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我的额头舞蹈
这只长着一千条腿的动物，占领了我
最初的想法，她有一副软绵绵的皮囊
她有古时候侍女的悲凉
春天里她那斜斜的身体
降落在我略带保守的额头上，多么昂贵的礼物
我的额头是那么有限，容不下太多贵族的东西
若是倒退二十年，我一定可以找来最优良的稻田
在那片无忧无虑的版图上
雨水（尤其是春天的雨水）只献给最爱的土地
和最信得过的那双手
我额头所能停留的动物（斜斜的一群细雨）
不过是一场虚拟的梦罢了
夜入红楼
进去了，进去了，真的进去了
我把困在杯子里的一只蟑螂倒出来
它的同伴（或许是哥哥）终于翻越了
一道又一道防线，这只哥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就把身体放进我虚设的陷阱里
而我此刻坐在床头，手里端着平板电脑
正在阅读《石头记》第一回：入梦红楼
有趣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每触摸一下屏幕
这座城市的流言蜚语也在不断翻滚
从杯子里逃出来的蟑螂每挪动一步
它的哥哥在夜幕下就多了一份温暖
温度
傍晚时分，他摸了摸那排钢筋
手指上留下几片暗红色的锈迹
紧接着他又摸了摸白色的墙面
手指上留下几粒粉渣子
窗外一公里都是矮房子
看来这间屋子的风是富足的
他猜想接下来日子不会太潮湿
何况北面和东面各有一扇窗户
他习惯看见春风左右流窜
哪怕在最狭窄的方寸之间
只有流动，生活才是新鲜的
至于隔壁那个人是否去了天台
他不想知道，也懒得弄黑自己
他必须在一个瘦小的地方接受
独处，观察地板上的猫
如何在黑暗中获取温暖
最美
黄河之水离我内心远不止八百公里
古典如老式的风车扼守着我的村庄
它保持着乡下物品特有的呆板和安静
作为后来者，我是一匹落在低处的马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他说黄河与长江之间的区别不在色泽
不在气势，而在内心的空灵和高度
可能我的父亲和我一样都只是臆断
都只是徒有一颗虚无的赤子之心吧
在黄河最上游，混沌的美，父亲用一种
接近山脉的沉闷悄悄打开一扇门
——我看世界的方式，世界照耀我的方式都在改变
在黄河最上游，也许有一种根系属于人类
属于我们这群固执的探索者
在黄河最上游，我无时不在思念长江中下游边上
那群女子的眼泪，它们纷纷扰扰的，不温不火的
降落在我辈孤苦无依的乡村瓦舍
这种思念恰是我此生向往的最美
雪花，我江上的梦
你说，我生活的这个朝代里有那么多晶莹剔透的雪花
我是不是幸福的不得了呢
黎明之前，我习惯在浑浑噩噩中抱着身体想着某样事情
比如，是村庄赋予江河的冷艳还是雪花赠予岁月的刺骨
但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无休止的想象上，我需要深层次
的捕捉深层次的美，我需要黎明前一小段的理智来思考
新世纪的春天，看这只洁白的春天如何洗净自己的羽毛
如何把辽阔的身体低下去，让越来越多的冰凌靠近真理
这些洁白的小颗粒（或者小梦想）看上去真纯洁啊
除了纯洁，我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词来概括它的调性
是的，我是一个骨子里倾向于苍白的下里巴人
在江南（我的故乡），雪花就如同人的前世今生
雪花之美，可以让一个不知人间冷暖的孩童发狂
也可以把饱经风霜的老人带进快乐的谜团
雪花在春天的艳阳里，过着倒计时的生活
那一刻，我多想把自己从凡尘中脱离出来
做一名春天的士兵，在干净的江上练习奔跑
在这个争分夺秒的年代里
我的双腿，如何才能追上我那浮在江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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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0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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