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给艾青的一首诗: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你在写这首诗之前,把与独裁者相同的蒋姓改了
改成在草头下面,打一个大大的叉
我因为你的诗熟悉了这个字:艾,虽然与爱同音
但你的诗中,更多的是悲愤,是激怒。这也是我的心情
在1938年初冬的一天,不幸被你提前设伏
你用以歌唱的鸟已经死了,死了很久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无数腐烂的血肉之躯
并没有使这块土地变得肥沃,而仅仅增添了血腥
土地上林立的红色栅栏,圈定了鸟的飞翔空间
这是另一个你用来写诗的房子,写一首成名作
大堰河,养育了你五年的保姆,用她慈爱的奶汁和米粥
你的眼睛是自由飞翔的,窗户外的初雪
拾起你递交的纸片,在晶莹的表层滑行。房间的背面
无形的栅栏,还同时圈定了思想的迁徙距离,逾越者的触碰
被裸露的高压线拘禁,把周身烤出糊味
我知道他继承的是你的思想,三十年代曾闪耀过的血液
正在新的躯体里奔腾,不合时宜地成为异端
在赫尔佐格和德梅隆的巢中孵化,生成交点,并以不合作的方式
重归碎片。他叠加永久,他知道,在钢铁的骨架生锈以后
永久只是词汇,从口中出来,在文本中排列,然后消失
他已不再说话,以行为的方式进入你的房子,这是一次彻底的前卫
用他艺术的胡须在你的血液中搅拌,由缓而疾,我听见飞机起飞前的轰鸣
这是他发出的诗歌,一首无字的诗歌,在你遗留的房子里
开始一个人的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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