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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债二十年前还了
用你在煤井下的两年
也是除夕夜,你将收回的借据付之一炬
说债就该烧了,只是一点点灰
但那些纸条只是本金,这是高利贷
我目光短浅,近来才知道煤火暗含毁灭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请你再宽限二十年
我得子承父业,再次深入煤山
那里扬尘沉积在肺部,压得我胸闷
我真想掰开
现在,得用劲提起这座山才能呼吸
可你老了,我面临窒息
在三百公里外,我天天听见你干咳
肺纤维化不可逆转,夜晚是推不动的
这么久,尽管你心里的山已不止一两座
但得给我留条活路,或将时钟逆转
无论如何,你得再给我二十年
因为你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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