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经立 于 2014-3-19 08:01 编辑
亲切，温暖，柔和的一群苹果
——卢卫平《在水果街碰见一群苹果》 在水果街碰见一群苹果
● 卢卫平
它们肯定不是一棵树上的
但它们都是苹果
这足够使它们团结
身子挨着身子 相互取暖 相互芬芳
它们不像榴莲 自己臭不可闻
还长出一身恶刺 防着别人
我老远就看见它们在微笑
等我走近 它们的脸都红了
是乡下少女那种低头的红
不像水蜜桃 红得轻佻
不像草莓 红得有一股子腥气
它们是最干净最健康的水果
它们是善良的水果
它们当中最优秀的总是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接受城市的挑选
它们是苹果中的幸运者 骄傲者
有多少苹果 一生不曾进城
快过年了 我从它们中挑几个最想家的
带回老家 让它们去看看
大雪纷飞中白发苍苍的爹娘
诗标题，用的是“碰见”，而不是“看见”，这就使得苹果有了生命，有了呼吸，有了心跳。这也奠定了本诗的抒情基调。
而更为重要的是，诗人根据苹果本身所具备的特点进行了非常合理的想像，从而使苹果具有了人的气息，让人感到温暖，亲切。
水果街上的苹果，汇聚在一起。它有二大特点：
这些苹果肯定是从不同苹果树上采摘下来的，由此诗人产生合理的想像：它们团结，身子挨着身子，抱团取暖；
苹果是红色的，由此产生的想像：待诗人走近了，它们脸红了，像乡下害羞的少女；
水果街上的苹果肯定要放在适当的位置出售，诗人由这个出售的位置也进行了合理的想像：它们是苹果中的最优秀者，接受城市的挑选；它们是苹果中的幸运者，骄傲者。
最后购苹果出城回乡看望父母，是水到渠成。
这群苹果就这样被赋予了生命！读来让人感到亲切，自然，毫无人工痕迹。
2013．7．31 长沙
美妙时刻被干扰三次 ——杨森君《长途汽车上打瞌睡的人》
长途汽车上打瞌睡的人
● 杨森君
我紧挨着一个女孩坐着
故意打瞌睡慢慢把头偏过去
最后整个上半身都靠在她身上
座位后面
一名陌生男子以为
我真的睡着了
偷偷伸手拍我一下
我装着被惊醒
就坐起身
在吴忠到银川的途中
他一共拍过我三次
有时，男人对女人的需要，也许就是看她一眼，或者握一下手，或者坐在她身边，或者靠在她身上。
这其实，是一种心灵的渴求，而非肉体的冲动。
对于这种冲动，于男人而言，对面的女子，不一定要认识，也不一定要有交流，只要他对她的第一感觉好，就行。
这首诗，表达的就是行车途中，一个男子假装打瞌睡，并且把头偏过去，借机把上半身靠在女孩身上。
女孩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把他推开。对于一个女孩而言，在行车的途中，一名陌生男子是渐渐打瞌睡，而靠在她身上，她也不忍心把这个打瞌睡的人从身边推开。反而，这种陌生的亲近会给她带来某种莫名的感觉，这感觉于她而言，她并不会拒绝。
女孩虽没有拒绝，可是坐在后面的陌生男子却喜欢多管闲事，伸出手来，把靠在女孩身上的男子拍醒。
较为滑稽的是，那个假装瞌睡的男子，装作被惊醒了，于是便坐端正了。
然后是，他又继续假装打瞌睡，把头偏过去，上半身又靠在女孩身上，后面的陌生男子又伸手把这个靠在女孩身上的男子拍醒。
行车途中，这种情况出现了三次。
尽管如此，这幕情景，在心头，依然会升起一股温暖，亲切，并泛出生活的色泽！
2013．7．31 长沙
个人与历史人物的关系 ——陈傻子《近来老是想起这些名字》 近来老是想起这些名字
● 陈傻子
孙中山
谭嗣同
陈天华
陈独秀
李大钊
宋教仁
康有为
梁启超
黄兴
蔡锷
秋瑾
鲁迅
这些清末民初的人物
他们的名字
多少年来
我一直觉得
跟我没什么关系
最近
又觉得和我有关系
这是一首大巧若拙，举重若轻的诗。
作者把一大堆众所周知的历史人物一一摆放在这里，然后只说了二句话，抽身而去，同时，让阅读者心服口服。
诗中提到的这些清末民初的这十二个人物，都参与或改变了一段历史。
这些历史人物可以归类：
孙中山，黄兴，秋瑾，宋教仁，陈天华，蔡锷是一类，他们做了一件事；
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是一类，他们做了一件事；
陈独秀，李大钊，鲁迅是一类，他们做了一件事；
是他们创造并改变了历史，今天的生活与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所以，诗人觉得，多少年来，这些人物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又觉得有关系。
历史是由众多历史人物创造的。历史人物改变了历史，而一个时代的臣民随着历史人物改变的历史而生活。而历史人物把时代改造成什么样子，这个时代的臣民，就在什么样子的时代下生活。
这首诗抒发的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与历史人物及历史人物创造出的时代之间的紧密或不紧密的关系。
诗人把个体与时代的关系，具体到创造历史的人物身上，因而变得清晰，可辨，全诗也以非常新颖的形式出现，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2013．8．1 长沙
掩映在平平淡淡后面的真实 ——何小竹《坐在我办公桌对面的女孩》
坐我办公桌对面的女孩
●何小竹
她有时候抬起头来
无缘无故的问我：何小竹
你的方位感怎么样？
或者，何小竹
你一天要抽几包烟？
而事实上，她似乎并不太看重
我会有什么样的回答
因为在我回答她的时候
我发现，她
注意力已完全游弋到自己的手上
（她玩起了手机）
紧接着
我的手机就收到了
一条短信息：
何小竹，你相信星座与人的性格有关吗？
何小竹这首，写自己办公桌对面的女孩的诗，就是表达一种平平淡淡的男女间的交流，而且交流的主动方在女孩那边，而交流的背后，其实依然潜藏着那个女孩对男主角的好感。
不然，她干嘛抬起头来，无缘无故地问他，并且是先叫他的名字，然后再问：
你的方位感怎样？
然后又叫一声他的名字，又问：
你一天抽几包烟？
抽烟是他生活一部分，她问他抽几包烟，就是对他私人生活表现出来的兴趣或关心。
但是，她只是问问而己，并不在意他怎么回答，因为，接下来，她要问他的问题，不是直接面对面地问，而是把问题写在手机上，发到他的手机上！
这表明了什么？
女孩的含蓄！
而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给另一个人发短信，是在彼此看不见对方，或在不同的区域，而现在两个人都在办公室，而且是面对面，她现在把要问他的问题，竟然通过手机短信发给他。
这就有它的特别可爱之处！
也许，正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男女间的交流，反而更显现出生活的色彩与亮光！
2013．8．2 长沙
映射在纸牌上的太阳光 ——扬黎《撒哈拉沙漠上的三张纸牌》
撒哈拉沙漠上的三张纸牌
● 杨黎
一张是红桃K
另外两张
反扣在沙漠上
看不出是什么
三张纸牌都很新
它们的间隔并不算远
却永远保持着距离
猛然看见
像是很随便的
被丢在那里
但仔细观察
又像精心安排
一张近点
一张远点
另一张当然不近不远
另一张是红桃K
撒哈拉沙漠
空洞而又柔软
阳光是那样的刺人
那样发亮
三张纸牌在太阳下
静静地反射出
几圈小小的
光环
第一次读杨黎这首诗，能看到三张扑克牌上反射出的太阳光，它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或在场感。
而达到这种效果，诗人仅仅只是把撒哈拉沙漠上的三张扑克牌看了三眼，最终让太阳光从三张扑克牌上映射到阅读者的眼前！
第一眼——不经意：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三张扑克牌，一张红桃K，另两张因为是反扣在沙漠上，看不出是扑克牌中的哪二张。
三张扑克的模样：很新；
第二眼——猛然看见：三张扑克牌间隔不远，但保持着一定距离。
第三眼——仔细观察：三张牌像是随意地丢在那里，仔细观察，是精心安排地放在那里。
因为是精心安排，自然这三张扑克牌再次进入阅读者视野，并细心打量：
一张近点，一张远点，另一张不远不近。
而撒哈拉沙漠上的太阳此刻是那样刺眼，三张扑克牌自然在沙漠上也立刻让人感觉到那上面反射出的阳光，或小光圈。
诗人对沙漠上三张扑克牌的位置进行了三次描写，定格，最终制造出强烈的视觉效果。
2013．8．3 长沙
视觉的碎片化 ——韩东《甲乙》
甲 乙
● 韩东
甲乙二人分别从床的两边下床
甲在系鞋带。背对着他的乙也在系鞋带
甲的前面是一扇窗户，因此他看见了街景
和一根横过来的树枝。树身被墙挡住了
因此他只好从刚要被挡住的地方往回看
树枝，越来越细，直到末梢
离另一边的墙，还有好大一截
空着，什么也没有，没有树枝、街景
也许仅仅是天空。甲再第二次往回看
头向左移了五厘米，或向前
也移了五厘米或向左的同时也向前
不止五厘米，总之是为了看得更多
更多的树枝 ，更少的空白。左眼比右眼
看得更多。它们之间的距离是三厘米
但多看见的树枝却不止三厘米
他甲以这样的差距再看街景
闭上左眼，然后闭上右眼睁开左眼
然后再闭上左眼。到目前为止两只眼睛
都已闭上。甲什么也不看。甲系鞋带的时候
不用看，不用看自己的脚，先左后右
两只都已系好了。四岁时就已学会
五岁受到表扬，六岁已很熟练
这是甲七岁以后的某一天，三十岁的某一天或
六十岁的某一天，他仍能弯腰系自己的鞋带
只是把乙忽略得太久了。这是我们
首先是作者与甲一起犯下的错误
她乙从另一边下床，面对一只碗柜
隔着玻璃或纱窗看见了甲所没有看见的餐具
为叙述的完整起见还必须指出
当乙系好鞋带起立，流下了本属于甲的精液
韩东在这首诗里，别出心裁地控制着男主角的视觉区域，自然，阅读者的视觉区域也受到控制。
作品首先让阅读者看到的是两个人从床的两边下床，背对背系鞋带。接着重点描写其中一人，这样，精彩开始了：
先客观地把一扇窗户通过镜头特写，放在甲的眼前，然后重点写甲透过窗户所见：
第一眼：街景，横过来的树枝；
第二眼：目光从被挡住的树身往回看；
第三眼：从树枝看到越来越细的树梢；
第四眼：打量树梢与墙有一段距离：空着，什么也没有，仅仅只有天空；
以上，是甲透过窗户向外看，然后目光顺着被挡住的树身反弹回来，即一来一回，目光中所见。视野所及，将物体切割成一段一段的，并呈现眼前。
然后开始第二次回看，即第一次回看的终点为视觉的起点，这时视野被切割成以厘米为单位，以此来控制甲的动作幅度，具体步骤：
头部动作特写：头向左或向前移了五厘米，或者大于五厘米；
两眼之间距离：三厘米；
两眼看到的树枝长度：大于三厘米。
韩东在这首诗里最大的亮点在于，把视觉切割了二次，第一次，切成一段一段；第二次，切成以厘米为单位。
这样，在读这首诗时，一方面，阅读者的视觉与主人公一道受着控制，同时，也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那个站在在窗户前向外看树枝与街景的人，他的抬头，他的向前向后，他的目光的来回，都如同在眼前发生，制造了浓烈的艺术氛围，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这是这首诗的全部意义所在。
它的先锋性，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韩东的小说潜能在这首诗里得到充分显现！因而，这首诗，它属于小说家，而不属于诗人。
但是，如果要吹毛求疵的话，必须指出，这首诗还是给人留下了一点小小的遗憾。即，在作品的后面，写作者把写作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流露到作品的描写或叙述中，而且出现了二次。
但是，因为这首诗强大的先锋性，探索性，对这个瑕疵，可以忽略不计，或者，读者对此不会太在意，因为，瑕不掩瑜。
2013．8．4 长沙
心中最美的风景 ——马金山《花瓣》
花 瓣
● 马金山
太阳出来了
景色擦亮了双眼
你提着连衣裙从山坡下上来
青草像花瓣
洒遍了群山
一个刚刚开始恋爱萌动的青年，让他心动的女子出现在他的世界，这个世界会变得与往日不同。
马金山这首《花瓣》展示的就是这种美妙！
太阳出来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色让眼前为之一亮。这也说明这一天是不同于往常的一天！而且这一天，是从早晨太阳出来开始的！
这种爱情中特有的感觉，平常看到的景物习以为常，当一个心仪的女子女出现在眼前，那熟视无睹的景色也会让他大为惊讶！这是因为心中的美投射到了那景色上。
而这种感觉，一定是另一个人给带来的。
接着那个人便出现了：
她提着莲衣裙从山坡下上来。
一定是一个在他心中，让他觉得，是心爱的人，才会突然感到，青草都成花瓣了，满山的青草，在他眼里，全是花瓣。
这同样是表达一种景色擦亮双眼的感觉。
其实，这是一首不动声色的爱情诗。
诗人并没有写自己如何热恋一个人，也没有写恋爱中的煎熬，痛苦，挣扎，焦灼，徘徊……
他仅仅只是表达一个让他心动的姑娘带给他的对这自然，这世界的美好感觉。
这种感情是人生中最为珍贵的部分，也极其动人。
2013．8．6 长沙
对旧时光的怀念与渴望 ——秦风《不见蜻蜓》 不见蜻蜓
● 秦风
我记不清多长时间不见蜻蜓了
我闭上眼睛想了想
今年没见过
去年没见过
前年没见过
上前年没见过
大上前年没见过
再往前
也好像没见过
算来算去
可能有十多年不见蜻蜓了
为什么我十多年不见蜻蜓了呢
是它躲着我
还是我忽略了它
我想不通
我多么渴望见到一只蜻蜓
马上 马上 马上啊
但是 蜻蜓 蜻蜓
不知飞向了何方
2013.7.13
这首诗，全部重点落在不见蜻蜓的时间上，并且一五一十细细算来： 今年——去年——前年——上前年——大上前年——再往前——算来算去——十多年； 这样一算，总共有十多年。这本是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可作者为什么不厌其烦地列举这些时间？并且从“今年”开始往前一年一年地算起？ 这正是作者的用心所在，他为的是强调蜻蜓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不就是蜻蜓吗？ 蜻蜓，它是飞行于原野的一种飞禽，算是一种昆虫，它存在于乡间，乡下的孩子们捕捉过它。 看见蜻蜓，它能勾起一个人对少儿时光的回忆，也能让人想起一种原始的本质生活。 说到底，想见蜻蜓，就是想念一种生活。它表明的是作者对一种质朴生活的向往和怀念，同时，对那段生活有也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本诗最能体现秦风的先锋性，探索性。 2013．8．7 长沙
冷战是爱，赌气也是爱 ——水笔《吵架》
吵 架
●水笔
分居三天后
我们又同睡一床
但依然不说话
我将手伸到你脖子下
你躲开
你将腿压到我肚子上
我推掉
又是三天
你将腿挪到我腿上
我将手放到你颈下
你问在想啥呢
我问睡着了吗
黑暗中
你笑
我也笑
这首诗描绘的一对夫妻吵架过后，由冷战到和好的过程。这依然传递出的是夫妻间的恩爱。
其中写了二个对抗过程：
第一个对抗过程：
分居三天后，又同睡一床，只是不说话，男人把手伸过去，对方躲开；女人把腿压到男人肚上，被男人推掉。
这个过程透露出二层意思：他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她；他生她的气，她也生他的气。
其实，彼此生对方的气也是一种爱，也表示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第二个对抗过程（上面情况持续三天后）：
男人与女人各有一个试探性动作，双方都没有拒绝，之前，双方都没有说话，此时，女人先开口，问了男人一句：
你在想啥呢？
男人听了反问：
你睡着了吗？
双方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是一段有趣的对话，两人的内心世界在对话中和盘托出。
夫妻之间的冷战，对抗，到此结束。
水笔这首，把夫妻之间的冷与热在此作了生动的再现！它再现了夫妻生活中温暖，充满色彩与情趣的一部分，这当纳入幸福生活的范畴！
2013．8．8 长沙
打个擦边球小试锋芒 ——李以亮《逆行》
逆 行
●李以亮
我是一个面善的人。这一点
镜子和一再向我问路的女士
可以证明。我没有投毒或纵火的想法
我遵循所有的规则
我活了三十余年
遭遇不计其数拳头和语言的打击
鲜有还击。我期望我的女儿
未来是一个有心理承受力
迎接任何不公正和不幸的人
但今天我驾车逆行了
仅仅是出于，对那么多非正常行驶的一点反抗
这是一首内敛，暗藏锋芒，充满机智，力拨千均的诗。它通过旁敲侧击，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诗的开头，诗人就和阅读者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说他的面善通过镜子和一个反复向他问路的女士可以证明。
镜子果真可以证明吗？至于那个问路的女士，谁见过啊？
诗人心里当然清楚说这些于己可信，于他人却不可信，而且经不起推敲，他就是为了幽默一下。
为了进一步说明自己的善，诗人列举了三点：
他没有投毒或纵火的想法——这显然是影射当前发生在社会上的不安全事件；
他遵循所有的规则；
他遭遇无计其数的拳头和语言的打击，但从没有还击；
最后，诗人通过正在驾车的事实，进了一个小小的反抗，那就是看到那么多非正常行驶，他逆行了。
想想，驾车逆行，与诗人所遭遇的打击，八杆子打不着。而且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但是，这却与默默承受打击不还击形成某种反差。
单单是，对非正常行驶，诗人都可以反击一下，想想，如果对遭受的打击，诗人要反击的话，会是什么效果？
诗人，就这样打了一个擦边球，并且略显锋芒！从另一个侧面反衬出内心的强大！
2013．8．9 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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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2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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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2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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