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汤胜林 于 2012-5-20 10:23 编辑
网络诗人,路在何方?(个性化诗评之一)
汤胜林
本人向来不喜欢读、写诗评,也从未正规评价过某首诗、某位诗人。因为当今时代,诗坛的基本情况是,写诗的本来就很少,估计也就全国人口的万分之一左右吧——写诗的人都是勇士,它需要的是能清心静心的人,有诗情才情的人,兴趣高雅、内质忧愤的人,在我的心中,写诗的人应该是长相接近鲁迅照片的人。而读诗的比写诗的更少,估计比例也就占写诗人的70%、80%左右——不会写诗的人,基本读不进、读不懂诗;写诗的人,都疯狂写诗去了,哪有多余的时间读诗。还好,也有80%以下的,纯粹把写诗作为一种兴趣、修为,既读诗又写诗。其中有个网名叫“四个警察”的,只读不写,是另类。有时间写诗评、读诗评的更是稀缺,估计比恐龙化石也多不到哪里去——如果你觉得这个比例低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愿望和要求加一点点,我是不会反对的。 诗歌为何如此难看、难堪?这既有社会大环境的因素,也有诗坛小环境的责任。本论试图绕过这两道门,也不参考任何诗歌理论文章或理论书籍,而是结合本网一些近期活跃或不活跃的会员诗作者的诗作,凭个人直觉,随便说说。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好,喝一声彩,我将比喝到冰冻啤酒更快乐;如果你觉得不好,踩我一脚,我喝冰冻啤酒时,除了脚痛,其它部位还是快乐。 谈及网络诗歌,谈及网络诗歌的理想,或者理想的网络诗歌,概而言之,八个字:诗德、诗志、诗意、诗趣。 一、关于诗德 为诗者,首讲诗德。第一次踏入“中国诗歌流派网”的正门,正赶上代雨映抄袭门事件。代雨映抄袭门事件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件,但追究事情的责任,个人认为,似乎不能、不该全怪代雨映们。当今中国,不是流行“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抄的妙不妙”吗?君不见,时下很多教授、研究生的研究成果,很多所谓的评职论文,很多领导阶级发表的长篇大作,除了作者名字是自己的,其余有多少字是自己亲自写的?君不见,当今社会,什么都不缺只缺德、什么都不偷只偷人的,在文艺界之外,一抓一大把呢!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这种一个人不吃一点儿农药反而不健康、一只老鼠不吃一点儿鼠药反而不兴奋的“基因变形社会”(自创语)背景下,要是不出几个代雨映,那就不太正常、也不热闹了。 代雨映之错,不在于他做了抄手,而在于他抄错了文章。毕竟,现在一是网络发达(很多人成也网络败也网络),二是文学创作领域最讲究个人表达和个性表达,三是为诗者都很注重诗德和名节,你抄诗,那不是抄打、抄骂吗?假如有一天我要智商出了严重问题,假如我不得不抄(不然活不下去)的话,我宁愿抄《人民日报》,抄中央领导讲话,抄金庸的武侠小说,也绝不抄诗。现在诗多好写,你实在无撤,写“脑残体”总会吧! 这里再提代雨映抄袭门事件,是要警示我们所有会员,为诗者要远离抄袭,要注重名节,要做不偷不抢之人,对别人的诗作特别是优秀的诗作,我们可以学习,学习他的诗歌语言、诗歌技巧、诗歌风格,学习他化腐朽为神奇、化平淡生活为诗意社会的“诗敏锐”。如果你把“学习”变“血洗”,以暴君的方式收割其他胜利者的胜利果实,就大错特错了,就撞到鬼了。 切记切记:在如今这个透明得能看见你穿什么内裤的年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抄别人的抢别人的,虽然暂时满足了你的占有欲和虚荣心,事后你真的就心安吗?你真的就快乐吗?你真的就有成就感吗? 二、关于诗志 古人追求“诗言志”,个别现代派诗人追求“诗言痔”(还是自创语),还以为这就是反传统,这就是在推进中国诗歌向伟大的未来滚动发展。非也!我以为,这不叫反传统,这是反诗歌,这是反读者,这是反自己,最后的结果是把大家的诗歌反进自家的垃圾桶、洗手间。 “诗言志”,语自《尚书.尧典》“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它概括说明了诗歌是为表现作者思想感情的性质;它揭示了诗歌不是记事、议论,而重在内心意志的表现,重在人们内心的志向、意念;它强调诗的思想感情必须归于雅正,突出“诗言志”从思想感情上感化人和对人进行道德规范的作用。 在我的概念里,按照诗志分,诗人应分为三类,一类是专业诗人,一类是业余诗人,一类是偶尔诗人。所谓专业诗人,就是以诗为业、以诗为唯一、以诗糊口的人,这些人在未名之前,或许从事过其它你我正在从事的职业,但在成名之后,在成为“诗”的领导之后,基本上就以诗对人、对事,俨然是诗歌的主人、主宰,对第二、第三类人则是爱理不理了,现在很多的“诗霸”和诗类权威刊物也可一并纳入“专业诗人”的范畴。所谓业余诗人,就是像我一样,像本网的很多“老编辑”一样,有自己的职业或事业,又一辈子或经常、或断断续续写诗,却既不想从诗上出名,也不能从诗上出名的诗歌爱好者(这之中也许会有零星的意外,说不准),这类人对诗歌,纯粹是热爱,纯粹是基于修身养性,纯粹是不想与世俗交往过密。所谓偶尔诗人,就是我们在本网所见,偶尔冒一下泡泡,一遇到挫折,一遇到不如意,一旦混了个脸熟,就与诗歌说拜拜的诗歌冲动者,这类人,不仅仅是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而且是打一颗子弹就换一枪。对这类人,我有一个提前的结论(也是忠告):这将是一群很想全面发展、实际却全面都不发育的“未成年诗人”。 再说“诗言痔”。关于此议题,鉴于庞清明在《2012,中国诗坛又闹鬼》一文中有如下描述:“早在2、3年前,中国诗界就有了梨花体的流行、羊羔体获大奖事件,下半身、口水诗亦细菌般在网上繁殖,权贵太监的投桃报李,犬儒主义的噤若寒蝉,既得利益者的敲锣打鼓,这样的三位一体,下半身、垃圾诗、口水诗这些洪水猛兽在华夏大地泛滥,将真正的中国诗歌钉在现世的十字架上,任人凌迟。”已经对“诗言志”在现在变成“诗言痔”、“诗言屁”有了清晰阐述,我就此打住。 三、关于诗意 诗歌的天空,确切说,“中国诗歌流派网”这一方天空,是会员大家共有的天空,在这片天空,飞翔应该是自由的——这里飞机可以飞,蜻蜓可以飞,导弹可以飞,皮蛋可以飞,纸屑也可以飞;在这片天空,飞翔应该是快乐的——这里风筝可以飞,老鹰可以飞,麻雀可以飞,乌云可以飞,你也可以飞(如果你确实长了翅膀)。由是,它的大众化、多元化、复杂化、娱乐化,应是其特质和常态,所以对这之中群鸟乱飞的现状,我们不必作过多苛刻和强求。但是,既然被冠以“诗歌”的美名,它就应该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古人作诗,最为看重的一条,就是诗意的经营。 诗意,即诗歌的意境。在诗意经营方面,以宋词最高,唐诗最自觉。而现代诗歌,之所以离读者越来越远,并令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是没味道,二是即使有味道也是臭的,什么意、韵、趣,写者不考虑,读者无感觉。 通读4、5月份众多会员朋友的诗作,在诗意的经营上,个人觉得比较成熟的,望秦先生(或女士)算是成功者,值得诗友们去研究研究。望秦先生(或女士)的诗,看似选择了大家不经意的小事物、小场景,却总能很诗意地表达出来,有田园的味道,有酸苹果的味道,有些酸梅汤的味道,这才是诗的味道。其他如庞清明的近作,还有包括大家有所忽略的,像李继宗的《鸟飞过去时空荡荡的(三首)》、胡有琪的诗《麦子的爱情(组诗)》、作二的诗《四五月,从新厝刊经福州到北京(7首)》等,都属于很诗意的好诗。 好诗为什么被忽略了?一是应该与会员的诗歌价值取向有关,很多诗友对读诗的选择,似对诗歌的题材、题目甚至诗人的名气更看重,而忽略了诗歌最本质的东西;二是有些初入的习诗者,心浮气躁,加之本身诗歌素质和鉴赏能力还有待提高(这也许就是他们申请成为会员的理由之一吧),或者读不懂,或者不读懂,或者懂不读,自然就遗漏了好诗,放过了读好诗的机会,甚是可惜。 群星闪耀,亮度不一;百花竞开,颜色各异。以下,我想围绕乐冰、周易(周旋和易小倩)、叶生的个性化诗歌写作(或实验),继续谈谈诗意的话题——如果谈得不妥,可以拿冰冻啤酒往我头上、脸上泼。 先说乐冰。就我的阅读和观察,乐冰先生应该是“原创诗歌”栏目编辑中“诗细胞”(继续是自创语)比较发达、出手最快、下手最狠、阅读量最大的当红诗人和编辑,曾经创下过一天在本网发几十首诗作的记录(据说正在申报吉利斯世界记录,也不知道进展如何)。客观说,乐冰的诗能紧扣时代脉搏,创造话题和引领话题的能力也很强,且诗思如涌,首首成立,但也许是太口语化,也许是出手太快,所以总给我他出手阔绰、摸出的全部都是“百元卷”的感觉,其诗在富于变化、富于起伏方面,在诗意的内敛、诗句的锤炼方面,似有商榷之处。我的建议,写时需要激情,写后需要冷静! 再说周易的诗。周旋的诗,易小倩的诗,还包括柯轩的诗,也包括“诗歌十大宝贝”的部分诗作,优美、轻灵,有人味儿,有生活味,有小资味,所以读起来轻松愉悦,像空中飞行的蜻蜓,颜色美艳,飞行灵便。这类诗,要归为一派,可以命名为婉约诗派,也可以叫周易诗派,甚至可以叫撒娇诗派。但如果就此打住,在中国诗歌这个“你方唱罢我登台,各领风骚三五月”的时代,要成大器,还得学会惜才、惜材,要尽量避免渣渣草草、简简单单就是诗的做派,要尽量弄好几首有生活体验、有浓浓诗意的力作在诗坛先立足。蜻蜓只在低空飞,如何识得高端雨! 还说说叶生。自诩为扯蛋派的叶诗弟,他的诗我读过一多半,虽然读着很费劲,不甚解,但我觉得他在诗意的经营上、在语境的经营中,是下了功夫的,也很勤奋,算敢于尝试的诗者。但他幸苦的尝试却赢不来掌声?原因是扯过了头。做任何事情,过了头,就不是扯(鸡)蛋,而是扯(炸)弹了。鸡蛋砸在头上,肚子饿了,可以就近解决午餐。炸弹砸在头上,轻者可以评残;重者马上送医院。所以我建议叶生,可以继续扯蛋,但一首诗中,只扯三五只小蛋足矣! 四、关于诗趣 一首成功的诗,光有诗意是不够的。李白的《静夜思》,我大约是读了十数遍才勉强背熟。他的《蜀道难》,我背了四十多年,至今背不全。而唐代一个叫张打油的无名诗人,他写了一首《咏雪》诗,我只读一遍,就基本熟知内容,读第二遍,就会背,且至今不忘——“江山一笼统,井口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通篇无一雪宇,却甚为生动,盖过了很多咏雪诗。军阀韩复渠有一首《咏闪电》的打油诗——“忽然天空一火燫,可能神仙要抽烟;如果不是要抽烟,为何又是一火燫”。虽然诗坛不把它当回事,民间却引用的很勤。 为什么本网的一些诗,我们在读的时候还有些感觉,读完之后就没有感觉?并且也不会产生去传播、去读第二遍的冲动?个人觉得,这与我们网络写手不太重视诗歌的群众化和娱乐性有关。当前,诗歌圈子之外的人为什么不关心诗歌的死活?不是他们与诗人有仇,而是诗人没有把他们的阅读价值取向摸清楚。当下很多人写诗,或许是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只要句子不通、不押韵、别人不读,这就可以美其名曰“现代诗”,就可以嘲笑别人没文化、没品位,就可以把诗人和非诗人区别出来。这样一来,就必然导致诗歌的“我化”、“私人化”。自然就产生了一大堆可以用肉眼看、却不能用嘴巴读,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的所谓“新诗歌”。这些诗,固然叫一些眼睛满足了,却又把一些嘴和耳朵冷落了,最后当然会把我们的读者得罪了。 所以我建议,我们作诗者,在保持个人风格、特质的同时,在干预生活的同时,要让我们的诗歌醒着、笑着,要适当增加一些“诗趣”。一首好的诗歌,它应该是先让读者笑,然后让读者不笑(即思考),最后又叫读者哭,这应该是诗歌的最高境界。 诗歌的水土正在流失,诗歌的水土需要保护,愿我们在“中国诗歌流派网”这片温馨而美丽的土地上,播下真正属于诗歌的种子,然后共同来呵护她、举高她,使之成为诗坛的一片绿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