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上的鸟巢
（一）
是车在疾驰，还是高速公路
以及高速公路两旁的景像，目空一切高速后退
我偏执性地一路向西，在疾驰中看到了鸟巢
那些高耸的输电铁塔上的鸟巢
台风昨天不期而至，大树和一些广告牌
纷纷为之倾倒，根须落实了暴露的意义
而那些鸟巢高高在上，不为所动
冷酷到底的姿态，为它俯视可见范围内的凌乱
不堪睁眼相向
这一幕N年前远行时光里刻录
无数次在脑中凸现，伴随的问题
常常让我纠结于心，许久不能解脱
鸟是如何做到让鸟巢连台风都吹落不去
难不成鸟巢把它的根系长进了铁器
进而与铁塔灵肉合身为一体
纠结时间一长，我总强制自己学鸟巢的主人
一直想把自己那漏风漏雨，名义在城市
其实是在荒野的窝
也能安在铁塔顶上，有电流温暖着
即使在疾雨劲风的台风季
仍能在小小的窝居中读书写诗
让平淡若闲的日子高高在上，让四季
就这样经年流逝
（二）
对面工厂的门卫老谭，多年前是捕鸟高手
现在一人独居。在汽枪管制的时代
他竟然徒手攀铁塔如履平地，目标是那鸟巢
隔三差五，总见他合起双手在眼前
瞭望电线铁塔上的鸟巢
从鸟飞行的轨迹，进出鸟巢的频率
判断清楚鸟巢的内情，然后快速登上铁塔
在鸟儿近乎哀鸣的盘旋中
在几千伏高压电流的电场中，简单为探囊取物
从鸟巢里掏出几只幼鸟，或者几个鸟蛋
装进衣袋下来后
轻轻地拍掉头上几根如他花白头发一样的羽毛
当日就把幼鸟或者鸟蛋
在花鸟市场卖出好价
再换来酒独自斟酌下一个目标
刚开始每次看到这一幕我总觉得哪儿隐隐着痛
好像下身被无形的手一次次掏走宝贝而空洞
时间长了，自己竟也麻木不仁
习惯于一次次被掏空而不再感觉到疼
前几天老谭爬铁塔不慎，摔下来死了
外出打工的儿女们如候鸟回迁，纷纷赶回
出殡时哭声震天，其鸣也哀
大半个天空的悲色，掩盖了一地鸡毛的故事
我读到故事里鸟翅羽化的影子，仍在
颤栗不止 |
发表于 2014-10-1 23:15
收藏
分享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06:29
好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