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在天空腿部的压缩机
用带着螺纹的脚
在天花板上行走,奔跑,乃至飞
像一头凌晨饥饿的兽
轰鸣,聚拢着安静的光
轰鸣,好像光的边沿
这是兽性的原貌
刚刚诞生,正进入生长
她的和谐尚未成为威胁
一种纠结主导着凌晨
兽,在每一种事物的深处潜伏
这就是我的状貌
深处的游荡,传说中的幽灵
像逸出所有熟睡者躯壳的
灵魂,无知的释然
所有有形之物都是边沿
都是外在,衣服,帽子,鞋
一切有形之物
都是熟睡者发出的轰鸣
凝结的轰鸣
成为边沿的轰鸣
成为我此刻存在的承载之壳
人的躯体与光
各占据我的一半,构成我的全部
光,承载着我的躯壳
我的躯壳承载着光
构成我移动的两种实像
并合二为一
这就是我此刻状貌
我,不仅仅是躯壳中
也不仅仅是光中
我是凌晨,是一切熟睡者
正走向一切之外
这是一种延伸
而不会产生内在的拉伤
扩容,被深处的自觉正唤醒
二〇一四年三月十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