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看山望水 于 2014-8-8 12:27 编辑
原创栏目作品点评:谈姜华的《遛鸟》
遛鸟
一只画眉 飞进我平淡的生活
它的眼睛里 装满了森林的忧伤
多么年轻的生命 钻进了宿命的笼子
看来它今生再也飞不高了
就像我 站在别人的屋檐下
不得不收拢翅膀
我每天都提着它出去 教它
辨别昆虫 树叶和 不同的脸色
教它认识农药 猎枪和陷井 辩认北方
或者坐下来与它交流 我说人话
它说鸟语 这样的场景
常常让我感到沮丧 无奈
当有一天 我学会了鸟语
它却说出了 人话
原创版每天巨百作品贴,选点可读诗也如同沙里淘金。“未学过诗而写诗”的情况普遍,“自由”嘛,这个人权谁也不可剥夺。
姜华这首遛鸟诗从语言、结构、思情等方面写得不错,从鸟的“笼态”反观、对照个我的社会存在状况,也反映了普遍的困惑和苦闷。第一节写鸟,第二节写人,第三节结尾收束也干净,都被异化了。人性,鸟性,都异化成了非本质非个性的社会性。存在主义哲学揭示的现代诗人的非人化状况,人同化为社会肌体的一个零件,某种职业人,场人等等,失去了鲜活的本真和完满状态。本诗一定程度上以形象表现了这个苦闷。要说诗歌有什么深度,不在于言说思想,而在于对普遍状况和本质的体会和揭示,就诗而言思想只是一种外在物,除非有深刻的体认是不好成为诗的思想底蕴的。学院派可以掌握各种哲学知识思想体系,却不一定有自己的体认,诗的思想深度,也源于此。个体生命像一个熔炉,外在的一切要在其中炼化,成为血肉般的内在部分,才是自己的,才可以外化为诗。
这首诗也有悬而未决的问题。如有对这种苦闷状态的揭示,却未有对其根源的发掘,不留神自己竟成了苦闷制造者,个人的命运因自己而转化为它者的命运。从诗的胸怀境界上考察,显然是个缺憾。这地方作者自己打了个死结。
就诗而言,可以作为现象来关照一切,但作为思情主体在诗歌中的存在,要求是“超脱”的,否则你抓住了鸟,却说这鸟真惨,给我抓住了。虽然诗中就此轻描淡写,用了个浪漫的词“飞进”,总归语意上逃脱不掉。
当从各个角度评估一个文本时,从文艺性、人性、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都要入手,做本质剖析,评估价值构成。这些地方写作时候值得留意一下。
于 2014.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