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真菌 于 2012-5-19 21:25 编辑
Mr. God 晚些的时候我一个人出门而去,像是一套残缺不全落满灰尘的家具被送往非洲——那里有赤裸的赤道、血红色的大地和被猎杀的动物腐尸。如果有哪一天我的归宿成为了一根老狮子嚼不断的骨头暴弃原野我不会奇怪。我常常一个人绝情地撞门出去,像一段增生的山脉裂开了原始的荒山。我使劲撞坏了门,用门被撞出的疼痛开心我的无知。你也不会否认,我是一个野蛮的人。我是一截巨大的生铁,喜欢把大地割破,然后滚落出一个完整的日出才善罢甘休。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暗红色的爬兽,把这夜的漆黑从史前孤独地咀嚼到史后。我捕杀了那位满头伤疤,坐在古鼎里思考性欲的老诗人。他连一首刻在大山石壁上的诗都没有留下,而是把这一片烽火滚动的广袤的庄稼无情地毁灭,用石头、青铜、麻布和草药把我们的生活装饰起来,像一位佩带箭袋的猎手,一位生育后代的美丽母亲。是啊,虽然这位死去的老诗人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的诗歌早已经随着稻田和麦地传遍山河,他的诗甚至变成了做饭的盐和繁殖的子宫。 更晚些的时候残暴的诗人之王——上帝一剑刺死了我。我的身体被拖到他的面前接受最后的检查。下面是我和他的对话: 我:你为什么如此残暴?你不顾一切地将我横斩两截,这到底是为何? 上帝: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坐在一段土坯的墙头上打磨两块破旧的砖头。 我:你这样的回答让我变得愤怒。 上帝:对于这个,我无能无力——每个人都是一具愤怒的尸体。 接着这位上帝先生抓住我的衣领向我悄悄地询问了宰杀鸡鸭的秘诀。 然后我就死了。 死之前出于对世间深切的怀念,我流着眼泪问上帝:你到底是什么样子?能否让我这个贫苦得一无所有的人一睹尊容? 上帝屈下他的双膝,凑到我的眼前: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接着说:上帝是他躺在你身体里的一具尸体,当你死去之后,你将和上帝同、等、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