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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水记
今天我接到一连串电话
都是在重复一个事实,他们说——
雨来得并不意外,我们还是遭了殃
我能联想起倒下的玉米苗,古楼在半空漂浮
蛙鸣从半完成的公路上传出
以前情形更糟糕,孩子们赤脚
站在鱼背上摸索路线,只能偶尔
看见露出水面的树枝
枝叶上拥抱着一对青虫,像兄妹
他们记起,女人们口中的兄妹是坐在一只葫芦里
他们在荒无人烟的岛上做爱
然后诞生了姓,船,粮食和房屋
后来,他们又说,村里唯一的女相士
在打雷的夜晚发了病,现在死了
一切都乱了套,只有婴儿的一声啼哭让
水停止流动,像刚打捞的咒语
2014.0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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