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一个老头圪蹴在村头
不是别人 正是爷爷
总喜欢
坐在阳门道晒太阳
无论冬夏
冬天 穿着臃肿的棉袄晒
夏天 穿老布老式的布衫晒
总喜欢
咬着旱烟锅子笑
啊 一颤差点掉出来
无牙的口里喷出烟雾
罩住了满脸的褶皱
总喜欢
弯着腰双手背着溜达
路上 遇见
又笑了 到家里坐会
总喜欢
端着大老碗吃饭
即使 一口饭也是如此
坐在与晚霞同睡的门道的石头上
说一句 这日子过得舒服 整天的白面管够吃
蠕动的口 间歇中
对我说 你们这娃娃是赶上好年代了
总喜欢
早早的上炕 躺下侧着身子耍牌
天黑了 不开灯
要等到一个时候 黑得不能再黑
说一句 老婆子把灯给拉开
总喜欢
闲下喝几口烧酒
你说 这是好东西 一辈子喝不够
再倒一小盅
头一仰跐溜过了喉咙
总喜欢
营务些庄稼
照顾的比照顾孩子还精心
人们问 你又吃不了那么多 怎么还这样
你说 我吃不了敢还有他们了么
他们
不是别人 正是我们
我们
不是别人 正是您的儿孙
您
不是别人 正是一个老头
一个老头在村尾
不是别人 正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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