里,卡在上级的橡皮图章里,卡在婆娘的紧缩财政政策里,卡在编辑的抽屉里……但看了周瑟瑟兄等撰写的卡丘主义宣言后,才知卡丘主义对普通人的卡不以为意,它不为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它追求趣味,“通过有趣消解无知与无聊。”这与其说是一种诗学体系建构,不如说是一种生活价值指认。
卡丘不追求什么真理,它不拿什么宏大叙事来唬人,它的理论贴近慵懒松散的日常生活。从卡丘创刊号的大量作品图片里可以看出,它提倡写作与生活构成交叉关系,而不是平行关系。交叉,是一种互相进入的状态,双方都充满快感,充满趣味。写作不负责对生活作精神统摄,它不是生活的党委书记。卡丘宣言说得很明确——卡丘没有真理,它重视快乐。把写作当作生活的书记,这样的恶果我们不是没有领教过。它会导致写作变异,因为写作理念一旦出现精神导师的倾向,它必定要臆造出一套意义、文化系统,然后强加到事物身上,植入文本之内。必然会出现这样的程式:写作者在台灯下冥思苦想、搜肠刮肚,脸色日渐苍白。过度思虑将导致主体分裂,曼•弗兰克在《正在到来的上帝》一文中指出:“反思的主体是一种异化了的主体。”
卡丘们反对这一套虚头巴脑的冥思,在《卡丘主义创刊号》上,随处都可以见到写作与生活相撞时迸出的汁液:“鸡叫三遍,兄弟你还在娘子的床头撑着肥胖的腰//狗年行大运,桃花运你就不要了。”周瑟瑟的这首《蜡烛词》透露出的是无须深思的生活趣味。趣味是拿来体验的,不是用来思考的,卡丘认为,写作也是拿来体验的,不是用来思考的。因此,对于刊中大量的文革图片,我的理解是,卡丘把它当作是一阵广场上的欢愉,一场笑得后人喷血的种族记忆,一场既非真理亦非谬误的独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