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左岸 于 2014-4-1 09:28 编辑
站在中国地图前的蒋介石
——时值清明祭奠故人或为纪念辛亥革命102周年献诗
左岸
历史是由活着的人和为了活着的人而重建的死者的生活。
——摘自雷蒙·阿隆（法）的《历史哲学》
阳明书屋的窗扇
千军万马的黑夜刚刚通过
便被一双手臂缓缓打开
黎明的花朵
开始在老枝
晚年的颤栗中漫游
一辈子目光走得很快的人
已把远处的风尘
安放在自己额头的沙漠地带
从中可以嗅出
白色大理石的平静
露珠重了
他转回了身子
极具侵略的阳光大片大片
涌进来
使许多事物渐渐暴露
墙壁上那些
照片上的原来
更加生动
仿佛只隔着一层玻璃
母亲端坐在回忆里
目光如水
只有这个时候
才会从两代人的对视中
找到一种遗传
溪口的黄昏很小
小鸟飞走后留下的天空很大
中山舰
铁炮藏起了炊烟
阳光从孙文和蒋介石的身体里
升起来
海安静如布
两个人握起的长城
渐渐瘦成了线状
那时的目光
比现在响亮
《开罗宣言》仿佛没有闭幕
罗斯福、丘吉尔
以及他蒋介石
彼此的笑声不用翻译
尼罗河畔的
卢克索神庙、喀纳克神殿离他们不远
皮鼓苍茫
回忆
是他每天的早餐
这多多少少影响了
一些线装书的存在
推开汹涌的旧事
他默默地站在
中国地图前
不吸烟不饮茶
就这么一个人
看着，想着
时而摇摇头
时而一阵大笑
神经质
是这个级别的疾病
但更多的时候
他孩子一般
抚摸这些千古江山
这些刀光剑影
黑龙江以北
巴尔喀什湖
外兴安岭
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不再种植汉语
风吹海参崴
一只狐狸穿过币孔
找到编钟音乐
阿勒泰酒热
马背上喊过北伐军的名字
沙棘草无脸
太阳西下
黄河东去
雪花是水的女儿
谁会揭开奇普拉普河谷的盖头
西里古里雪恨
弯腰就能看见藏羚羊
和姐姐一样的眼睛
麦克马洪线
这条阴冷的毒蛇
割裂藏南九万平方公里
喀喇昆仑的冰缝会为它
准备好坟墓
当他的手指滑到台湾海峡
一脸的铁光
反对台独
坚持一个中国
他抱定
用身体的二百零六根老骨头
拚图的疆土
去见上帝
不忘带上澎湖列岛六十年前
回家的一次跪拜
他的煤渣一样的眼晴
最后
留停在琉球群岛、钓鱼岛上
长久的沉默
使壁上张大千的《瑞士雪山》画突然下雨
阿里山
在痛苦中放飞
郑成功热爱的石头
这世界上的神
是人创造的
但人永远无法超过神
却要求掌管国家机器的人
不能犯错误
一切
要服从历史的安排
哪个时代需要你
就把你推到前台
就像接力赛
你这一棒完成了
就应该得到时间的
鲜花与掌声
想到这里
他有些激动
终于，拳头在空中
形成了一个风暴之后
抓起了电话
三艘国民党驱逐舰
向西沙群岛的越船
逼进
这是一九七四年十月五日凌晨四点十三分十秒
一百多天以后
一九七五年四月五日
他从这张地图前
消失
凌晨
投到墙上的白色烛光
是他的木乃伊
不过露珠有些累
坠到大地的刹那
它的圆
被太阳代替的时候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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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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