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桃花
妈妈说，三月桃花开
握过那个人的手后，她是你的了
运气真好。她面如桃花
三月，坐在树下等我
她是我的了。疼痛过后
她在孩子哭声里面如桃花
她走在小巷里，面如桃花
活在简单的俗世里，面如桃花
运气真好。冬夜里
有人等我，灯光深处面如桃花
七月七
她来过了，只是一天
又走了过去，也是一天
四周静悄悄地，有种声音我知道
我喊她，但拦不住她
有很多的人试过，举着鲜花
鲜花真美，她也许不知道这些
她就这样走过去了
我准备的一些话，在她背影里
只说了一句问候
现在，我在黑夜里抬起头
找一块像钥匙的骨头，扔给门
把自己关进去，好好生活
我死后
我一定死在你的前面
那个日子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不适合你哭，不适合你
步履蹒跚。你低下身子
对黑木盒子无限感慨
你不可以
听又臭又长的悼词，不必
在意有没有一块石碑
我讨厌落满世间的尘土
无聊了就来看看
顺便带来未完成的话题
用尽你的野蛮无理
那张黑白照片看着你
会快乐地笑出声来
如果
如果你太爱我，就把我
从病房移回家里
我只是头疼，或者
关节疼。我要把这些挨着你的疼
放在家里
我的疼能唤醒两双筷子
一桌子的菜，和
两杯牛奶
那年我九十岁，你慢慢
把旧窗帘拉开
阳光照进来，我还是明亮的
喊
你把我喊醒，喊醒
又为什么？三千里夜色还是黑
我在下面，隔着厚厚的土
声音还是那么嘶哑
你只看到圆顶的高出平面的土堆
看不到我的新衣如此舒展
你没有钥匙，你开启不了
我容身的大盒子。在里面
我忘记了挖掘，忘记了
弄丢的心脏和肺腑，只拿手指
轻敲头盖骨，细数
还有多腿骨可以自由弯曲
如果有一天你喊累了
我做一架梯子，或者用一根
脐带一样的绳索去迎接你 |
发表于 2014-5-28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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