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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荐】寿州诗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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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0 00: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李春鸣 于 2014-3-11 23:20 编辑

寿州诗群


诗群概况
  “这是大禹治水时曾经来过的、楚国后裔居住着的寿州;这是那个用意念抚琴,把自己的头颅置于案上的怀揣《广陵散》的人路过的寿州;这是八公炼丹成仙,鸡犬升天的寿州;这是前秦皇帝符坚率百万之众,望而慨叹‘八公山下,草木皆兵’的寿州;这是苏东坡淮水行舟,在七十二水归正阳处就看见白石塔的寿州……所有的浪漫与诗情、神性和血性,都铸就了寿州文化的瑰丽与厚重,这一切都成为生息在寿州这块土地上的诗人内心深处的根。”
  这是2007年第2期《诗歌月刊》的“诗版图” 栏目对“寿州诗群”诗意的概括。
  “寿州诗群”于2006年由寿州高峰等人发起创立。诗群成立后吸引了大批人员加入,成员年龄结构跨度较大,既有60后的高峰、樊子、王继林和70后的菂儿等诗人,又有80后的诗人纪开芹、熊德志等,更有00后的诗歌作者李安棣。“寿州诗群”的成员拥有共同的楚文化,诗人们在诗歌写作中的题材主题选择和意象经营上具有某种“可通约”性,强调地域色彩,诸如对瓦埠湖、安丰塘、正阳关、护城河(淝水)、珍珠泉、八公山等寿州山水的铺写都具有强烈的地域特征,诗歌对于寿州景象完成了诗意的存在和濒危的书写,呈现出这一块古老土地上悠久的文化气质和在当下焕发出来的新鲜气息。但诗歌风格多元,诗歌语言上兼容并蓄,提倡严肃、本色的创作态度和积极、深刻的审美眼光。
  相对于安徽其它地域,“寿州诗群”更具有本土诗人的特质,其地域性的封闭和自足也更加明显。寿州诗群,更多的是草根性,只是从寿州文化基因的低处,从那不被人知的一角关注“时代的精神”。因此,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寿州诗群”是一个以寿州的人文风俗、自然地理为共同地域背景而集中起来的诗歌团体。当然,“寿州诗群”也不仅仅是一个狭隘的地域性诗歌团体概念和称谓,也具有积极开放的艺术态度。

诗歌主张:不纠结“崇高”还是“非崇高”,“审美”还是“审丑”,强调严肃、本色、自然的创作态度,拒绝口水诗;诗歌内容要贴近生活,特别是底层生活,强调生活细节的诗意感悟,要贴近自我,特别是自我当下的生存状态和生命境遇的诗性经验;诗歌形式自由,不拘一格,但反对诗歌形式过于散文化;诗歌语言上兼容并蓄,不去纠结语言的直接性与语言的隐喻和修辞,也不纠结于“口语”和“书面语”,但反对刻意地滑稽模仿、意义拆解、碎片化、语序颠倒等后现代语言策略,反对语言亵渎的艺术趣味,强调语言的鲜活、生动、贴切的活力和魅力。

主要成员:寿州高峰、樊子、王继林、纪开芹、李春鸣、菂儿、鹏子、熊德志、崔孑、赵鸿冰、严正、万友昌、李安棣



主要成员作品及简介



【寿州高峰的作品】

《湖上的月色要白些》

银鱼是白的,它沉在水里的细骨也是白的
藕节是白的,它陷进淤泥的脚踝也是白的
茭白是白的,它缠着胶布的手指也是白的

月色是今夜村庄的细雪
旷野疏松,瓦脊有隙
渗漏的是福分和天意

从厨房的后窗望过去
湖面浩大、平整、致密
湖上的月色要白些

我知道湖水能变成银子
打制成手腕的形状
不生锈,越磨越亮

湖上的月色要白些
这是不是与手镯有关系
是不是与银鱼、藕和茭白也有关系


《低矮的春天》

瓦埠湖上梢,陡涧河下游
幽谷里现出野趣
现出了今年低矮的春天

那水边白的、红的、紫的
花,它们的寂寞也是我的寂寞
河水一天涨一厘米
托着花骨朵的嫩茎也在长
芳香不会淹着,也不会受凉

坡上的屋檐是老宅
门楣下是低矮的世俗的生活
春天就有一股人的气味,动植物的气味

南墙上现出忙碌的身影和标语
现出薄暮中的一条大板凳
现出一个青青的脑壳和一册卷皱的课本


《抛秧》

燕子衔泥,干净的口腔依然清香
蜻蜓点水,打湿的皮肤不会起皱
这是春天新鲜的水墨

春天还有稚拙的手笔
泥水抛上天空
泥芽扎回大地

我也抛起又落下
起落中,我扶住斜风细雨
抱紧怀中的肥料和蛙鸣
我挺直了身子
加快追赶黄金的步伐

面向腾空的仓房
面向饥饿的人,缺钱的人
我慢慢垂下沉重的头颅


《节气   节气》

农历五月初五,湖水的油锅里
捞出鲜活的鲤鱼
刚过门的小媳妇扭动腰身
露着小腿的葱白
青草发芽,暂时看不出长和短
庄稼还矮,顺着水田的梯子爬高

八月十五,菊花炸了
狗在水旁咬着折桂的影子
八百里,颠簸中带回身孕
油瓶倒了也懒得弯腰
草还绿着,一些叶子已经飘零
果还坠着,有的枝条已经发黑

湖水清澈,淤泥温热
粗的是藕节,细的是芦根
长得是黄鳝,短的是泥鳅


《春天》

春天,在村里是危险的
油菜花开了,桃花李花也开了
它们把香气混在一起
故意熏我的姐姐

淠河涨绿水,腾细白浪
摆渡的少年在木船上筛糠
发羊角疯
姐姐晕得可怜,吐出少许甜胆汁

春风还绿了对岸的颍上县
姥姥家旁边的迎水寺坍塌了
那颗雷劈的古柳
一半在发芽,一半还留有闪电的黑灰


《雁南飞》

炊烟止息,屋脊上腾出了高空
今夜,大雁要飞过我的村庄

如果要歇息,就请你空降
或者垂直下落吧
如果你得了致命的感冒
我就叫遍地的白鹅伸劲自剔
我还要勾兑酒精,浸一枝鱼腥草
用嘴唇测试婴孩的体温

月光清亮,池塘注水
后半夜开始结冰
母亲还在厨房里打盹
在灶台上烘干发硬的衣衫
我缩在绵软的草木灰里
身上有香气,又带有糊味
母亲打盹,额头磕在灶台沿上
她抬头看看天,星宿明灭
屋脊依然漆黑


《油菜花》

卫生院产下哭闹的婴孩
我到田野上看油菜花
看到病房里又添了三个疯子

砍青的人翻山越岭
蜂蝶有了身孕
沾满野韭菜味的小妹妹
将自己的花骨朵捧在手上

村寨挤在黄色的海水里
小作坊空空荡荡
空气潮湿又甜腻
整个安徽省都在顶着菜花
只有极少数人犯着眩晕
并且吐出绿色的胆汁


《小学校》

小学校在不停地搬迁
慢慢靠近水渠、松岗
白云里时常倒挂一截绸子

背黑锅的人又回来了
他腕上有了明亮的秒针
牙缝咬紧我们身上的脆骨

土胚教室是个天堂
也是受罪的地狱
窗外,牵牛的父亲撞在电线杆上

我们被分成两拨做游戏
指甲在松树上挖虫眼
刀子在水面上雕蛟龙


《一只白鹤》

松岗在不住的喘息
田亩好像搬到另一个地方
它的枯黄是喉头的一个哽咽

一个村子有一个村子的地界
现在进入湖洼村
秋天捋走了庄稼和牲畜
却又落下野生植物的种籽
我要留心这沟沟坎坎
说不定父亲会从田角突然冒出来

夕光暗淡,在砖墙上勾勒凉意
家门是打在脸上的耳光
跑到堆满落叶的湖堤上张望
空旷的大田里有一点白
那么瘦的白,那么薄的白
穿着白衬衫的父亲扶着锹把
像一只不会南迁的孤独的鹤

《桑》

瓜果绕村
桑更近,桑贴着墙根长
像钉子,固定了老宅的风水

牲口和孩子都是散养的
我和小卓子混杂其间
桑椹飘香的时节
我们被染成好看的紫色

三十多年了,与我同龄的小卓子任然八岁
最后见到她,头朝下
静静地趴在水牛的背上
乡亲们在哭,跺脚
她的嘴唇变紫,十指也变紫
浑身的紫色在慢慢加深

池塘干涸
这个可怜的讨债鬼
使乡村的辛酸更深了一层


《补锅匠》

柴禾烧熟饭菜,熬老岁月
也不会熔化生铁
鲜汤沸腾,溃堤的
是一粒隐匿的砂眼

灶台还留有隔夜的余温
清早,补锅匠带着家伙到村头
他举着锅,像举着一小块夜晚
有一粒星子在闪光,滴着露水

补锅匠的眼里也揉不得一粒砂子
大白天,他伸出漆黑的手指
追打飞蛾的屁股,往脸上抹黑

从土灶的底部探到蚁穴
草木灰中弯腰滚爬,扶直炊烟
他在生铁上打的补丁
比他布衣上的还要结实

作者简介:寿州高峰,原名高峰,男,1965年出生于安徽省肥西县,现供职于寿县卫生局。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诗歌创作,曾在《诗刊》《青年文学》《星星诗刊》《诗歌月刊》《诗选刊》《绿风》《扬子江诗刊》《安徽文学》等发表大量诗作。有诗入选多种选本和《2005年年度诗选 》《2008年年度诗选》等。著有诗集《水泊寿州》。现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寿州诗群发起人。


【樊子的作品】
《悲歌》

我在冥王星上找到和安徽一样的位置:湿润、干燥,崇高而卑鄙。
我在冥王星上种植安徽的作物:麦子、稻谷和玉米
安徽没有一头像样的牛羊,
牛羊都有倔强的脾气,安徽空有圈着牲口的栅栏。
安徽有竹或者芦苇编的穴子,圈着跳蚤和陈年的烂芋头
我要在冥王星上用乱石垒砌粮仓
存储奴隶一样性格的谷物。
我不会把安徽的坟墓垒高
冥王星湿润、干燥,崇高而卑鄙
安徽的坟墓被我留在月亮上,那些乱石一样的骨头
好让月光安静地照着。

《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在榛莽未除的山坡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
枕木最早铺在藏有星光的山洞里
时间慢慢蠕动
如夜鸟惺惺地叫着
它的喧闹,它的地平线,它拉风的胃
它把臃肿和肝病涂上颜色,像
羊吃完最后一株青草时嘴角的绿色唾液
它没有盐分
它是一条失去冬眠习惯的蟒蛇
它是一个手握烂苹果和麦芽糖的起义者
它还不懂得转过身子来
我在它相反的时间里铺着枕木,从老年
铺到少年
它一生都在听我的肋骨和颧骨从不间断的塌陷声

《身体特征》

我有脸庞,就像沟壑的黄土,贫瘠
我有额头,就像嶙峋的山峰,孤独
我有胸脯,就像退化的草原,沉默

我有断流的河流,有盲肠
我有被抛弃的海域,有狂妄自大的狐臭

我的脸庞有鼠洞
我的额头有墓志铭
我的胸脯有烈风孤独的悲鸣

我去过北京、上海、广东和重庆
我一路对比一棵树、一个路牌或者一个广场
哪一处有我的身体特征

我手臂一直高高扬起,想抽自己几记耳光
我够不到自己的脸庞和额头
我去过北京、上海、广东和重庆
去过人民路

《怀孕的纸》

怀孕的纸,它明明知道
月光是污秽的,群山变得猥琐
一支碳素笔轻易就在它心底留下预谋

我在另一张纸上写着老虎、月光、蛇
纸有疼痛
我是块锈迹斑斑的烙铁
我是纸之外的骗子

怀孕的纸它涵盖一个山冈
一条河流
它相信美好,它对每一颗石头都展开身体
我看见藤蔓在纸张上就是我邪恶之蛇

在月光下
在另一张纸里我还是君子
我写下过多的红楼
写下我早年灭绝的社稷
写下我众多私奔而逃的妃子

怀孕的纸
被一些文字留下尖叫声
它那么洁白
它在一点点展开自己美好的身子
我不敢靠近
月光之外,我有硕大的阴影


《春熙路》
  
锦官城,如汝所愿,我在锦江区春熙路,
今夜谛听、目视和臆想,见蜀绣如银杏树,于意云何?
樊子君,若有见,若无见,若非有见,非无见。
锦官城,如佛所云,譬如诸方流水,入大海,皆为一味。我今见
诸美女灿烂如芙蓉,一切诸见,何谓色何谓空?
樊子君,佛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锦官城,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众多的城池是碎片,众多的樟木是碎片,
这个寂寥的夜晚,我把月光写成银子。
爱情多么贫穷,它的手腕上应该套副银镯子,
在春熙路,我把月光写成银子,只有一个女子向我
询问过她前世的名字。
锦官城,你有春熙路,樊子君有月光,
月光照在春熙路,照诸色,
照锦官城,
照樊子,
照一地的嘈杂与尘缘,
如汝所闻,樊子君真实不虚。


《旧物》

我翻看过祖父留在尘世上的衣领和袖口
土墙上破烂的棉絮里
死亡的虱子是暗红色的

锄头、木锨、马灯和酒壶,它们没有了温度
你知道,在这个冬季,我一一拿起它们又放下
没有放在它们固有的位置上
我显得多么的无知

有一些时光是注定不能重复的
我接着去掏祖父曾经的衣兜
这个无常的世界啊
我去年就这样掏着祖父破旧的衣兜
摸到僵硬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是一个镍币和四粒豌豆


作者简介:樊子,男,安徽寿县人,1967年11月出生,现居深圳。在《十月》、《诗刊》、《星星》诗刊等上百家期刊发表过诗歌、评论和随笔作品,历任《诗选刊》(下)、《诗潮》、《诗林》(双月号)等诗歌刊物编辑,民刊《大象诗志》主要发起人。著有诗文集《木质状态》等多部。


【王继林作品】

《春之城》

南风今天来大雁今天来
向北飞  池柳摇荡一两只
翩然而落找个空阔地
产下巨卵  春城鼓满
布下生育之光呐喊者舞蹈
顺雉堞逶迤游弋于黑暗
唱诗的大雁在春之午夜
嘹叫片刻  谁的伤今夜无光
谁的家园今夜灿烂
柳枝从浑沌的护城河取出青铜
鲜嫩的有盐味的祖先今天醒来
这只黯然的大雁披甲的大雁
方生方死的大雁在根的底部
叫得愁叫得喜叫得空叫得满
今夜的湖水一夜涨成
双脚摇得池水丰满疾行荡漾
这无根的大雁背负所有的窗户
在月色上弦的黯淡春夜
从城根取走一杆青苗  直上九天
在空中盘结一张屋顶  快乐地
嘹叫

或者
菜花洒盐治疗远行的腿疾
倾城花开清洁逆流的羽翼
大雁落满故土  于新培的泥泞
浇灌点春雨或者太阳再起
点上最后一盏灯豆苗的灯
桃花的灯歌颂光阴的灯盏
城高九十九丈高悬大灯
微弱的青草明天就会提着灯盏
于大雁的眼睛快要失明的眼睛
剔除云翳挥散春愁雨色

那么
春之城赋予了大雁疾行的意义
赋予了一巴掌大的土的意义
赋予了地理的意义赋予了候鸟的生命
赋予了一盏灯一个太阳
今夜嘹叫今夜疾行今夜盘旋
今夜南方风吹今夜的轻盈

《六月的窗台》

这样一个早晨我
努力使伤口洒上一点明媚
好让光线照耀我的全身
我知道 我的叙述不止一次
让黑夜洞穿我内心的朽腐和即将
远去的抒情
我离开那片水域已经很久了
水呵 我不止一次站立在你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风 低吼中的沉默
欲折的桅杆和微弱的灯塔
那样遥远

不知不觉天色就这样盛开在
我呼吸能够抵达的地方 花朵
有凋谢 也有几朵初生
尘灰静伏 高处盛开着白净花蕊

晨昏总有媚惑
总有一些交待不清的事实
我相信每个人对待每一天的态度都是
诚恳的我们歌唱过黑夜歌唱过
即将来临的黎明 黎明在血色中
在分娩中幸福地死去

还有什么比生死同悲更加庄重?
比盛服吊唁更痛彻心扉?
我摊开手掌向你说明 这个
早晨有晨星依旧隐现白净的
白净的面庞呵 在你浓郁的窗台
是你幸福的容颜

你在高高的窗台向下看
你向下看的眼神有探索诗的隐喻
我在灰暗地行走早晨的街道依稀有
冥色的遗痕
我禁不住向你张望 晦涩地张望
那身堂吉诃德的甲胄和那把
达尔达尼央的宝剑 我的血
在胸腔缓缓环流六月的早晨
就这样慢慢地模糊去年的时候
也是这样模糊 像巴黎的剧场
娜娜光耀的身体渐渐模糊
这样一个早晨 我再一次举行黑夜
一样的游走在你目之所及处
绅士一样的游走 乞丐一样的游走
艾略特一样的游走海子一样的游走

六月的早晨
我甚至没有一株植物珍贵
一株布满伤痕的植物 在清凉中
我写诗的右手在芜杂的草中渐渐
没有了色彩向日葵在楼宇中
麻雀在飞翔中 你的窗台
从灰暗中随我的行走渐渐闪亮

思念会让我对你的窗台久久凝视
你白净的面庞 光耀的眼神
这个早晨漂流着空气概括着我的行走
我在行走 与你挥别

《怀念梨花》

让我把呢喃、晚风
所有的歌颂都交付一枝梨花
如果还不够 那就从幽暗的天空
取出青铜 今天青山环绕
我拒绝仰望 怀一抔泥土
沿着根系直达河源 鱼群涨满花海
在春雨萧然的古渡 植下情种
蝴蝶日行八万里 衔一叶欸乃桨声
在山上筑巢 听流水看晚霞

今天马蹄直上抱紧白雪
有仙人抱琴而来 为一两瓣梨花
飘然而下隐入寿州大梦
昨夜忧郁的植物一齐醒来
为廓清的朗朗世界
打开窗户 案头曲水雕栏
留足十分精神 远山近水
渔樵、皴石,点墨者神情澹荡

那就拾起这枝梨花 免去连绵春雨浇打
刀剑与落花交付流水 再寻八极
向平野投送我对梨花的怀念

《小粉桥的秋天》

从珠江路地铁口
我闻到了金陵的芬芳
南大南园在微雨里
落叶的枝头
撩开拉贝旧居和一只
停栖在广州路的鸟

借一枝南京的桂花
小粉桥1号牵引
75个秋天
秋光落满头顶
潜入故都的里巷
交替不见

《艾》

善刈者的艾叶
将汛情托付在仲夏的渡口
像梦里的芬芳梦一样
游荡在弦月之夜

端午和南风
裹进张翼的艾叶在思乡的高地
瑟瑟抖动像湿透者躲进月光

江水倒悬
今夜南方的天空有颗孤星闪耀
大地空洞无物惟有疾行的沙沙声

走到哪里
像艾叶的你我的亲人
我一生的气息这份带着泥土的重击
在我的门前也在江水的梦底

《我坐在秋光的山顶》

河流、湖泊以及那树林
像黏稠的彩色流溢
我不要俯瞰  顺手
就是一亩秋草  狮子老了
兔子在秋光里奔跑如云

我坐在秋光的山顶
坐在世界的中心
城池在何处枯落  在何处
光荣  世界的中心
有几只灿烂的鸟飞
有几声真切的同情

我坐在秋光的山顶
坐在巨佛那硕大的基座
我也像秋光一样充满慈祥
大地厚我我也一样充满笑容

这秋光的山顶
世界的中心充满金黄
众花落满平川我心中湛蓝

《拍标准照的一瞬间》

你再一次陷入历史
陷入重围
强光在你的庄重中倒退
你的面色从未有过的
奴颜婢膝
春雨摩挲的五月
你轻轻地坐下来

从未想过时间可以取摄
你忧伤的底部
青色的花蕾在你身后
你像幽暗的色泽定格
光洁的漆器
你因为刻板而接近死亡
接近一场美丽
雨水并不在乎你的生动
一直下

春天再次取摄你的岁月
记忆的尘土堆积很厚
你将和此刻一起熨平

《远方》

被城市遗忘的飞鸟
在风中悬停 今晚远方
追逐远方
人们四散而去
各看各的天空

七月 有人在远方高贵
计算抵达和理想
活跃的街景
从远方来临
仿佛抵触的杯盏


作者简介:王继林,笔名浮木、一根浮木,男,1966年生。祖籍安徽省无为县,毕业于淮南师范学院,1988年来到寿州,任教于寿县三中至今。作品散见《诗歌月刊》《安徽文学》《大别山诗刊》《金陵晚报》《新安晚报》《皖西日报》等刊物。自认为经历简单,大半生过往唯江淮之间,写诗经历更简单,没有辉煌的曾经,没有周游行吟的经历,诗歌取境不大,立意不高,不名,不闻,不生,不死,毕竟这条路走的人少了,每每提笔像走到了河口,像是欣赏晚霞的流彩,“人们四散而去/各看各的天空”。  


【纪开芹作品】

《温暖的语词(组诗)》


    1、沉思者
  

  丢下书本,她用双手抠出黑土
  抠出煤的沉默
  闪着幽光,在黑得只剩下牙齿的煤厂工人手中
  接过书本以外的教育,发黑的汗水
  浸湿那些年的寒窗苦读
  ——它们已经远去。琥珀生活
  被囚禁在遥远之地
  现在,只有风呼啸而过
  

  她在城市中心,像一个沉思者
  看颤抖的霓虹从出租的茅屋顶升起又落下
  落下又升起
  属于她的那一部分,遗失在巨大暮色中
  遗失在被狂风卷走的书页中
  遗失在哀伤中
  遗失在时代洪流中
  

  城市是一张网
  每一条道路上都有光在颤动
  这颤动的光,不能映出她的面貌
  不能照亮她的智慧和梦想
  她的面貌属于原野
  属于祖先遗传给她的,沉默的土地
  属于行走在低处的小草,属于落叶
  属于阡陌,含笑的谷物
       属于太阳,躬耕的脊背和汗水


   2、我蝙蝠一样的亲人


  他平躺在那里,再覆上新鲜的泥土
  我记忆里在潮湿低矮的茅草房生活的亲人
  与土坷垃和泥巴做伴的亲人
  终于和土地融在一起
  三叔像一只蝙蝠
  从黑暗中出发,进入一场浩大的孤独
  赶在晨曦还未到来之前
  我恍惚看见,他把幸福紧紧拴在一棵树上
  用枝叶搭建栖身之地
  像人类的始祖安眠于树干
  在满天星子眨眼暗示中,乡村收藏起月亮
  田野收起躁动,夜晚很安静
  

  我一直相信,三叔长着一双翅膀
  带着他轻盈地飞
  他和蝙蝠一样,把自己挂在一棵树上
  让灵魂荡秋千
  ——一生从未这么悠闲过
  我听到生命轰然间倒塌
  那些残垣断壁,拍打他的魂魄缓缓入眠
  现在,三叔和那棵树一样葱绿
  漫天星光下,他找到走失的婶子
  终于能结伴而行了
  他们橐橐的脚步,让乡村彻夜不眠
  
 

  3、遭遇围堵的山风
  

  热浪从空旷处卷来
  许多农人在窑厂外的土坡上劳作
  黯淡的天色,焦灼的空气
  拉着我逆着时间走
  它们都钻进一滴汗水中
  土坡下,我隐藏在内心的爱像砖瓦
  坚硬,沉默
  母亲正挥汗如雨,用筛子一点点过滤渣滓
  为新收的油菜籽净身
  那些菜籽珠圆玉润,光洁透亮
  就像一滴水给予的启示
  

  热,是这样令人心悸
  她起身去找水
  佝偻着脊背,汗水一滴一滴
  仿佛太阳生来就是她的天敌,极力要烤化她
  我看她身子摇摆,脸色苍白
  像山风遭遇围堵
  喘息,眩晕,缓缓坐下来
  

  4、一把二胡
  

  在一把二胡上,她刻下
  ——青春。目光迷茫
  她看到二十年前的那把二胡
  还坐在腿上悲戚地低吟
  那时,书本有离世的绝望
  一动不动呆在角落里
  无言。落寞。披着岁月的尘埃
  疼痛异常尖锐,把理想刺得支离破碎
  那把二胡曾在苦寒中
  嘶哑了再嘹亮,嘹亮了再嘶哑
  她的心像绷紧的弦一弹即断
  蛇皮琴膜躲在稚嫩的掌中,在她青春的眼底
  像生活一样多皱,摺叠
  从一个夏天到另一个夏天
  门前槐花开了又落
  她却找不到一个表情抵达花香
  有时,她也会梦到绿叶
  旋律在叶尖上舞蹈。病了的书本挨过雨季
  抖落一身霉斑,迟迟疑疑走进教室
  她的梦从大片槐花中抬起头来
  胆怯地审视周围
  此刻,阳光砸在她身上
  在她破烂的袖口中钻进又钻出
  

  5、一株疼痛的孤烟
  

  今夜,月亮消失了
  云朵也被惊起的飞鸟驱散
  雨珠停留在叶片,不敢有动静
  我病了,在静默的时空里
  一种牵挂将我悬在烟囱上
  

  那些被烤焦了的词语顺着身体
  徐徐上升
  炽热的灵魂没有依托
  你看,它已经化为青烟
  在高温中柔软了
  

  我听到“啪”一声
  小小烟囱倒塌了
  那么多的疼痛散落一地
  

  6、埋过悲怆与火热
  

  像一棵树一样站立
  没有欣喜,也没有悲戚
  枝丫伸出手来拥抱我
  它丢弃的叶片,多么像我没有血色的
  苍白的脸
  

  今天,我将挖一个坑
  换取短暂的歇息
  种植一颗最耐寒的种子,为的是
  能躺在那里,用安静的思考
  埋下全部悲怆与火热
  

  接下来的生活该如何呢?
  安于平庸,将枝梢上空的白云忘记
  门前流水忘记
  还有花开和雪落的声音忘记
  在黑暗中,把生活强加的
  痛苦和快乐慢慢梳理
  

  7、孤独地亮着
  

  冬天,所有事物
  看起来都是冷漠的,听起来都像北风吹
  阳光显出老态,在一个墙角蜷缩着
  几只穿着单薄的鸟儿
  不断抖动喉咙,落下稀疏的叫声
  她想保存起来
  这唯一令她感到清新的乐音
  一定能弥补她的
  木讷,这顽固且难以消化的词语
  她慢慢咀嚼
  从黄昏挨到夜晚
  

  远远地,她看到一盏灯孤独地亮着
  

  8、顶灯的人
  

  他完全被黑同化了
  看不见,那个顶灯的人
  但幽深的年轮里
  他把那盏灯
  顶在头上
  他的世界,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一团萤火无声地移动
  这里没有清风明月
  可是每一片空间都闪着星光
  它们不是从天上掉下来
  是灯
  在一个人头上
  

  一个顶灯的人,也许只为自己顶灯
  他没有想到
  灯光也有脚
  跟随他,在幽暗中
  走了很远很远
  他也没有想到,那些乌金
  朝着灯光
  一直走到温暖人世间
  

  9、蝴蝶的春天
  

  在皖西,我想到一只蝴蝶,一滴夜雨
  还想到一条河
  以及被风撕扯过的田野
  我一直等待,一只蝴蝶被风从遥远的春天
  吹来。告诉我
  它远离故园又重新飞回的经历
  “蝴蝶为花碎,花却随风飞”。一个天生多情者
  在每一个春天都会伤感
  

  我在淠河畔驻足
  想象一只蝴蝶潜入故园,轻叩窗棂
  它的羽翼紧贴身体,却敞开了丰富的内心
  它色彩繁杂,而我更愿意相信
  它只有一种颜色——
  春天的颜色,跟随一滴夜雨抵达
  四溅的水珠,润湿这片曾被伤害的土地
  

  想象一只蝴蝶扇动翅膀
  掀起一阵波涛,引发一条河对春天的恋情
  或者
  抖落满身花粉
  让空气也充满香甜的味道
  哦,它发出的震颤
      就像一场恋爱,重又回到贫瘠的心灵 
 

   10、稻草人
  

  稻草人是父亲亲手扎起来的
  关于稻草人的童话,需要父亲在春天里解释
  稻草人从原野来,带着泥土气息
  他站在秧苗的襁褓边
  挥舞扇子,我走过去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温暖而干裂
  像从严冬走向春天的枯枝
  

  我把稻草人看成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看护家园,执着而认真
  在皖西乡下我时常想起父亲的贫困
  在皖西乡下我时常想起母亲的卑微
  稻草人——一个沉默的守望者
  手掌粗糙,头发稀疏
  这其实就是我卑微而贫困的村庄
 

   
作者简介:纪开芹,安徽寿县人,中学语文老师,80后女诗人,六安市作协会员。有作品入选《天津诗人•中国80后诗歌档案》《80后’年度最佳诗歌》《中国当代汉诗年鉴》《中国当代酒文化诗歌集》《中国微博诗选刊》《诗歌月刊》《绿风》《特区文学》《天津诗人》《大昆仑》等多种选本和几十种报刊杂志。
  

【菂儿作品】

《瓦埠湖》

记不清多少个夏天
湖水漫过青青的稻穗
爬过条条田埂
大片的莲花沉睡在水底
村庄是浮着的绿岛
孩子们划着门板钓着鱼虾
母亲褪色的雕花嫁妆
又棚在高高的树梢
艘艘帆船
在母亲忧愁的眼神里
飘过远处的棉田
夏天在来回搬迁中溜走

那一年
湖水如愿地洗礼了村庄
鱼虾们坐在我的秋千上荡漾
四周挂满香梨甜枣的家
连同树梢的鸟窝
一齐消失了
几口大缸沉在水底没能走远
母亲时常怀念她的雕花嫁妆
我常在梦里听见大槐树上的鸟叫

如今故乡和我
隔着不大不小的这片湖水
细浪依旧拍打着沉淀着
岸边那隐约召唤的树梢
在新建的村口
母亲张望着
曾经的村庄
村庄后面那映着晚霞的湖水
和隔岸的风景


《星星领养的孩子》  
  
有一群孩子
散在大地上
和牛羊一起追逐晨露
牛羊啃着青草
他们逮着草尖上的水珠
炊烟里牲口跟着奶奶回家
没有摇篮曲和童话的夜
只有梦里满天的星星
星星温柔得像谁的眼睛

有一群孩子
黝黑的皮肤
和爷爷一起守着秋收
稻香醉倒了打谷场上的爷爷
他打着呼噜惊得树上鸟儿飞走
孩子们惊醒在星星的怀里
睁开眼已是满天微笑的星星


《烤野火的孩子》


北风把旷野留给赤裸的树干
和没人收割的野草
孩子跑进暖阳
抠一团黄土揉一群娃娃
树梢和茅草屋
跳跃着

灰烬里藏着黄皮肤的娃娃
没有衣裳光着脚丫
烤野火的孩子带他们回家

油灯和月色一样纯洁
眨着眼睛的泥巴
看见静静的田埂上
那群孩子越跑越远


《木格格窗子》

大枣树上的花透过
青灰色的木格格窗子
赏着煤油灯下纳鞋底的女人
箩窝里扳着脚的娃娃
清风溜过数不完的木格格
在枣核般的油灯上忸怩
逗得娃娃咯咯笑

红月亮
从高高的麦茬里升起
在秸秆的香味里穿行
停在窗棂上
守着纱帐里醒着的夜

一茬一茬的麦子
枕着起起落落的月
听着关于木格格窗子的传说
看了灯火看月光
最后在自己的火焰里
结束一段记忆


《等一趟回家的船》

秋已走远
地平线在雨帘之前
湖水打着堤岸
那些青花瓷的碎片
童年打破的碗

灰喜鹊在飘摇的枝头
啁啾一巢冷雨
他们是否看见
一尾鱼顶着浪
在渔民的迷魂阵里走丢

回家的船
在地平线那边


《母亲的厨房开满野花》

麦桔老成纤细的磨菇
和野草一起长满屋顶
母亲的厨房开满野花
长着泡疹的土墙缝里
住着我的秘密
廊檐下没有燕子和麻雀
高高的廊檐石
蚂蚁们爬上爬下
我也跟着爬上爬下
我看见母亲一边烧着火
一边打着盹
一群小鸡饥饿地找着妈妈
母亲放下手中的柴火
我的孩子呀 饿了吧

母亲的厨房开满野花
母亲的厨房盛开在湖边
褪色的木门敞开着


《梨花谣》

千年晨起日落
山脚磨坊的灯火不息
数不清入泥的花瓣
已是又一年春风

碧霞元君的云掸拂过
满山梨花如雪
岁月在紫金砚里越挨越浓
挥一抹在楚天之上
化为一场晴雨一场飞雪

轻波里淮河淙淙
硖山口正在梳妆
紫金砚承载着淮南子的余香

我坚定信心跟花蕊一起走
花瓣飘然而落


《我在槐花蕾里哭泣》

飞出院墙的蒲公英
留下嫩红的花茎
荠菜挺着三角形的果实
地豆开满小黄花
这个春天
我在槐花蕾里哭泣

看见母亲你轻轻走过
灰灰菜的叶子在擅抖
白杨树如雪的花絮飘落

我敞开破旧的大门
迎接


《大河东的夜》

睡吧
这个小城走到年末
困了

记忆的岸边住着我的村庄
此刻它该怎样
围着灯火的纸牌和骰子
各自猜着心思
短烟花和散鞭炮
在院落里笑
黑狗逃在木桌下方
计算着笑声摆动的频率

红窗花的夜
在细浪的低语中
淡了色彩
起夜的老人
掖紧孙子的被角
南上北下的车声中
我的村庄
沉睡在大河东边


《村庄的故事》

此时黄昏
我想起村庄
一些瓦片和炊烟

第一个在河边搭起窝棚的人
他就是祖先
鸟鹊们将吴音传遍

把鸟儿圈养
把小草圈养
把流水也圈养

泥土烧成鱼儿的模样
野麻结成一张网
一网太阳一网月亮

水牛和锄头
有一样温暖的光芒
高粱低垂的头醉倒村庄最高的树

村庄醉倒的那夜
水深邃成一口井
月亮和歌声藏在井底

月亮夜夜翻山越岭
歌声随风敲窗
一层灰烬一层黄土

黄昏明天还会回来
我在一堆黄土上刨出一块瓦片
一些故事还没讲完


【作者简介】菂儿,原名刘志慧,女,1975年8月出生,安徽省寿县人,毕业于皖西学院英语系,现任教于寿县九龙中心学校。有诗歌在《北方作家》《大理文化》《绿风》《皖西日报》《大别山晨刊》等刊物上发表。作品入选《2010年中国爱情诗精选》等选本。


【李春鸣作品】

《瓦埠湖•安丰塘(组诗)》



我从千年寿州走过
一路上水与岸敲打出编钟声声
两岸的无数风景投入我博爱的襟怀
他们说我是神秀的自然
他们说我睁着不倦的蜻蜓眼

你在寿州坚守千年
阳光碧波为你披上楚韵霓裳
沿岸柳枝缀饰你不老的容颜
他们说你是人力的神奇
他们说你是孙叔敖最温顺的女儿




我老远就听到了农人的犁铧,你不禁莞尔,并不出声
我们让那些早早上路的牛儿,沿着我们的堤岸走向四野
那些短笛响着的黎明,那些喇叭响着的清晨
像奏着迎神的巫乐
那些腰系草绳的农人也伴着他们的牛儿
随时扬起握在他们手心的鞭子
太阳登上我的身体,彩霞跳动于你丝绸般的肌肤
白鹅轻拨水波,节奏舒缓而又韵脚明亮
羊群饮水、吃草,如云团一样安详

楚地民俗的风起于生命的水
他们靠水而居
他们在你我的身边劳作、生育和歌舞
我一直在大地上行走,你一直在大地上静坐
我是绵延的河湖
你是润泽的古塘
我的浪花远至他乡
你的令名楚韵悠长




我悠远。我粗犷。
我用两岸的苇草刺肤纹身。我喜欢向蓝天展示我体魄之多毛
我须臾不停地向远方荡起我胸中不竭的心潮
我愿意带那些不安于土地的农人去远方流浪
我是男人。我是浪子。我不见淮河心不死
我称誉那个在我的深水中摇着桨橹的白发渔翁
也同等地欣赏银鱼般妩媚的裸浴的少女,她的乳房娇小却坚实
她在长夏的每一次黄昏都要从我的阴影游向天边的彩霞

也永远怀念你们啊——消逝了的风骚诗人
我在每一个多情的瞬间都同时看到你们
我在每一个伤感的瞬间都表现为包容你们的汨罗江
我爱听寒鸦凄啼、渔舟唱晚。我在河口的奔流也可让血液霎那间沸腾
我是长天,是切开的地峡,是季候风
是祝融观测的变幻星云




你一身织锦,一身铜绿
你刚柔并济。你拓荒千年
你是时间,是古迹,是博物馆里无价的楚金币
你是宿命,是坚守,是离开故土就不再芬芳的寿州香草
你是凤凰浴火不死的传奇
把凤凰的形象重新推上时代的前台

在古老的城堡,看你碧波荡漾,巫舞翩跹
你是荷塘深处的一朵莲,你是莲花台上的仙
你是宽广温柔的胸,是不会背弃的诺言
你答应星星、月亮,光润孩子们的心灵
你答应油菜、小麦、水稻,在农人的丰产田准时地发亮
你是千手观音,你的手臂闪烁金色的光芒,梦想、歌谣和传说的光芒
你的光芒四处流溢,青草丛中欢叫的羊,长发上悬着水珠的洗衣姑娘
从苍老变得年青的扶犁的手,所有的生命蓬勃而狂放




湖水蔚蓝,古塘幽深
他们的漂泊舟曾在我的流上离开,又走向归程
他们的团圆月正从你的腹部升起
我向你倾诉双脚及内心所有的行程,潺潺的水声是我诉说的言辞

你我近在咫尺,却只能
隔着云雾相望
隔着村庄相望
隔着道路相望
永远无法牵手共一曲楚韵悠扬

你我也不曾共有杨柳依依、苇草青青的年少,却共有
醇香米酒和梨花的故乡
纯白豆腐和银鱼的故乡
以及千年楚风的沧桑和《淮南子》的墨香

众多飞鸟栖息在沙洲之上
天鹅宁静,美丽而又孤独,游弋于云水的故乡
过往的日子隐没在远山的云影里
那些陈旧的忧伤在清新的空气中逐渐稀薄
这片热土饱含根须,所有植物的根都伸向水
其实在大地的深处,你我早已血脉相连
我们一起书写千年寿州永恒的眷恋


《寿州全羊馆》

这条小巷走到头就是全羊馆了
和老友一壶老白干
寒夜也变得温暖
清真寺就在近旁
许多年前我无数次走过这里

那时还没有全羊馆
也没有用来抒情的老白干
月亮却在时公祠的老树枝上挂着
看一个年少的游魂独自飘荡

在千年的寿州面前
这些回忆短得像一滴眼泪
全羊馆里升腾着暖暖的热气
以真主的名义
清真  神秘  不饥不食

时光的一滴眼泪今夜落下
竟然也是一种美丽
全羊馆里饮完一壶老白干
老友一个个起身离去
我在这寻找年少时留下的痕迹
什么在记忆里温暖着心


《湖畔芦花,言说抵抗沉默》

曾经的芦花
翩翩飘满湖的芦花
被迁飞的白鹭的翅膀带走了

他们说,不要试图去寻它
曾经洁白闪光的它走了
只留下裸露的河岸
只留下苍茫的水

是的,芦花走了
遗我无尽的沉默
我也是沉默的哀伤的它吗
我依然在河岸上站着
那些开在寒风里绒绒的、白白的梦
比沉睡在大地上的人们金闪闪的梦更美吗

当堤坝和渔网要封锁、切割我们的世界
能唱出我们的沉默的是苇间的风吗
披起风声,我言语的冲动要打破心的沉默
我身体里的水还能和流逝的芦花呼应吗


《湖畔之灵》
  
你把你的心扔在那片水上
保持掠着水面飞行的姿势
此刻倾听时光的悲歌
哀愁是风
吻着芦草受伤的身躯

你把你的血流在那片水中
你的身体发光,你想拥抱蓝天
让所有阳光的田野收获稻麦的芬芳
快乐是鱼
浮出波浪,在光与影中畅游

你在众神的湖中洗净自己的身子
我打开心灵想与你合二为一
而黄昏垂下眼睑
半蓝半红的湖面,还有那芦草
在水鸟的轻飞中逐渐沉寂
逐渐灰暗下去


《古城白云》

那朵白云停在古城上空已经很久了

千年来,有多少朵白云飘过
天空的旧迹来来去去
古城矗立千年,看了多少
云过雪飘雨落

那朵白云停在古城上空已经很久了

什么风把你吹到这
人们抬头看到你如棉花糖如羽如纱
而我想拒绝任何思索或比喻
那是自然的水滴或冰晶和阳光对话

一朵白云在高高的蓝天上
一片风景在静静的古城上


《在沈坝渡口》

沈坝渡口,记忆中的黑白胶片
船切开水面
水隐没路程
只有芦苇看见

我藏在细细的芦管之中,听风
在急急地走
直到芦苇消失
直到渡口荒芜
也没有一艘船能把我的心摆渡

天空彻蓝无声
湖水拍打堤坝
我一直在渡口,你在哪?



《古意》

小桥流水还在城外
晨雨潇潇间
过桥的女子
已静静立于眼前

把工地上脚手架的繁杂
和市声的喧哗
隐于古典装束的优雅

燃烧着雷阵雨的七月
我的双耳只想听
深巷叫卖茉莉花的声音

明天,当我离开这座古城
你会给我怎样一个长亭依依


《西南小城》

春到寿春,春风十里
在这千年之后
在某个初春的黄昏
我来到你雀鸣声声的小城

何处是四面的城垣
丰肉微骨的楚女  
清脆悠扬的编钟
一曲楚殇婉约在春风之中

何处能见你
仅用纪念碑圈定的小城
只能看到麦子正青
曾经公室大臣的领地
如今农人在此劳作生息

历史就这样化作乡野的风景
西南小城像一页被写满又擦净的纸
洁净而又无声无息
(注:西南小城在寿县城南5公里处,相传为春申君所建)


《瓦埠湖之歌》
李春鸣  菂儿/诗  

序言:心回到坚实的土地
      灵魂从湖水上升起


男:二十二岁,我回到生命中的那面湖水
岸上的苇草,沙滩上的贝壳一如往昔
女:二十二岁,我用鱼骨占卜爱和前程
沿着湖岸,我慢慢地向南一路寻去
男:在清凉的早晨,薄雾散开
你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看见你蓝色眼睛里的湖水
女:焚烧的梧桐树皮香烟氤氲
熏染田园牧歌式的忧思
你是乡村一个真正的歌者
我走向你,成为你
男:其实我们只是肉体的蜡烛
满溢眼泪的火焰照亮孩子们的额头
女:那时,你总是在灯下翻着一本海子的诗集
——你会不会某天也突然中止自己的歌唱
男:现实远没有理想中疯狂
我关注麦子是因为信仰,也因为真的饥饿
女:芦苇开始成片消失,水鸟迁徙   
暗夜里醒着的是瓦埠湖里的星辰
男:为了生活,背井离乡
即使骏马也无法抖落
背脊上正在饮水的月亮
女:当你再次上路
窗外的月亮像一座玉质的挂钟
一切在它的过程中流露的美教我爱你的方法

男:十年漂泊中几次留下你独自一人
风啊,风啊,带霜雪的风
我愿在马的嘶鸣中听你传来芦花满湖的讯息
女:我的话语就是那苇间的风
语言的星星花儿盛开在一簇簇初绽的芦花中
男:我懂得风的话语,你的话语
女:你懂得我的话语,瓦埠湖的话语
男:那在清晨田间垄头忙碌的女子多么高贵
她只需抬起手拢起散落额头的长发轻轻一笑
田埂上,麦地里所有的露珠就为她晶莹
女:你在说我吗
今晨的露珠是昨夜湖面洒落的星星
它们缀饰我经过的跫音

男:那脚步和丰满的麦穗
一起美丽了生命的艰辛和卑微
我一路北上难以摆脱这些幸福和苦痛的纠结
我像猪用嘴拱食似的伸进你的心灵之槽
女:我们已走出年轻的贫瘠,青春的迷途
还有那已成形的和可能的黑暗
我用你带回的二锅头酒泡家乡的大红枣
男:多么远的山水,多么久的因果
才会有这样的酝酿和积累
你说我是乡村的歌者,真正的歌者
那么就请允许我痛饮三百杯后高歌一曲
女:我知道,无论是在瓦埠湖的左岸还是右岸
抑或在繁华的京城还是苍凉的旧都
纵使他们毁了瓦埠湖畔三万亩芦苇
也毁不了你心中永恒的湖水
男:在民间大地上行走与歌哭
我的歌声在你的水中停顿
请用你身体里的水治愈我的创伤
一个变形的生命永远不能单独完成自己
我要回归于你,与你合二为一
女:我是瓦埠湖的女儿
爱人啊,请停下马来饮水
此刻只有我在这四月鲜花之夜
接受你歌声呜咽,接受你伤痕累累
无限地接受上天一切的赐予——来吧
让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幸福统统降临

后记:我们为痛苦而歌,为幸福而歌
瓦埠湖啊,瓦埠湖
孩子们在我们的歌声中成长
歌声在你的流里温柔而绵长

【作者简介】李春鸣,男,1975年11月出生,安徽省寿县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现任教于寿县第一中学。曾获首届高校诗歌大赛学生组优秀奖等奖项,作品散见《诗歌月刊》《大别山诗刊》《柳宗元研究》《皖西日报》《大别山晨刊》等刊物,入选《2009-2011优秀网络诗歌精粹》等选本。


【熊德志的作品】

《裸奔》

桑林是真实的,房子是虚无的,
被说出是虚无的。
事实上,你所见到的
是具体的裸奔。
(思维不需要穿任何的衣物,反之,这将阻碍思想的进程)

所以,倒不如这样表述:让
思想具体到裸奔。
其实,这样的表述也是多余的。

2009.1.11凌晨01:39戊子年腊月既望


《忧郁病》

他生于宋朝,胯下伏虎,善观后世
并倾心于白瓷之上的缠枝牡丹
和时间消逝
之后的永恒与静穆。
“是现实的纠缠使我无法安宁”,
我的偏头痛早已根深蒂固。
年轻时,他是风流倜傥的扇子生,
做水墨腔调,水袖就是千里。
他爱的女子工尺普,通音律,
感而复生。
这使他的内心更加缓慢
无限苍凉。
我是神思恍惚者,我的枝叶日益凋敝
“是激情让我的寄托无处安放”。
你让我立足此世,
也不过是消磨着英雄的岁月。
中秋之后,我的身体日渐单薄,时常从耳鸣中
滑过狂想、根须、孤独和“现代的忧郁病”。
我偏爱视觉上的一叶障目,
片段中的景物,正变得冰凉。

2008.10.10


《与尘埃书》

是夜,我们穿越一甲子的岁月,从后杜公馆时代的门庭,
径长乐路行走。
这要省略掉之前的一段学术研讨会,新乐路上的川菜馆
和一餐便饭。以及
从东湖路往左的某个茶庄,那里售出
大红袍、龙井和黄山毛峰。
我们在初夏的隐喻里沏茶,
故乡太远了,茶味也随之变淡。
我们谈水质、民主、梦想和激情的退却
以及一群土包子的愚蠢行为。
是时,又有一群热血青年把他们拔高,但揣度和事实的结果
是一致的。
作为一个免疫学博士,我们谈论的话题难免触及HIV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以及不能回避的
陈先发及其诗歌
我们言及悬铃木,前现代的怀旧,魏晋风度和儒侠并举的中国。
那些古典残片顺着黄浦江水面漂流,我们的内心不生长根须
也没有什么进入到视线里。
我说出
理解的自然而然
和不可能。
我们持有维特根斯坦的钥匙,和一个世界里的同路人
这堪比不能承受的轻或者是重。
当我们从人民广场经由南京东路往东,目光穿越人群中骤然呈现的面孔
既往,孤独与惶恐,这些概念性的词语
被一群人举着,被满街的人
举着
我随他们举着自己的身体,
梦游一般涌向外滩,又看他们纷纷把自己的身体
自水面沉入江底。
我有贝克特式的荒诞,一律拒绝对话和交谈,
我是悲哀的。我的内心是残酷的。
我们面对黄浦江,用手拍打栏杆,却无人会登临之意
我们的交谈也是无意识的。我说:
人越多就越孤独。所有的路灯
都揣着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忧郁病,
我们站着,灯就亮了。
继而所有的灯火都崩溃了,这又迫使一把新买的雨伞变得无意义。
这似乎也要上升到非逻辑关系。

2010年5月23日


《在蒙城路桥下》

你会长时间的面对一条河流,静坐
在它的彼岸,尝试着和它对话么。
秋天的落叶
让我想到母亲。此刻我是悲哀的。
我瞬间又想起
父亲上周在电话里说,他搬了收割机收获的稻谷
而导致脑梗塞病情的加重。
生活的艰辛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的父亲曾一辈子为之奔波的。
于父亲而言,秋天的收获也意味着伤害。
此前的几分钟,我在河滩上静坐,钓鱼的人
也陆续的走了。
在桥下玩牌的老人也都走了。他们在此获得了现世的安逸。
我是从千里之外的上海赶过来的,路过
自己的过往。
琥珀山庄,琥珀中学,合肥市图书馆,杏花公园北门,
沿河路及其两侧的树木。
我到此,原计划接受秩序和规则,并渴望进入,但都不可得。
是一条河流把我打乱了。
我并没有和流水对话,也没有与河流两岸的树木对话。
当我席地而坐的时候,我感受到颈椎和腰间的痛,
这是自我到上海后的工作所赐。
四年的漂泊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那最初的,被称为理想的东西,又到底在哪里。
我在上海的一隅是孤独的。
在此时,我一个人面对河面的秋风,
也是孤独的。
不问它来自哪里,也不问它去哪里。
我只是在深秋的某一天,回到合肥,并且
坐在这里,彷徨、自失、徘徊,看人家儿女嬉戏。

2011.10.22

《将饮茶》

午后,阳光温暖。——题记
我眼看着阳光一点点的西斜。我说到的西斜,
你是理解的。
现在,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放平,与你对话时,
我会不时地看一眼窗外的芦苇。
他们是一群思想者,我与之逐日对立,却不知道如何与它们做一次对话。
是理解太难了么?
事实上,我也是逐日兀立。
而且是受控的,在秩序之下引颈。
我深知自己无法穿越到芦苇的体内,
就像此刻,我不能穿越到你的面前一样。
这让我意犹未尽,让我心生不甘。
芦苇是自醒的,我却无以安放一颗写诗之心,
这算是一种面对孤独的反抗和倾诉么。
对于你,一个被我称之为拥有钥匙的人,我是太想见到你了。
于我而言,见面即是感知。
我们饮茶,或者不饮茶,请你先以一个读者的身份
去阅读我的诗歌吧,然后再请你以一个评论者的姿态去解读它们。
作为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你善于从声音里捕获
一个人的形象和气息,
而且追求完美,无端逃避。但却又问:你可以感受到我的气息么。
是否二个互为钥匙的人也要必须穿越?
我们谈到2005年秋日的一个下午,那时的阳光更加像温暖的油彩。
见面的理由堪比今日。
你在那一端,在心里为我奉茶。
我们谈及海子和1989年,张枣,以及卡夫卡的肺,
你说:诗人是先知。
但这一次,是你故意忽略了阳光西斜,是你的忽略让我失去了担当。
是为约而不聚记之。

2011年12月17日

《南山述》

我静坐于南山一隅,有众学子为邻,
与之相望,唯不与聚。
我有散漫简放的恶习,居南山久之,但从未见南山
一面。不写诗,也不著述。
有客者晋东南先生偕与南海大道东侧学府路之荒野,
我以为有泗水寻芳之意。
一群人谈论人间的孔子,言及非形而上的《论语》。
我们生存的状态须是日常的,
有风乎舞雩,也有美目盼兮,
巧笑倩兮。但一切都要简化,不可诠释,不可赘述。

走的越远,源头越是要清晰。
这目标感是一致的,存在感是一致的。大道
是无技巧的,不复杂的。要轻一些,
再轻一些。它是在人间的,是世俗与人本的。
我们与台湾学者谈论孔子,
与来自京畿的女子在香蜜湖围坐,
老北京涮羊肉的火锅直冒着热气。
而更早些时候,又有生者在契火中丧生。
他代天子巡牧,有着放不下的职责与担当。
这二者是需要平衡的。

我们需要
在好年景里,谈论雨水,谈论庄稼,谈论庙堂,
谈论五斗米以及
“世俗不知”的高标自举。
此后,又要分辨谁是真的思想者,谁是真的民本主义。
我们想到顾准、哈耶克、斯蒂格利茨、克鲁格曼,
又将目光垂注于有着宋代审美风范的黑色瓷器,
并触及《牡丹亭》里的“如花美眷,逝水流年”。
是夜,一路经过学府路、香蜜湖、华侨城、车公庙、竹子林,
又直达南山的桃园深处。
待叶落与客归于蜗居,不知天之将明,
小区门口有人间烟火袅袅升起。

2013年12月23日
2013年12月27日


作者简介:熊德志,笔名叶落不扫,男,1980年代生,安徽寿县人。从事过编辑、记者等职业。作品散见于《星星》《诗歌月刊》等报刊杂志。现蛰居深圳南山。


【李安棣的作品】

《幸福》

在树上
站着一只非常美丽的鸟
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颜色多得数不清的羽毛
唱着天籁之音

我想拥有这只鸟

我用网网她
可她每次都能躲过
我用弹弓射她
可她每次都用羽翼掸开了

我决定放弃
去干其他事情

我去河边游泳
去打猎
站在山顶上看日出日落

突然 我发现

这只非常美丽的鸟
已悄悄地
落在我的肩头


《天空》

抬头望着那青蓝的天空

有时她蓝得是那么沉闷
我站在天底下
看不见云朵

有时她蓝得是那么清爽
我躺在天底下
净化着心灵

在这净化着世界的蓝天下
读着那远方朋友寄来的信
我与天空融为一体

《黄昏》

傍晚
护城河旁那一栋古老的房屋
他太过于苍老
在他的旁边
耸立着一座高塔
高塔直直地刺入傍晚的天空

天色逐渐暗淡
看不清老屋脸庞的颜色
初生的月亮在那高塔之上
就像高塔顶上的一颗明珠

《雪人》

随着一阵刺骨的风
带来的是一片雪白

大地上 接连诞生了有着萝卜鼻子的人

动物们去了大地的另一端
树的头发不再翠绿
花和草们也已销声匿迹

有着胡萝卜鼻子的人呆呆地笑着
直到太阳出来
他们才无声无息地在大地上消失


《拯救》

我可以感觉得到
你的呼吸
你的心跳
你是那么的阳光  活泼

虽然
我们素不相识
但是我们都很快乐

天下着雨
我突然感觉到
你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你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感到不安
发生了什么

在雨中奔跑的我
抬头望着天

世界
你等着
我马上来救你


《考试》

就要考试了
朋友们心急如焚
下课不再有笑声
只有枯燥的背公式声


无忧无虑地玩耍
追逐亲吻过我脸的风
挑逗拥抱着我的阳光
捉住从我脚上蹦过去的蚱蜢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为这考试而心急如焚
因为我就是我自己的批卷人
我可以把我写错的题偷偷改过来

无人知晓
只有站在窗前的鸟儿
唱着那告别夕阳的歌
啊,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

作者简介:李安棣,男,安徽寿县人,2001年4月出生,寿县九龙中心学校八年级学生。九岁时开始在《大别山晨刊》等报刊上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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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3-10 11:05 | 只看该作者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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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3-10 11:40 | 只看该作者
还没读完,有时间继续来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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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3-10 13:09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寿州诗群!问好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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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4-3-10 15:20 | 只看该作者
一首一首细细品完,向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致敬,向生活在这块古老大地上的诗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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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4-3-10 16:23 | 只看该作者
如果累 发表于 2014-3-10 13:09
欢迎寿州诗群!问好群主。

感谢,问好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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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发表于 2014-3-10 16:24 | 只看该作者
纪开芹 发表于 2014-3-10 15:20
一首一首细细品完,向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致敬,向生活在这块古老大地上的诗人致敬。

致敬我们共同的土地,致敬严肃的诗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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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4-3-10 16:51 | 只看该作者
寿州诗群感谢生活,感谢寿州文化的照耀。时光匆匆很无情,但写诗的我们永远笃信:我们对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诚恳的。谢谢诗弟李春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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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4-3-10 17:02 | 只看该作者
一根浮木 发表于 2014-3-10 16:51
寿州诗群感谢生活,感谢寿州文化的照耀。时光匆匆很无情,但写诗的我们永远笃信:我们对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诚 ...

问候王老师。欢迎注册中国诗歌流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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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4-3-10 20:50 | 只看该作者
一根浮木 发表于 2014-3-10 16:51
寿州诗群感谢生活,感谢寿州文化的照耀。时光匆匆很无情,但写诗的我们永远笃信:我们对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诚 ...

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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