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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潘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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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荐】玄鸟诗社——汇聚肝胆相照的诗人,网罗最具价值的文本(始于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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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发表于 2014-3-4 11:56 | 只看该作者
榛莽诗歌五首

作者简介:榛莽,本名秦振林,1987年生于山东滕州,现居厦门。有作品见于《诗林》《山东文学》《语文报》《诗歌报月刊》《海峡诗人》《辋川》等刊物。

《余生》

清晨,被一只鸟雀从噩梦中救起。
它的叫声细碎,像羽毛一样跌落,
只有跌落的那一瞬它们才是重的。
我想着余生,像是这重量的延续。


《余生2》

迷蒙中,伸手将蚊子打成重伤。
这劫后余生的清晨,
我像火山一样从时间的深渊里醒来,
七窍生烟地看着那只蚊子
正悲壮激昂地留着我的血。
它的颤抖让冬季暴露了行踪。
我出神地看着,仿佛做下了这一切的
另有其人。
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
我睡觉时,在僻静的墙角撒尿时,
对迎面而来的美女装作视而不见时……
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他的视角
与上帝平行。但他并非上帝。
此刻他宁静。他的宁静告诉我:
所有狂暴都有一个宁静的开始。


《证明》

这阴冷的午后。铁打的
飞鸟无处停落。
无处停落,今日之树就在那儿。

你在枝间的薄雾中奔跑,
你奔跑,并不时想起铁打的
飞鸟。这会儿,它就在那儿。

等你撞上它。
等你听到它腹内悠长的回响。

这阴冷的午后。
你证明回响非响。你证明鲜花雪花。



《遥想荒水在格尔木》

戈壁滩上捧起一把孤独
那些死在荒野的人
碎骨共乱石。任月光凛冽
任诗句悬浮。惊鸿飞过头顶
一声长叹,四野成霜
快马疾驰胜过火车万里
漫卷诗书不如满弓对月
再不疏狂便是白头!

《无题》

终归还是要走。路在那里,村子在那里,
而坟丘不知起于何处。
碑石站立,漷河已不是覆郭之害。
溺亡者在水底欣赏月光,
火焚者于灰里食肉,而我被一根鱼刺卡在喉间
常在夜里疼得拍着桌子大笑,大口喝风,大口吃酒。
我常在夜里爬到城楼上,脚蹬高跷,与明月对骂。
我说方言,也用普通话。而城下的士子说:
“城楼塌陷久矣。”
与士子言,最怕“家书”二字。我们村没有会写字的人。
而我的梦境却被它割得像是得了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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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4-3-4 19:04 | 只看该作者
西洲:安徽濉溪人。诗歌、小说作品散见《诗刊》、《文学界》、《山花》、《诗歌月刊》、《星星》、《散文百家》、《绿风》、《绿洲》、《牡丹》、《西部》等刊物。

1、《黄昏的雪》

必须隐匿某种绝望
在冬天初始的大雪中
天色渐晚,归家之人行色匆匆
雪花下落的姿态随意
仿佛漫不经心
而你需认清,并且自知:
所有可能的路线
都已经安排妥当
在夜晚,请顺着它坠落
只能顺着它坠落


2、《大孔雀蝶》

“夜色叫人绝望。”

而大孔雀蝶
以蝴蝶的姿势
从夜色中翩翩而至
生命短暂,不容虚掷呵
它一生都在寻找伴侣
在夜晚,循着黑暗中恋人的气息
——也许是气息
也许是别的,心灵相通的

一生三两天,只够初相识



3、《没有回程的道路》

窗外的雪还没有落
世界不静,这冬天善意的夜晚
绝不可能看见星光
月亮在云朵中
听了一夜的安魂曲


4、《故乡》

故乡阴冷,麦苗崭露头角
父亲在庭院中
看雨水从屋檐路过
冷风吹响枯树枝
冷风吹落小雨

某日天晴,
他在屋顶翻晒玉米
只等第一场雪落就出远门

比远方近一些
比陌生熟悉一些

5、《原上草》
我等一个人来悼念我,他必定会念一首我曾经写过的诗
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句。他说,这个人,来过,爱过,
如今又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他要有一颗慈悲而敏感的心,
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受到过伤害。他还知道爱和孤独,
知道恨和自由,知道我坟前一株花树叫什么名字,他能说出我喜欢的
玫瑰、蔷薇和桃花,还有我恨的,他未必爱我
但他必定爱着这个有时抛弃他有时讨好他的世界,
他一定知道,漫山遍野的,春风一吹就会重生的青草
在谁的眼里,像极了我曾经穿过的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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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4-3-4 20:58 | 只看该作者
诗五首


作者:田晓隐



《少年游》

这个迎面而来的人,一定没看见自己
但看见了我。擦肩而过,他的步子迈的大了
我却寸步难移
那时。我们同时看月亮陷落在地图上,设置一道道谜语
我们顶着夜色在菜园子里收缴萤火虫
我们蹲坐山头望着山那边的城市,喊一句:日你妈哟,好远。
我们一起喝醉,一起长歌当哭,一起迎风尿三尺
而后我们去往不同的城市
他在一次烧电焊时成了盲人
从此他手捏竹杖掂量乾坤二三两,遇着一块拦路的石头
是先默哀三秒,再俯首作揖,后绕行
我在我的世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先吃肉
再问肉的来路
他以脚筋搭地气,眼黑而路亮,心里住着一座寺庙
怎么走都在路的边缘
我是扬手读天语,眼亮而路黑,先请菩萨后修庙
站在路中间,我是谁,我害怕一抬脚就跑出了边界
面对面路过的人,在赴一场什么样的约会
我想转身,他却穿过了城镇去往了那个没有历史的乡村
乡村夜夜亮着一盏黄油灯
灯下那个穿针引线的人一直告诫着归去的人:不管线绕着扣眼走了多少个回合
始终只能在扣子的背面打结
我该担心,忏悔着茫然的少年游,一天天老去
也学会让路,不抢行,不占道。是否也有座没有历史
甚至是没有记忆的乡村在等我


《睡前书》

左手在口袋里摸,有月光和稻草
有一条河流在口袋露出源头
那点燃一片森林的火种呢?
裸露的不仅是苍凉,更是令我头已无处可低的空旷
披头散发的父亲。支离破碎的咳嗽
对着塬上道士般奔涌的野草,我爱恨交织
这个冬天。我在屋前屋后游走
那些和我同龄的树木。是一碰心就疼的往事
也是我披头散发的青春
我不能再一次把碗打破。让自己在瓷片上反复的走
我只能把手缩在口袋里。守住我的两手空空
然后,我再一次启程。经过一家又一家门口
路过一扇又一扇窗户
聆听那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让自己像刀一样切在明暗交界处。让木炭四分五裂
我站着。我本身就是庞大的黑夜
笼罩着一切披头散发
我祈祷我的身体里,也有月光和稻草,有让我一分为二的河流
以及随时可以漫过我,让我踉跄前行的隐喻


《半拍》

一滴泪里面有一把锉刀。每一次破碎
都没有光亮的棱角
蝴蝶到过的地方,我没来得及去
花朵就已经凋谢。提琴师已经失忆
我总是慢了半拍
风化在石头上的蝴蝶斑正慢慢卷曲
有没有人在雪地饮酒。转告我春天的责备
来的路上。有人在
抽打陈年的葵盘,让种子带着疼入眠
我的关节炎再一次发作
就像蝴蝶扔出的半边翅膀,刀一样卡在骨缝
铁匠铺的伙计换了一批又一批
只是淬火的匠人一直在
是的,他是这条街道的天气预报
气流铅铁般冷硬。提琴师的指甲越磨越黑
有多少只蝴蝶不再是春天的隐喻
而是清明时节在大地飞舞的纸片
慢半拍。我看见对着一畦油麦菜谈哲学的圣人
给钻出油菜花地的诸侯让路


《味道,或与锁骨有关》

一截让人低头的绳子
或者一段让人无休止往返的路
必定有某种气味,某种气息,某种气场
统称为味道。日暮远唤牛羊归
靠的是自己的味道自己知道
手腕到中指,张开是一个借出去的过程
也是锁骨的长度
扣起来是一个拳头,也是一次收回的过程
自己借出去的东西必须自己要回来
比如锁骨。锁骨上的皴
谁抢都不行,砍头也是从锁骨之上下刀
也就是说,借我良田千顷可以还米三担
摘我菊花百株可以还酒一壶
但是有种气味——
去往破庙躲雨脚上的泥巴不借;
月光下忧伤地长吁短叹不借。有借无收
是自己往锁骨上栓绳子,让光阴成为黑洞
这气味。覆水难收,摁进流水也洗不清白


《墙体内的影子》

台灯上的油捻子是个失控的丑角
火焰飘忽,摇摆不定
跟风没有关系。跟这个寂寞的夜也没有关系
那些在墙体内交头接耳的影子
拥有赌注,或者一击致命的绝技
但他们屈服于挂在墙上的那幅漫画
一个裸体女人,一把镰刀,镰刀口上悬挂的床单
在我未居于这个出租屋之前
墙体内的影子可能谁是谁的兄弟,谁又是谁的敌人
但谁也是他们之间左右逢源的线人
他们是一个圈子。是四面墙圈成的一个围屋
当我住进来之后
台灯里面的油拥有了断断续续地忧伤
影子在墙体内活动越来越频繁
总想孤立我于夜色。让我张口但不能发声
让我夜夜面对画中的裸体女人,进行盛大地哀悼
一杆阳具在夜半怎么也不能把人世间无比怀念的落日挑起
其实我一直在夜色之中沉默
我也是裸体的。我的器官是一座被水渗透的坟墓
天。上帝把孤傲的我贬谪人间
我怎么能不在人间继续我的狂妄
然。我是对的。在长夜终逝,我带回的不光是一盏油灯
我还能准确的陈述
每次醒来,我都被租住在一条尚未成形的街上



作者简介:
田晓隐。男。1985年出生于湖北襄阳保康。现谋生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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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4-3-5 00:13 | 只看该作者
黄运丰 发表于 2014-3-3 12:19
慢慢读~不着急 哈哈

已经贴上了。26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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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4-3-5 09:57 | 只看该作者
简介:笔名莫子瞬,本名臧允浩,山东泰安人,80后作家,08年以来写作大量诗歌和文化评论。代表作诗歌《镜中人》、《某人的中秋节》《竹子》等;小说《红房子,绿房子》、《半个园子》;评论作品《托马斯·特兰斯特罗默的“艺术色情学”》、《我的生存焦虑症系列》、《永世不得“穿越”的幻想者》等。

《镜中人》

镜中人贴近镜子感光的一侧
向内,呵气。寒光向外,
映出接连几日的大雪。
仍然是雪,收紧密匝的脚印,
将镜中人的一生缝在室内。
面对镜子,面对感官对气候的回应,
一条坠入梦境的棉被可以浮出隆冬的冰面吗?
得到预言的节气如同
积攒衣物的箱柜中渐渐压低的帽子,
你用力抬头,大雾中面色茫茫,
昔日的表情无法在光滑的镜面停留,
而一件翻毛的大衣与寒冷造成的摩擦,
却让你,难以脱身

《蚂蚁》

仿佛抖落的夜色
它们首先要穿越自身的黑夜,
它们攀岩、蹦极,一生奔波
却总是往返在觅食的途中。
为了控诉造物的不公,
我把它捉在手上,举高
我想它或许需要向上帝伸冤,
然而,我只看到
在手掌撑开的花园里,
它在命定的掌纹里疾走。

《和抽烟的人交谈》

他抽着烟
如同咬住了语言的刀把
他比比划划,威胁我
硝烟四起
我被呛得抬不起头
我咳嗽,我咬牙
我说:哼、哼
他抽着抽着,猛吸一口
烟把越来越短
我感觉它已经刺入我体内
还要刺得更深
我求饶,我流下酸涩的眼泪

他用手夹住烟把
弹弹烟灰,仿佛弹剑而歌
我脑子里嗡嗡的
时钟里的刀刃开始搜刮时间
度日如年
我说:呃、呃
他还不满足,露出满嘴的黄牙
扔掉一根烟还没有刺入我体内的部分
碾了碾
算是毁尸灭迹
也让我看看刚才我有多危险


《竹子》

我常用竹子的瘦弱比喻某人,
有人揭竿而起,靠的是什么?
竹子一样的身板适合
乐器或者笔杆。
而坦荡心胸的器用方式
也仅限于,伐作境遇之上负重的木筏。
竹子,三维不甚恰当
五官过于死板。
扭结不动的青筋又常让它
陷入节气带来的咽炎。
竹子,长在竹林里
根根独立,至死不相依靠
而环环相扣的竹节却死死套牢并衔接
无数相似的命运,
通往顶端的路,一节又一节,绿色的车厢里
早无乘客,看来
它要独自前往。



《如果你真的不理解我》

如果我的身体是一条筏子
肋骨就是生在我体内的船桨
我把我的心肝划向体内
又向我的肺腑划去
我不停的划,无法说清
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我的身体是一条筏子
肋骨就是生在我体内的船桨
我把我的心肝划向体内
又向我的肺腑划去……

在极乐寺

打开山门
诵经声响彻庙宇
香炉里燃断的脆香
和拔节而起的石佛
我的尾骨在蒲团上碎了
两颗怒目圆睁的子弹
也在泪水里锈去
可我仍能看见
埋在时光里的佛头
像一只绽放的拳头
它指引着我
去了佛堂后的荒地
在那里
每株植物都跪下来
静静开花

        注:极乐寺座落在哈尔滨市南岗区东大直街尽头,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

疾病之诗

你是城市的一种疾病
在森林一样的雨中
向下生长的万物
打湿你

你端坐在一颗星辰上
星土上没有你的爱人
徒劳的自转
露出西瓜一样的迷彩
晕眩你
落进红色果肉
如一粒幸福的种子

她属于霍乱
属于尘土飞扬中的一张脸
若你们照面,风沙扑来
是季节洒来的佐料
岁月将在余生饱餐你我呢
亲爱的,那就享受死亡吧

此刻,你爱着的那个女人
她,又在做些什么
时间在成就纪念日
你摆弄着灵魂的缝纫机
它在你我之间缝补
锋利的针尖不断点头
仿佛向疼痛
表示赞同

一个西红柿的幻觉

咬一口西红柿
红色的油漆沾满嘴角
属于死亡的酸涩携带种子
好像血红的黎明也在其中
其实,都是一个西红柿的幻觉
一个只在白天发光的梦
夜里仍会发烫
去吧,怀揣西红柿的人
随时准备流血
用小小胸膛里夸张的颜料
扯出一面旗帜
那些留宿你的锅碗瓢盘
也曾阻止你自转
但此刻,你自由了
与鸡蛋相烩
那是蔬菜阶级的伟大胜利
最后的晚餐证明
有壳的事物
还不是死于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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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4-3-5 10:03 | 只看该作者
阵容强大,成绩明显。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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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4-3-5 17:56 | 只看该作者
《蝉说》

卫生间。砖头垫起的洗衣机下面
总有一只蝉
在叫

它有时候叫个不停,好像在提醒大家
自己的存在
有时候,它会歇一会儿,探查四周的动静
确定既没有敌人出现
也没有同伴到来,再继续
叫个不停

那只蝉,我听见它时,总是在夜晚
在昏黄的灯光
和四下无人的寂静里。也许是太寂静了
它长短不一的叫声
总让我想起
发生在这间屋子之外的事情,生活的苦难
爱情的背叛。诸如此类

后来,秋意渐浓,落叶在脚下破碎的吱吱声
取代了蝉鸣
有时候,我站在灯光下,听着四周响起的车笛声
流水声,人世的
喧嚣声。想象着它的尸体被一个面目苍白
表情模糊
的女人用扫帚扫出,连同纸屑、灰尘一起
它的隐秘和疼痛被毫不顾惜地倒入垃圾箱里
没有意外
没有怜悯
甚至毫无波澜。每一次,我想象到这里,便会想起
它躲在洗衣机下面
鸣叫的声音。唧唧复唧唧

《里斯本夜车》

在夜里,列车平稳地驶向里斯本
那里有一望无际的田野
有甘冽的河流
有男人和稻谷一起成熟
有女人歌唱丰收

在夜里,里斯本的声音越来越近
乘客们在睡梦中都能听见
树的声音
草的声音
月光的声音
微风拂过稻谷落地的声音
……
一切声音,都在嚎叫:
“里——斯——本——”

“来了!”
男人们挥起镰刀
女人们打开裙裾
哦,里斯本
——幸福安宁之城

和弦

让时间再安静一些
擦去脚印,擦去灯光
擦去我们所撞上的
每一个锐角、钝角以及直角

擦去每一回争吵
每一种疼痛
每一次几乎绝望

世界只剩下时间流逝的滴答声
我从镜子里观察我的衰老
静默而无动于衷

暮晚时下雪

譬如暮晚的风声
譬如一场雪
譬如一条寂静的街道
譬如我
在甲午年的第一场雪里
迷失于一条曾经熟悉的街道

雪并没有覆盖我
也没有治愈
我身上四处蔓延的伤口

如果你问起这个下雪的薄暮
我能告诉你什么呢?
一个在雪天踟蹰行走的人
并没有觉得悲伤
也没有特别想念谁

往事纷乱如昨,而我
总有一天
会碎成上帝手中的一把盐
在你悲伤时,轻轻落在
你的睫上

早夏

最开始是花落,雨水连绵中
需要经过一场难愈的感冒,骨头里
长出青苔,再慢慢脱掉
需要将前世更迭,今生铺就
需要把身体放轻,在黄昏前
深入广玉兰坚硬的花骨朵。
幼小的花骨朵,需要多少个日夜
更迭,才能分娩出一朵贞静的白花。

风中呼呼作响的叶子淹没了背后的
呻吟。在许多个你到来前
我们谈论“温暖”、“等待”
谈论碎裂的阳光和灼伤
谈论不为人知的爱。已经够了
广玉兰在枝头绽放
白色的风雨在孤独清醒的道路上
渐次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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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4-3-5 19:44 | 只看该作者
  入睡前的回忆
  
  那时候多美好啊
  月光从窗子外面
  淌进来
  高考快要来临
  虽然紧张
  但却很快就要
  结束
  更重要的是
  有她在
  我可以看着
  被月光照亮的静物
  在床上想着她
  有时光是想着
  有时也会手淫
  很快
  我们就要
  离开这座城市
  我们约定好了
  我们的大学
  要在同一座城市
  甚至
  是同一所大学
  妈妈睡在隔壁
  她不晓得她的儿子
  此刻心里多么凉爽
  就像这高考前夕的初夏
  
  2014.2.22
  
  
  幸福感

  一只手放在书上
  然后是枕头上的他的脑袋
  书是放在枕边的
  他闭着眼睛
  一动不动
  不晓得是睡着了
  还是正在入睡
  再回到书上
  他的手摸了摸书
  他的脑袋在荞麦枕头上移动了下
  荞麦枕头发出荞麦摩擦的声响
  他脑袋离书更近了
  他还没有睡着
  不过没关系
  有书在枕边陪他
  他就比较容易入睡
  
  2014.2.23


离婚

嘭!
啤酒瓶碎了一地

已经忘了是什么事情
让他们俩吵起来
吃着饭就吵了起来
然后扭打在一起
甚至抄起了啤酒瓶
我在一旁吓得哭了
邻居们都来拉架

这之后几天
他们都没跟对方说过话
一天我看见他们窃窃私语
从抽屉里拿出红色的本子
两人一道出门了
坐在一旁做作业的我
担心得要死
“他们的表情这么严肃
不会是去离婚吧?”
但我不敢上前问
我怕我的担心
被证实

回来后的他们
没跟我说什么
“他们会不会是
怕我一时接受不了
等过些日子再告诉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我们还是三口之家的生活
日子将“离婚”的事
一笔一笔从我的恐惧里
涂抹掉
再次想起
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美容院

在老家那条破旧的街道上走着
看到街旁的那个“美容院”
突然意识到它开在这儿
大概已经十几年了吧?
从我很小的时候它就在这儿
那时候它无视我这个小屁孩
渐渐大了,到了十五岁左右
里面的女人开始在夜里
站在门口朝我呼唤
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大人
现在我远离家乡
在远方工作生活
它还在这儿
夜里,它依然弥漫着红色
让从它门前走过的我
感到安详和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
我甚至觉得它就是这座
不断变化
但又不变其底色
的小城的中心



我与那个小男孩

车上的那个小男孩
不就是我吗
我不就是另一个
注视着我的我吗
那个小男孩,也像当年的我一样
每个暑假都希望在
乡下的外婆家度过吧?
那个小男孩,也像当年的我一样
坐在去往外婆家的
破旧的中巴车上
感到很兴奋很快乐吧?
那个小男孩,也会成为现在的我
这样充满怀念地注视着
当年的他吧?
如果他就是当年的我
那么我希望他也像我当年一样
快乐得将脸对向车窗外
大口大口地喝风
等到了外婆家
就感冒发烧啦
这将会成为长大后的他
最可爱的回忆


阿齐,各种写,主要写诗和小说。1986年生于安徽池州。射手座。现居北京。作品见于《人民文学(海外版)》、台湾《卫生纸诗刊+》等刊物和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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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4-3-5 23:2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曾俊廷 于 2014-3-5 23:30 编辑

     
     曾俊廷,玄鸟诗社老男人。
     
     
     《这个城市的秋色和晚色》

我素未谋面的邻居
隔壁发声的伉俪
阳台上年轻美好的衣具
映入城市的秋色和我的眼睛
清晨在我宿醉的耳朵里
传来一阵阵荷尔蒙的呻吟
晚上又听到他们与楼下男子剧烈的争吵
关于漏水和损失的精神费
女子暧昧温暖的声音顿时提高分贝
变得尖锐和抵触城市的晚色
我依旧是一只香烟和一架二手钢琴
俯视溶入大地血液的街道和人流
我的邻居和我都在同一经纬上蠕动
同一个四品格里生生不息
一起镶入这个城市的秋色和晚色

     《我想在这个季节把自己发射掉》

我想在这个季节发射
发射给游吟诗人
发射给熙熙攘攘
发射向参差不齐
发射给略施粉黛

做一颗幸福的子弹
发射至你滚烫的怀抱
在板桥河、宿州路、桐城路的天空
呼啸而过但不露痕迹
风生水起却又力不从心
继续发射
发射给新绿的脉络
发射给梧桐的絮茸
发射向漂亮裙子
发射给史诗
在高处稀薄的空气里
做一枚奔跑的子弹。

     《假如合欢路存在爱情》

假如合欢路存在爱情,那么需要的指尖,只会在霎那间绕指柔
天空没有一种可以调味的颜色,那么心淡如水,成泛空蓝
我努力将所有等待都凌驾于躯体之外,言语之外
我所徒步亦或随风而行都让年轮有点迫不及待的认输
可惜紫色,可惜那份恬淡会呼啸而过,却影响不到我的呼吸
你可以把我的青春都带走,你可以把唏嘘都化妆成一朵轻易不凋谢的花
在下沉的时光里睡去,不再考虑若有若无美梦中的忧郁
天生崇拜追逐,追逐如斯,用若干的孤独去付出代价
合欢路没有爱情,合欢路里有我们的白衬衣、眼睛和背影。

     《芜湖路没有爱情》

天阔草长,莺飞燕尔。
新绿逼近淡淡翡翠色,细絮漫飞。
芜湖路没有爱情,有法国梧桐。
一棵,两棵,三棵,
排得那么整齐,那么标致如你。
从桐城路口到包公墓,把脚步放慢,
穿过一个绿灯,等待一个红灯,
沥青安静延伸。
如果芜湖路再难开出娇媚之花,
爱情和包拯注定长眠于此。
青天大人若惜红颜,
还会不会铁面无私?
还会不会一脸酷酷的要斩负心郎?
泥马,
如果人类都有触角,
芜湖路应该有预警装备,
在发生很多爱情故事以后警惕被丢弃的灵魂。
如果芜湖路的蚂蚁知道风雨欲来,
叶子悬挂的像我和你的雨伞。
如果芜湖路没有蚂蚁,那么也没有爱情。

          《冉 冉》

给单纯容易破碎的女子
冉冉是一个才满18岁的女子
冉冉的笑容 呼吸 内衣 雌激素都是崭新的
冉冉不画唇彩 不描眼影
冉冉在洁白的枕头里睡去 醒来
冉冉倔强的蕾丝是男人们的毒品
男人们都想采摘初秋的冉冉
打开窗 九月的一切伊始绵软
冉冉的男孩这个春天才长出胡须
夏天就刺进冉冉
冉冉的冬天—没有窗户
再见 冉冉
晚安 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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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4-3-6 10:3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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