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风口上,多少年了? 
 
风口的老槐树,已弯下了腰。 
 
岚烟,霞彩里“叮叮”的槐角,由绿渐黑。 
 
闷声闷气的秋风,抠开荚皮,不知把槐子吹去了哪里? 
 
  
 
她在田埂上捡柴,她在洼地里收玉米。 
 
这些玉米是她春天里抚育在薄田里的孩子。 
 
只要天不下雨,她都来,在一次次挥汗如雨的劳作之后, 
 
她就坐在风口的槐树下,凝望。 
 
  
 
“老姐姐,你高寿?” 
 
“八十四了。老了,不行了。” 
 
她的耳有些背,对话却似乎很清晰。 
 
弯曲盘旋的山路有她的盼切和希望,天南地北,通向哪里? 
 
  
 
一群山鸽子从远处飞回来,白花花一大片,落在她的身旁。 
 
”回来了,回来了好。“她灿烂地笑,那些岁月无情的刀刻和褶皱间, 
 
清清见一条溪流。 
 
她把玉米粒剥给鸽子吃,鸽子群久久地围着她,不肯离去。 
 
  
 
”我的儿啊。“ 
 
白茫茫地飘起了芦絮。 
 
白茫茫的一条远路,像是在山石上焠过刃的刀子, 
 
一刀一刀剜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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