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之子 于 2014-6-10 07:17 编辑
掀开时代病垢的一双眼睛
——读招小波诗集《我用牙齿耕种铁的时代》
文学承载着人类自然精神外化的使命,其生命体验是独特的,但这种个体性特征仅可在人的精神层面上,表现为一个诗人、小说家或其他门类的艺术精神刻画者的心灵体验之旅,这种体验有着先验试验的成分,它来自艺术家的心灵,有着极大的复杂性,因为话语本身的表达方式因写作者的生活环境、知识结构、视野、对自然、人文的感悟和思考不仅相同。
当我阅读香港诗人、作家招小波先生诗集《我用牙齿耕种铁的时代》时,感受到诗人由自然精神而外化而来的一种使命感,揭示时代病垢、批判市场经济社会人情冷漠,在世界狭小的一隅,隐匿着一些世间蛊惑的风物撩拨人的心灵,在这些变幻不定的外在视像的引诱之下,现实的显像与个体视觉、听觉与知觉的反复搅扰之中,一种笼罩在头顶的缺少安定的忧虑,折磨着生活在时尚的边缘人,似乎诗人们就是这样的一类人。而招小波先生,往来于香港与内地之间,也许对世间蛊惑之风物更为敏感,把世相的变迁化为语言的褶皱,掀开时代的面纱更是诗人所要首先表达的世界观:
在香港的皇后大街
一群中学生天使般美丽
她们是周末的彩虹
邀请市民向天国敬礼
只要你施舍一枚硬币
便给你贴上一朵金徽
那是一张天堂的门票
令你的心灵得到慰藉
——《天堂的门票》
天堂是什么样的,诗人招小波给出了一种获得踏入天堂门票的方法,那就是要舍得,并且还要一颗虔诚之心。
艺术作为一种缓解的调节剂,一方面丰富艺术历史结构的多样性,另一方面也推动人类文明历史的发展,而更多地了解我们自己和我们所处的世界图像,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表现灵异世界有特长的诗来陈述,已知的和未知的,诗歌的这一有着可阐释灵魂奥秘的特殊功用,《镀金的劳斯莱斯》一诗就是在叩问人类的灵魂:
当我坐上
镀金的劳斯莱斯
感觉我还活着
就被制成木乃伊
并被包上金子
生活啊——
我戴过富贵的眼镜看过你
也戴过贫穷的眼镜看过你
如今,我这首素颜的诗
一夜之间
与满眼的金子对峙
现实的显像与个体体验的双重冲击,在香港这个世界文化高度汇聚而形成的形色各异的世界图像,在诗人的生活轨迹中引起轩然大波不难理解,并非诗人在思想上对峙这个社会,而是诗人以语言与金子对峙。延着自己的生命轨迹行走,便是诗人坚定的生活信念。
语言作为表达诗人内心诉求的唯一载体,揭露社会现实的病垢,让人们在阅读体验之时,感受到诗人那颗正义之心。而心灵的慰藉,得靠自己:
晚饭后冒着小雨
打伞走向公园
我爱在雨中散步
编织水浣的诗篇
——《对雨朝觐》
招小波先生的第一本诗集《一秒钟的壮丽》附有很多知青时代的珍贵照片,描绘那一段艰辛、劳苦又精神亢奋的生活经历,需要高度自信的信念和乐观的气度,《我的诗歌我的人》中这样描写自己:
我曾是万年树上
那隻独舞的天堂鸟
真性情,真情感,真情表白体现出一颗年轻而旺盛的心。《诗与坦克
》一首,颇能代表诗人的性格特质:
一名外国诗人说
一首诗,永远不能
阻挡一辆坦克
我要说:一辆坦克
永远不能打倒
一首诗
你可感受到诗人在这首诗里,机智和敏锐的一串灵魂密码,那隻独舞的天堂鸟,正站在坦克的炮塔上。
诗歌作为一种有着通过自身的心灵,与外物发生某种联系,以期从无限地变幻不定的存在中抽离出来,净化世间一切有着生命活力的生命运动,从而使之成为永恒并合乎自然之必然的自在自由,使之更接近事物属性的绝对价值。当我合上《我用牙齿耕种铁的时代》这本沉甸甸的诗集之时,颇感诗人生活经历的丰富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在香港这个新兴的世界之窗中自主融合,调整好自身的心态并将目光推向维多利亚港,以独具的匠心,以包丁解牛的姿态来实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目标,我们期待诗人更多的激情之诗出现在眼前。
2014、6、3 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