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窗外绊倒(外二章)
文/田淼(土家族)
千年的琐忆挂在窗外,它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它怕惊醒世俗的刀锋,刺破时光的脉管。
还有一块石头,用硬度嘲笑现实,刚绊倒了生活,又绊倒了黑夜,让它们都跌得很重,甚至不知道何时才能爬起来站直它们的形象。
边走边呻吟的风,戴着黑色面具行走,它憔悴的脸四处碰壁,心被掏空一样的痛,可还要为黑夜祈祷,祈祷它不要被霜雪覆盖。
灯光伸出的手,很粗糙,它死劲推挡着黑夜,不让它走进屋来,分享满屋的温馨。
黑夜绊倒在窗外,或许再也站不起来,它急促痉挛着,呻吟着,渴望世俗的冷眼变成文明的利剑,削去所有的坎坷与不平。
狂风从很远吹来
很想用眼神的钓钩钩住你,很想用洁白的眼光牵引你的方向,到断崖边救起成串的山楂红与野莓绿。
你柔中带刚的气质,为何总是用大话将白的吹黑,将活的吹死,最终留下贻笑大方的笑柄?
风,狂想曲的臆造者,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狂徒,就连山坳上那棵柔弱至极的小草你也没有放过,它是那样弱小无辜啊,你却用无形的利斧断然将它伐倒,甚至将它连拔起,暴尸于阴霾中。
你这没有风度的君子,你只会用猖狂作利器,毁这毁那,却毁不了远近高昂的山头,毁不了甲富天下的海洋,毁不了那众星烘托的冰凉的月光,就连那棵被吴刚砍伐了数千年的桂花树,你也无法毁掉。
你还能恐吓什么呢?你见叶就吹,你见花就毁,你的狂妄只能熄灭你自己的希望之灯,你的锋利只能斩断你自己的后路。
你用残忍掘好自己的坟墓了吗?然后,你跪拜苍生,是不是要用深深的忏悔偿还你数不清的孽债?
街头乞讨的碗
它搁浅在街头的人流中,碗口大张着,像在朝天呼喊,像在大声求救。
乞讨是它的任务,也是它的善举,它一心想到旁边一位残疾主人的饿与冷,甚至尊严,却忘了乞讨中自己的饿与冷,甚至尊严。
它既怕冷眼,也怕人们对它及主人的漠视。
它不嫌弃旁边主人蓬头垢面的脏,也不嫌弃自己陷入了社会的泥淖里,它像一只可怜的眼睛乞着天,乞着地,也乞着来往不停的好心人,它坚信街头那么多的富贵与繁华会递过一点怜悯之心的。
人流不断涌来,又不断地涌去,它们像时光一样,都很匆匆,它们将善良全都带走,生怕有一点善良的铁渣跌入眼巴巴乞讨的碗里。
那只缺了口的碗像是被冷漠搁置在人流的废墟上,始终不被人流的温暖盛满,哪怕是一点点带着暖意的目光。
天色已晚,冷风吹来,吹动着碗里的空空如也,碗里的空荡荡打着寒颤,尴尬死了,极像跪在路边那个乞讨者流脓溃烂的伤疤。
缺口的碗不断向乞讨者默默求援,直到夜里,它始终没有收获一丝可怜,但它一直坚持,仍没有放弃一丝希望。
夜里,街灯亮起,霓虹闪烁,给乞讨者和碗镀上了一层光明,却无法暖透他们心里的饥饿与寒冷。
作者姓名:田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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