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海乌石子 于 2014-6-1 07:56 编辑
@ 《蛰居》
如果可以,我想做一个山顶洞人
用石头取火
用棍棒捕食
我的身上只裹着一块遮羞布
我还不会说话
只能“啊啊啊”地表达意思
也没有文字可以抒发感情
与她在一起
就像畜生与畜生在一起
就这样我们很快过完一生。然后
又轮回,又过一生
如此反复。对现世我感到厌倦
因为虚假的东西太多
只是偶尔在网上冒冒泡
穿一件厚厚的马甲,更多时候
我会趁着夜色钻进她的身体里
将彼此忘记,抹杀,从远古开始
@ 《和一缕炊烟的距离》
其实,这就是和故乡的距离
包括时光的距离
只有距离才能将我打败
不止一次,让我遍体鳞伤
美好的事物为什么总是越来越远
故乡越来越远
远得,只剩下记忆中的炊烟
大地上落木萧萧,月光苍老如斯
@ 《废墟》
我总是梦见老屋一次次地倒塌
不是被风刮倒,就是被雨淋倒
那些老式的板墙和桌椅,破家破伙
裸露着黑色的背,瑟瑟发抖
我年迈的父母手足无措,孤苦无依
我会在这个时候忽然醒来
泪流满面。然后
选择一个时间打电话给姐姐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态
梦中的一切总那样感人,情节逼真
我由此而惶恐,而失眠
最近好像尤甚
@ 《那忧伤的羊群》
她和一群孩子站在那里
像草原上温驯的羊群
多么辽阔。如果不发生风雨
如果没有冬天,或
没有伺机而动的狼
草原在辽阔中一定非常美丽
而我的到达必须借助马匹
在天空下日夜兼程
期间,存在许多不可预知的命运
显然,她是忧郁的
她的目光刺痛了地平线
也刺痛了忧郁的云朵,和
怀里的,云朵一样,三只忧郁的羔羊
@ 《外公》
那时候黄烟是精贵的
外公舍不得抽
总是将自己的黄烟筒
装上一锅烟递给别人
而有一次,在田头休息
同队的三伢给在坐的挨个递上了
偏偏就不给外公
外公当场就将黄烟筒一折两断
从此一生不再抽烟
临终前几天,要照一张全家福
他被疾病磨得不成人形
但腰杆仍坐得笔挺的
头发一根根站立
还保持着从前的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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