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这只馅饼
青春,这只馅饼
青春,这忧郁的酵母
青春,这酒的烦恼
青春,这饱满的羞涩
青春,这本荒诞的日记
青春,这世界寂寞无声
青春,这只馅饼
等你,一直在寂静时分
你气息的手臂把迷醉的河湾伸出来
扭结撕痛的眩晕像快箭与利刺
触须坍塌又成为快速彰显的阶梯
到处是盘点的驿站与丰姿播发的标签
这时刻还不具有什么
金黄的体线束缚着不同律动的涨满
思维的油水以锐利收割憔悴
是的,谁不曾分享过清新脆丽的苦味
青春,这只馅饼呵
你气息的手猝然伸出你的眼睛
不需要什么,又在张望什么
土地张着大嘴裸露咀嚼的树木与群峰
河床的舌苔回响空旷的滔滔
这都是属于你的,暴涨与收缩
吐出哭声的产床与吸收忧郁的墓地
火焰将小肥牛的主打梦化为灰烬
连肆无忌惮的犄角都化转耕犁的前导
不久麦香的手裂开土壤,撕痛与熟识
还是这金黄体线勾勒的梦
在这寂静时分,等你的青翠六月的脸颊
因你锐利之芒的温柔抚摩
而发出臣服者富丽的战栗
青春,这忧郁的酵母
别强加我,我会离开自己
当活跃的旋律徘徊在密闭的气息
我的美好想象吞没了自己
而为什么是借助于你
苟合的迷雾获得栖息
赞许的落叶暴露在纷纷倒闭的企图
这安慰的器皿宁静地破碎
我会拒绝你,比死亡更恐怖的熟识
貌视安逸的怀里谁没获得过窒息的甘美
青春,这忧郁的酵母
望着自己的影子离开
失去别人赞许的孤独里耐力会说服虚伪
丑陋使我容易愚弄自己
而我的骄傲一直由别人审视
我会离开你,比恐怖更诱惑的秩序
为什么梦总比痛长,痛总比梦短
望着按比例与时差培训过的情绪
今天由自己点燃,并由自己发出赞许
努力超过岁月的履带
在躯体的气泡被下一次粉碎之前
穿透忧郁的皮肤,为骄傲的回归
我做好掩体
青春,这酒的烦恼
我不能这样,这不好,或者好
总有闲暇能听到时光的声响
总有空隙估量自己的理智与情感
风一般地聚集
落叶一样地迅速扩散富裕的乖僻
一阵心灵之外的雨滴
足以撕碎刚刚梳理好自以为是的情绪
以这阵痛命名了这种雷同
轻狂的坦途收割这坐以待毙的郁闷
我们谁不曾酿造过这种隐秘的度数与套数
青春这烦恼,无名的杯子
总在不为人知的怅惘里被人窃密
而这啄饮的杯子是空空的酒
而琼浆玉液里的声音
是只有自己看得见的自己的血的舞动
千古绝唱与风华正茂窃窃私语
盖世无双与浩荡之气联袂
听着冰凉的雪喝彩
以这没有回音的唏嘘命名热泪
直至从撕心裂肺的书纸一定要看到自己与结局
青春这杯烦恼,不知道究竟收获与丢失的多少
笑容划过了岁月的沉疴
而不知创造了奇迹,奇迹也创造了自己
宴席被彻底打包后
在无法打包的灯红酒绿之外
才看到静若止水的自己
青春,这饱满的羞涩
望着原野的风带走你
一个破碎更比一个破碎来得迅疾
连一缕影子都被星星拿去
抚摩这寂寞字典里这个孤独的词
日子,这记不住的日子与熬煎的等待联体
美丽,这是谁能下得标尺的美丽
这是等待谁赞许的美丽
我记得曾经凝视大地
万丈光芒却迈不出自己的躯体
同一个假期同一个课程表
播种这同样的梦与同样关于你的故事
同样的结局与同样的收获里
我竟然没有收到一次脚踏实地的战栗
多少次责问都被影子贪没
青春的废墟总供我作弊
岁月总以同一个梦在不同季节做尝试
我真的不想欺骗自己
我记得我曾经凝视大地
无力挽风时
懊悔的大海只有一粒芥子
青春,这本荒诞的日记
一朵云的肉体撕咬另一朵的肉体
彼此的语言伤害着彼此
随心所欲的矛投向各自活力富裕的空虚
青春这支矛多么锋利
一转眼就在彼此的履历上刻下标记
人流记忆的毒素好难抹去
被肉欲雄狮撕破的情绪掩埋过地狱的吻痕
受到伤害的肉体找不到愈合创伤的理智
理智被肉体叛卖
理智的伤痛唤醒错误的肉体
日子在骚动之上东升在惶惑下倒地
青春,这本荒诞的日记
岁月因疲惫不再絮语
夜因不断重复的苍白梦魇而无寐
而一双手始终在记叙
海誓山盟的心动被大浪翻新
大难不熄的肉体读懂了悄悄衰老的风铃
青春,这本荒诞的日记
为什么一直就没有说出真心实意
当肉体将青春世界的梦话消费殆尽
蓦然回首,在岁月那端
岿然不动的岸显现
青春根本不是肉体的专利
永驻的芳香一直在日记深渊嘲笑一路茫然
就这样快速打倒自己,爬起
接着又开始再次角力
直至自己最终向自己归依
青春,这世界寂寞无声
糜费的手不会停止寂寞的索求
直至找到生命源头的一无所有
我们不曾浪费生命
只不过谁都无法说出
到底在那个粮仓储存着适合自己的心性
青春因放弃而夭折,那样
生命达到才是一场真正的浪费
青春的意义就是灵性光芒与世界辉映
没有将生命的攀登进行到底的人
选择死都是让死亡蒙受羞耻
从生的活光燃放到那一天熄灭
我们始终在聆听自己
风一直在为我们拌舞
大地将歌台的背景年年轮回
世界上只有自己的声音
因虚伪而为自己招收羞耻
世界上只有自己的话语
因言不由衷而使自己丧失光彩
我们能听懂,气象万千的回音里
我们的脚步,只有自己的才铮铮嘹亮
那铿锵的韵律在说
青春,这个世界寂寞无声
二○○六年十二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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