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庄稼地里干一种祖传的活
他把去年收割的麦子重新埋在它生长发芽的地方
他把去年未用完的汗水尽情的挥洒在他未浇过的地方
他把去年土布鞋踏出的足印再次延伸到从未到过的地方
他每往地里放一粒种子就顺便滴进去自己的一滴鲜血
他每往地里埋一粒种子就顺便在上面留一个自己的鞋印
他每往地里种一粒种子就开始怀念刚种下的那粒种子
休息的时候,他一半时间坐在土埂上吸烟
一半时间坐在 土埂上远望蓝天
从远处看着就像一座冒着孤烟的老坟
大地又怎么不是一座祭坛呢
每一个在祭坛旁忙碌的人,最终
都会在祭坛上摆好自己的灵位,供后人轮番祭拜
这一天,他往祭坛上摆放好土地里长出的植物
————一束无花果,他为他的祖先们摆上,也为了自己
这一年里,他有半年在为祭祀忙碌,有半年在怀念祭祀的日子
再后来,再后来无花果就谢了
落瓣在北风中被吹成了灰烬
第二年的这一天,天气风和日丽
人们喜气洋洋
他的儿媳妇擦净祭坛
儿子重新摆上所有的祭品
孙子在祭坛旁跑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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