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
开完会。拧下最后一颗螺丝钉,端详
许久,于累累的硬伤中
看到自己不规则的皱纹。他看看表
和身后一个棱角分明的年轻人,握握手
把缺失的力量
补了上去——
走出机器,走出办公室运转着的轰鸣声
连同自己的心跳,站在
城市的十字路口
看日出日落,车水马龙
累,传递轻松——
海关码头、航班航线、欧亚大陆桥……
等把这辈子的累
都送走了
他撕掉名片,在风中
告别自己的脸
送走司机,他就是另一个人了
从家到公司,走了几十年的路
该拐弯了。刹那间
后面跟着他的车
飞了过去——
家在另一条路上,一直等着他的聚少离多
想着自己离家越来越近
他笑笑,松了口气
这辈子,只松了
这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