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
一脚穿破土地的黄，带出祖辈脸上的颜色，简单而又幸福
手拿一柄电筒，照透贫穷的脊背，像风，像雨，像一道闪电的力量
照亮犁耧耙靴。然后让父亲的憨厚与勤劳在这些农具上倒影留念
有一天，我牵着妹妹的手，走过四季的汗水，逐渐长大，
带着满是泥巴的童年，扛着行李，游弋在灯火璀璨的城市，
我们成了两尾迷失了生活方向却又希望努力活着的金鱼——
为了生存，我露出黝黑精细的肌肉，穿梭如燕，疗治城市带给我的内伤。
打开帆布编制的行李袋，拿出尺子，瓦刀，
或者装潢用的切割机，划线笔，不锈钢管，螺丝钉，螺丝帽
笑着看我妹妹像一朵丁香花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偷偷擦掉咸的汗水，给她变个戏法，然后继续劳作
头戴安全帽，露出黑色的脸，我和父亲最为自豪的颜色
点滴在钢筋混凝土与预制板结合的最中央。然后，
借着休息的时间，我高举一瓶白酒，向着家的方向敬我父亲一口
这是我们爷俩都喜爱的一样可以麻醉理想的灵丹妙药
你要知道，我也有理想，就像一团棉花，也希望远走他乡。
遥望郊区的工地上蒲公英开满白花，点缀一群外乡人看稀罕似的眼
我便想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笑，抱着妹妹给我做的一双棉手套
我要骄傲地向着路对面的一群面色土黄的兄弟们说——
我是农民，你们的兄弟，一个心坎上扛着“枪”随时准备“战斗”的勇士
我是农民，和你们一样，喜欢赤裸着黝黑的脊梁，肩膀，脸与胳膊
喜欢有事没事唱上几嗓子吓鬼唬神的歌谣。那些方言俗语是我的宝
是我们农民感觉最近的一种安慰与寄托。
——当繁琐的打工生活一幕幕滚去，我应该庆幸
我还能保存住老祖宗给自己留下来的那份淳朴与善良——
一亩三分地。还有，我那个亲切而又温暖的名字——农民
2014.6.19日于新乡延津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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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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