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进错教室，盖三子误导也。虽非故意，吾有与焉，记其事以志吾过》：
或许三人行未必有我师
但我师肯定不止三个学生
天下桃李且不必说，单是
每堂课的听众就极多
问君何能尔，研究得深
妙趣自然天成。
今日面面相觑只有四个人
这在古代未必奇怪
却让诺大的现代化教室虚摆
肯定不指望有人打飞的来学
这也可以理解，如果汉武帝
能坐飞机腾空而去，又何须听
上林子虚？
要说今非昔比也不稀奇
古典的没落又不始于
一堂课，中文人数的骤然降低
早已不是问题，问题却是
来听课的都是博士。
此事必有蹊跷，四人团团猜测
有人请假，有人阻于俗务？
可惜基数太大，根本不能一一
排除。
吾日三省吾身，此当其时
许师灵感顿现，会不会仅仅是
走错教室？一看二搬三转移
课堂就在隔壁！
不是说隔墙有耳么，为何
中文人对着一面薄墙也不愿意
竖起耳朵？
愚钝如我只能想到，或许两耳
有更重要的事做，比如听许老师的
赋学研究课
《车锁》：
如果长年累月咬准一个圈
是我也会逃，但好歹要有尊严
比如说不能让偷车贼觉得
连偷车也不需要技术，而沦为
单纯的体力活。
但这毕竟试图阐释自由
不管是解脱还是重入虎口
姿态起码在奔跑前有效
又何必去担忧，会在哪里
跌倒。
或许沟通很重要，尤其
在面对主人和陌生者的时候
但其实也都是奔跑或者
锁车，谁在头上谁在腰间
哪有绝对选择
《凌晨五点》：
天还没亮，校园路灯都灭了
宿舍楼像个封闭的梦境
自由是早就规定好了的
凌晨五点惯于沉睡，你要出去
不得不打破铁索。
外面并不温暖，扑面亲热的只有
晓寒，只有ATM机和食堂醒着
近处施工的设备还不敢轰鸣
但都在预热。
世界似乎都是你的了，但你
还要等一个小时才属于第一班
地铁，你要走进狭长的铁盒
坚定的人生似乎才真有着落。
你可以靠着座位再做一个梦
反正梦是做不完的，反正
现实经历那么多人来到你面前
你依然手足无措。
所幸成长不过是个陷阱
成熟就是个井盖而已
就算我们没有好奇去掀开
也会自动掉下来。
凌晨五点，青蛙有点厌了
它以为自己真是一位落难的王子
它要坐井观天，它也想
写一首诗歌，但它终于还是决定
跟另一只青蛙一起冬眠了
夏天没有睡好
冬天岂敢错过
《懒死》：
据说每年320万人懒死，不知
怎么统计的，有趣的是
真正累死的人却不提起
因为它注定会大到把我们
吓死。
但我们还活着，尤其是假日
不得不说是个传奇
这倒并不意味着我们不懒
因为死亡也需要时间。
当然，牛马总有一百万种方式
去死，与其说出自相同本质
不如说五花八门的表象
更值得深思。
至于跟我一样蠢死的人
既然除了自戗，对社会无害
也就姑且存而不论
《黄金时代》：
早做惯了替罪羊的时代
就算嵌上黄金两斤也不例外
更何况黄金两个字，不过是
区区一个修饰语
谁还去管，是电影让大家认识
萧红，还是萧红
吸引了观众。
如果再少一点战火
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呼兰河
后花园的花朵会晚点
凋谢，但东北的大雪
终会降落。
就算王子跟公主真的过上了
老百姓生活，作为一个个
普通人，我们谁不知道此中
苦乐？
然而我们也没有权力指责
说到底，被现实辗到
尸骨无存者很多，她却还能用笔
品味齿间的青杏酸涩
尽管隔了一年，也实属
难得。
毕竟青杏，谁没有吃过
《辨树》：
一棵是香樟树，如果不说
另一棵也是，就不能保证
大家都认得。
你看，一个挺拔高大
虬劲有力，排风直插
另一个圆嘟嘟的
像我，或者是打开的伞忘了收
当然，更大的可能在于腰太粗
没法束。
可是既然任何个体都藏着
造物主不同的微笑
多认一棵，或者少认
又打什么要紧
《望月》：
在你像一颗璀璨的明珠照亮
唐诗宋词之前，不过是
可与日月争光的明，离浪漫
有点远。
似乎没有望舒驾车，你就会
迷路，无论是闺中独看的思念
还是千里婵娟的团圆
在你懵懂的月色里不太能
看见。
等到蜡炬成灰，黑夜成为选择
你是否擦亮万物并不要紧
因你本身已是风景，便是
投下的疏影，似乎也饱含
心情。
如今，深夜也能看清花未眠
我却无法看清你的脸，或许
古人也都是想象，我却连
想象都不敢
《遗址》：
天空从不会让我们失望
它那档子事
放在大地上，简直就是
一首诗。
比如说非要等到霞光飞翔
殆尽，才露出翅膀
迎着晚风还没展翅
却又消失。
暮色潮水般冲进眼帘
整个天空成为巨大的遗址
埋葬着昨日，今日和
明日
《倚栏》：
其实未必非要倚栏才知
秋风渐寒，晚自习走出教室
当面一吹，便觉衣单
倒不是没有棉服可穿
有时候冷一点反而胜过
温暖。
也不是说身材瘦长更善于
倚栏，既然木料都换作钢筋水泥
我再胖一些，也不会把它
压垮。
秋风从两肋升起，像
绿叶的边缘微微卷黄
我不过是巡逻的小卒，偶尔眺望
远方
《写在十一后》：
有时候结束了才想起开始
当校园重新热闹起来，随处可见
被行李箱推着返回的同学
猛然惊醒，原来十一不仅
可以很拥挤，也可以那样
安静。
我们是幸运的，生活依然继续
当李斯突然想起打猎的快乐
等待他的是明晃晃的大闸刀
拦腰下去，不知他能否看见
鲜血四渐，但曾挣扎死去的猎物
历历如在眼前。
千年的历史长卷铺开来
想一口气读到底，却总不知道
底在哪里，一个句号
不过对前一句负责，紧接着
谁知道是顺接，递进
还是转折
《诗人之死》：
刚写完一首诗，赫然看见
李老师发来的链接
一位年轻的诗人死了。
我来不及悲哀，或许更该愤怒
但我究竟要愤怒什么呢
死者立刻成为话题
或许总好过生前的寂寞。
有时候原因并不比
生命更重要，敏感却似乎
总比不过麻木，而死亡
早已不再是结束。
诗人，你曾说你只有
已故的阿婆和阿黄
我不能去问一条狗
却有人评论你对不起
你的亲朋好友。
或者说，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我才第一次发现
我原来这么勇敢。
愤怒伤身，我还是悲哀好
让那漫天的高见多飞一会
既然诗人死了还是比活着
卑微
《蛙泳》：
你不仅会蛙泳，还敢裸泳
旁若无人地任我拍照
说起来这每一项都比我好
至于其他的，冷水浴
优美的姿势，哪一个
不比我洒脱。
但这些似乎都没有让你快乐
谁让你喜欢思考呢
比如此刻，究竟是水面的
荷叶容易枯萎，还是枯叶
才容易飘落？
不要问我吧，我的课业
已经够多，我只是午饭后路过
顺便吹吹湖边的风，而你
整日在水里，怎么还没洗掉
满身的困惑
《龙骨刻》：
没有女人像你一样，喜欢
蔚蓝的粉底，非要一把金刀
才能划开你的厚颜
无耻。
但它终究不是钢制，勉强算是
小儿手中的蜡笔
这样也好，没有龙骨
或者青铜大鼎铭记
消失才能让它就此
消失！
横一刀，竖一条
划开你的皮肉，腐烂你的骨头
既然没有更大的地方
埋葬，又何必去关心
怎么收场
《萝兰草》：
吊兰既然不可以吊，绿萝
又何妨稍微带点黄
秋天毕竟是到了，就算长青
如你们，大约也还是得有伴
才行。
除非偶尔回来午睡，白天
都是你们的二人世界
即使拖着疲惫的身体夜归
我也不愿做第三者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
相配。
吹过绿萝的风也会轻柔
更何况我的目光又落在
吊兰身上，我常常想起约翰
克里斯朵夫，你们既然
不是罗曼，又何必在乎
萝兰
《神庙逃亡》：
如果不可以边走边玩，那能否
边玩边走？人生总是比
这个问题还要幼稚，所幸艰难
并非总有答案。
比如神庙逃亡，不管
逃亡的人值多少万钱
也不必去追问ta到底能跑
多远，再多的钻石
再多的道具，也都枉然
死亡，也只有死亡才是
真正的终点。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玩
一旦成为游戏，似乎连悲惨
也是一种有趣的消遣
我们笑于斯愁于斯郁闷于斯
惟其虚拟，才真的好过
现实
《河祭》：
如何见证沧海桑田？我没有
丰功伟绩勒碑，更何谈
放在高山之巅，或沉入
滚滚江水。
若说因此而无害，也不亏欠
任何炮灰，那我一定是醉了
仿佛懦弱也算功德。
但今天，看到遥远的图片
近在眼前，河面翻滚着涛声
我再也不敢抱怨
道阻且长的伊人。
何止溯流而上才会迷途
何止公竟渡河才会痛哭
渡河渡河，如果惊起的只是
一滩鸥鹭，谁还愿临死
高呼！
幸好英雄像浪花般消散了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谁还在乎横槊赋诗，铜雀春深
水波不兴，千帆过尽
俟河之清！
连高峡都能出平湖，除了老杜
我辈身与名俱灭，也没见过谁
在乎谁在乎
《缺笔》：
并非所有的缺笔都是因为
避讳，说起偷懒
抄手或刻工更有体会。
但鲁鱼豕亥都是小儿科了
过目不忘又如何？
君子固然阙疑，度娘却早已
学富五车。
事情更复杂也说不准
检索便利了，也没见得就能
写出好论文。
尤其愚蠢如我，面对残缺的
霓虹灯文本，想起的
只有校勘扫尘，还有什么救呢？
毕竟太阳一出
一切清清楚楚
《蒲公英》：
又一次盛开了，尽管已经是
秋天，你的轮回只有两个季节
又怎么会知道落叶的悲哀。
可是当你结出蓬松的花籽
随风散开，那随着春风或者秋风
飘零的，还有深深的叹息。
金黄的小碎花撕扯着裙摆
你是否真是蒲公英已不重要
尽情踩着秋日的阳光舞蹈。
世界或许本就是简简单单
经不起推敲，就像做你容易
然而要做你自己却很难
《投影》：
就算身再正，也没有影子是正的
就像经学大师写起诗歌，也不能
只有仁义道德。
但又何必想太多，如果人也能像
影子一般在大地上沉默着
不管午后的阳光如何温暖，灵感
会不会像秋叶一样抖落。
不必去记录，去见证，去负责
去感受高台的悲风，天宇的辽阔
去吧，去去不必再来的旋律
去古既然已远，今天何不也随它
去呢？
就这样什么也不想，跟百年前一样
千年后如果还有阳光，大约也还是
一样
《小夜曲》：
要把它铺匀，这夜色才好看
不能太浓，也不能太浅
非得计算好每棵树的距离
投影才不会或深或淡。
也许路灯更需要调整
毕竟有光才有丰富和贫乏
但那奔驰的车辆已经驶过
我没有一点办法。
更要命的是隐隐的虫鸣
总是一丛一丛地起伏交替
在这里沉寂，在那里响起
丢给我的尽是时间片断
有的长，有的短。
也许抹不平的夜色更美
但那无边的哭泣和脆弱的欢笑
把这仅剩的自我安慰也都砸得
粉碎
《新食堂的没落》：
还没熟悉就已没落，像极了
还没读懂就已翻过的生活
如果不是时间太短，那一定怪我
吃得不多。
比如酱牛肉，黑黑的没有光彩
却让鸡鸭鱼肉统统失色
低调实在按斤卖，还没打到
便已心潮澎湃，仿佛学习再苦
也终究是纸老虎。
每周只吃一次就很满足，这让
高贵的美好难以立足
今天果然下架了，我忍不住
自责。
戒不掉口腹之欲，饱读圣贤之书
又如何？全国上下能吃到牛肉的
又有几个？幸好博士补贴千年不变
否则怎敢想象
我会怎样堕落
《秋蝉》：
虽然已经认不出，你是不是
夏天午后叫得最起劲的那只
但起码你最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
秋高气爽，也要奋起干渴的
喉咙放歌。
明知无法挽留哪怕一片叶的飘落
明知温暖越来越短暂，冬季披着
北风织成的丝巾马不停蹄
明知歌声停息，大地更加沉默
天空什么也不留下，除了
寂寞。
你还是认真唱完这一秒的时光
白云忘记舒卷，行人竖起耳朵
仿佛死去的同伴乘着夏天的微风
来你歌里闪烁，仿佛逝去的炽热
也都复活
《醒》：
天空不留下痕迹，是因为飞鸟
飞得不够高，还是因为它们只会
对着我的窗户叫。
比起天空，一棵树或许更重要
透过枝叶照射进来的晨曦
同样会照在大地上的每个角落
就算不是光
也起码会亮。
于是残梦里的一切都醒来
都披上了崭新的形状
香的是花，绕的是蝶，瘦竹
淡风金秋，跬步远途
在睁开眼睛之前，我已在
一枝树梢，一行诗句，一根
羽毛，一排青黛，一声天籁中
醒来
《清夜游》：
没有人追得上美丽的黄昏
如果羲和真的饿了
大鞭一挥，脱缰野马般的落日
根本无暇欣赏玉溪生的诗
不管那一弦一柱的字里行间
藏着多少情思。
吃饱便是幸福，连夜色也温柔了
秋兰大约十块钱一小盆
铺满长坂太花钱，倒是满池绿荷
全都免费，至于清波下面
有没有潜鱼，自然要等
曹子建酒醒后再问。
风是有的，但没有王庶之分
垂柳剩下不多的毛发，哪怕
最繁茂的春夏，也没有车盖可打
它倒是甘于弯腰了，反正
也没有折柳送别的人
《落木》：
秋色倒是无边的，并不是
只有金陵的树木才落叶
可长江既然不在眼前，也
不在耳边，便是真的萧萧下了
也没有不尽的苍苍相和
老杜啊，你定会原谅
并不是每个记录者都有你的
气魄。
但我还是忍不住书写
你看，一片片贴在湿地上的落叶
原本都有翅膀，无论随风翻飞
还是趁机喝饱了雨水
飞翔的跌落，贪婪的也因
自身的重量飘零。
那叶的腐烂里隐藏着多少秘密
它们曾那样热烈地拥抱过光明
在春风中摩挲
在晨溜里苏醒
整个世界都是它们的，却转眼
做了脚下的亡灵，如果它们
真有灵魂，只有再死一次才可能
解恨
《冬日》：
阳光缓缓地照在衰草上
连离开也是慢慢的
草虫有点热，它以为
自己早就死了。
现在它犯下同样的错
误以为它又活了
它抖抖翅上的尘土
在湿热的大地上爬行
歪歪扭扭的，它以为
那是岁月。
它慢吞吞，在跟阳光比慢
但阳光终究不停
寒风再一次吹僵它的身体
连它的影子也都僵硬了
它以为自己又死了
它怎么能知道，只有阳光
才是活的
《没大脑》：
说起理性自然想起大脑
没大脑已经成为非理性的
代名词，起码就我所知
并非如此。
且不说很多大脑不过是装饰
单就科学数据来说也有暗示
我们能开发的少之又少
那绝大部分处于幽暗中的
并不比感性更好。
只是没人愿意相信，世界
多是浮夸的，微乎其微的理性
艰难支撑着我们前行
显而易见的好处在于
世界果然充满幻想，至于
泡沫的爆裂，不过降格为
幻想的破灭
《台阶》：
台阶有些困惑，从不知道
落叶何时咽气，它们活着时
便是冷冷的，死了也没有
改变，风吹来了还是一样翩翩
尽管翻转变成旋转。
台阶细致地发现，很多问题
可能只是它的发明
与其探讨落叶之死，或许弄清
它的出生更难，该从第一块地基
还是第一次涂料算起？
但这都没有影响它的心情
只有右边的香樟之青和左边的
梧桐之黄形成强烈对比
它才会微微心惊，比它自己
在春天开花，或者秋天结果
还要高兴
《残疾证》：
非要拿出残疾证你才知道
是歧视我吗？普通话三甲
连语文老师也不要，既然
乡音无改，那就一直等到鬓发
衰吧！
何况一张纸又算啥，君不见
锯掉双腿也要留下双手好要钱
边边角角，杂七杂八
同情心也随之掉价，但都值得
一旦钵满，就算真残疾
也活得潇洒！
但是一颗黑心应该算作
几等残疾？满腔假公济私，男盗女娼
该给怎么样的待遇？
还是现实考虑周到
不需要我来苦恼，便都早已
安排好
《今天适合写首诗》：
今天适合写首诗，说得好像我
哪天真的辍过笔，如果有一天
郭璞来讨债，起码要像江淹那样
把该写的都写完。
可惜我并没有五色笔，只有
一个个的晴天雨天还跟千年前的江南
类似，谁还来金陵凭吊石头城，既然
连金石也都腐烂。
那肮脏的消散里埋着眼泪
花儿一般的笑容布满霉斑
大地还在，却没有接住没有接住
月光的手，白骨不再被时间点燃
可是当我捧起诗篇，又何必管是恨赋
还是游仙，只要消失的一切
又都看见
《朝雊》：
仙林果然是郊区，早上都能听到
野鸡的鸣叫，一阵阵，雊雊雊
跟家鸡的啯啯啯果然不同，秋冬
正是射杀的好季节，貌美的潘岳
猎完后不减兴，非得写篇射雉赋
才心满意足。
雉鷕鷕而朝雊，写得活灵活现
固然羡煞了对窗晨读的书生
却也惹来愤恨，君不闻颜氏家训曰
母雉鷕鷕，公雉雊雊，既鷕且雊
安能辨之是雄雌？
李善说是互文，不管出于掩饰
还是为了证明他懂文学，这场讨论
都非常热闹，但我还是想亲自
去看看野鸡华美的羽毛，倘若还能
伸手摸摸最好。
但都是梦而已！我不得不去上课
下课后哪有雊雊，公的母的都没有
只能坐在原来的窗口，梦幻般的
梳理没写完的诗歌。
在这文字里
秋天的雊雊又凝固了，冰雕一般
连潘岳颜之推李善都不能幸免
我想一层层剥开冰衣打捞却没效
而我一个人的温暖又如此渺小
就算化开冰山一角，也不过是做了
下一个冰雕
写于周四下午
《赖床》：
花落知多少，如果非要
理由才起床，想必晏起也一定
有个借口才好，那又何止
春眠不觉晓。
比如秋冬之际，十月末尾
天空飘雨，湿叶坠地
连驶过的车辙都喘着雾气
固然没有孤山高卧，好歹
心远地自偏，赖床便胜过
一场修炼。
跟孟夫子风流绝妙的理由相比
非鸡之鸣苍蝇之声有些滑稽
如今轮到布衣遭殃了
没到周末就得奔波
还没工作的我，何不偶尔
多睡一时半刻？
然而这个理由太笨拙，一想到
工作，谁还睡得着呢 |
发表于 2014-11-2 23:40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4-11-3 08:38
楼主
写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