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生活（组诗）
文/天随子
清明之诗
从山上到山下，都爬满了草
我们抵达目的地时，那几座小土堆
还在无所事事地趴在地上，低语交谈
此时，除了我们一家子，还有其他人
我们认识或不认识，都无关紧要。今天不是我们的节日
今天，属于那些忘记或没被忘记的人
现在，我要点鞭炮了。他们也是。
我们不约而同地，打算以同样的方式
叫醒那些亲爱的人
一声咳嗽
一声咳嗽擦亮了天空
一声咳嗽，惊醒了那盏阑珊的灯
那一声咳嗽，是从嗓子里破土而出的
在此之前，它安静得如同月亮
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闭着眼睛
听云朵唱歌
那一声咳嗽带着微弱的体温
由内而外，敲打着凝固的空气
有人吸进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
再吸进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
他在早晨吃了奶酪，中午吃了葡萄干
下午喝了点水。现在，他滴水未进
他只是在夜里，把一生的不卑不亢
化作一声咳嗽，逼出了体外
气泡
说不定时间一开始
就沸腾了。我只是追逐着一朵又一朵云朵
企图赶走时间
走在鹅卵石排满的小路上
脚趾被硌疼了。一个个气泡春笋般冒出来
在跟一早起来的青草，以及
没来得及挥发的露水
打招呼
也跟我打招呼。它笑着的时候
我分明看见了，妈妈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她还青春，还可爱，还活泼，还朝气十足
最要紧的是，那时她还知道疼
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
诗与生活
我只是把文字重组
然后排起来，再然后筷子一样
断开而已
我并没有抛弃生活。
而事实是，我把柴米油盐酱醋茶
分别写进了诗里，把生活
复制在文字上
如果要说不妥
不妥在于，生活太大太杂
我没有能力完全
写进去
我只能一字一字地写，一行一行地写
一句一句地写，一首一首地写
写着写着，一生
也就这样了
美好的生活
把头蒙进被子里
呼吸污浊的空气。然后探出头来
呼吸一下
新鲜空气
这样一做，陡然觉得
生活
更美好了
我回来了
我拎上一车的疲惫下了车
从贵阳出发，路经安顺，关岭，终于抵达了
这个小小的城镇
现在这镇上的每一条街道，都熟悉得如同陌生一般
那条叫猫子巷的巷子不叫猫子巷了
野猫子也没有了。住在巷尾
卖棉花糖的那个老人
也已经死了
现在这镇上的山不像山，水不像水
那片原本长满了青草的草地上
堆满了垃圾。厂房也垮了
就剩下一些残砖，在夕阳下
仿佛说着些什么
回到家，一切安好。老妈还好，老爸还好
弟弟也快结婚了。乡邻里除了少了
几张老面孔，多了几张新面孔
其它的一切如旧
我总会逛一下菜园。屋后的菜园是老屋基
小时候父母外出打工，只留下我和爷爷
在那里相依为命。现在他们回来了
轮到我和爷爷出去了。爷爷去了上面
我去了外面，彼此安好
不相往来
在花苞里活着或死去
在花苞里活着，抑或在花苞里死去
在清晨，宝石一样的太阳升起。一米阳光
透过玻璃，打湿一地灰尘
在时间的云朵上奔腾。停下或前进
都改变不了什么。我是说时光如水，一去不返
只有我们还站在街上，看车水马龙
看别人做着别人的事，唱着别人的歌
而花苞开或不开，春天都在散步
在河岸，踏着一堤青草，看柳树
垂钓一河烟波。这多好，多宁静，让我
一屏住呼吸，就不想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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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1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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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请多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