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记

郭东海

我的城市在月球上。失重，缺氧
但我可以尽情地呼吸原有的冰，自由地飞翔
月桂树下，和嫦娥聊天玉兔伴舞
吴刚捧出桂花酒，香
我的乡村就是火星。用不完的热和光
可以种水稻，小麦和高粱
我用我的“金牛”耕种，用我的猎“狗”逐天狼
我的乡村让我的城市在黑夜里也有温和的光芒

我的城市是一座原始森林，鸟语花香
有河流穿过城市中心，没有高楼大厦
人们点头微笑没有车来车往
宽敞干净的街道没有垃圾花树掩映在两旁
每个人的家都是大小适中的露天广场
我的乡村是一片宁静的海，微波荡漾
每个人是一条小船，欢快地撒网
岸边是宽广的农场，男耕女织，成群结队的牛羊
人们的日常生活都是手工制作
物美无价，所需无市，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没有留守儿童没有孤寡老人。人人都安居乐业于家乡
我的城市和乡村不结盟，但可以自由人文地栖居
来往都是主人没有客床
我们的城市没有城管，乡村没有村官
只有为人师表授业解惑的好学堂

可惜啊，生活不是空中楼阁
我也看不到海市蜃楼
为了生活，多年以前我离开了家乡
在别人的城市里颠沛流离黯然神伤

我原来生养我的土地一片荒芜
早晨不见放牛娃黄昏少见炊烟晚上饿死了一只老鼠
邻家的爷爷喊着远在他乡的他孙子的名字死不瞑目，一只小鸟在树丫悲唱
一粒麦种在谁家的墙角一年又一年地兀自生长
只有蓝天白云还是白云蓝天，清甜冰凉的井水变成了自来水
开关着城市的铁锈味。煤油灯打碎电灯暗黄
太阳炙热只有月亮还像母亲的目光
年轻人中年人奔走四方有些老人和孩子也四处流浪
难得的是夜深人静，可以安静地想一想
或者青梅竹马或者捉泥鳅掏鸟窝
难忘却日渐生疏的美好的少年时光

人在天涯，在别人的城市，我是过客
汗水和血泪留不住青春飞扬
老鼠过街在城市的角落也有藏身的洞
蚂蚁搬家还可以安置群居的房
我辗转奔波，最后像一只寒号鸟
行走在城乡边缘把明天推给明天
只能安于现状，困守今天租廉的门窗
拼尽了青春，像一个女性工作者人老珠黄
像一阵冬天冰冷的风刮过城市女人白净细嫩的脸庞
被人厌恶被人诅咒，一个大变革的时代
城市就是有别于乡村透明的可视可触而不可进的玻璃墙

城乡一体本来已不是梦想
可是为什么它们握着歧视的枪
我多么希望我的城市在我的乡村安营扎寨
我多么期盼我的乡村在我的城市落地生根
我愿做城乡结合部沟通行走居住融合的桥梁
当然，城市还是工业之城乡村还是农业为主。这样的城乡千古绵长

老远

首读，问好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