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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微博每日荐读:2014(12月份)(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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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3 19:05 | 只看该作者
12月22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分池养鱼  
   
      蔡平

分池养鱼
不要点墨,不要投放诱饵
井水清澈,终还是
一览无余
红鱼,白鱼,黑鱼
喜欢浑浊的半明半暗
去吧,用笔墨清扫岸边的落叶
剔出闪光的鳞片
脱下铠甲一样的紧身衣
忘记水
忘记底部稀薄的空气时
还魂的意义比水深
游来游去
甩掉了水,甩掉了光阴
光线折射过来
有比尘埃细小的精灵
在空中飞
在脑海里,游来游去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8&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过冬草
   
    鹤鸿

不顾严寒的
百般阻挠
一棵棵 绿色的
小生命
推开杂芜
从乱石堆里
挤出来
笑看北风
扯着雪花
满地打滚儿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3&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又是一年(组诗)

    诗之梦人

安置

隐于内心的荒野,猛兽安静
过河的蚂蚁大军安静,一路上背负的时光也安静如此。
唯雪似旧年的一团棉花,滚在脚下。
倒不是想起什么,而是必须去想;
应该记忆没记错,之后肯定又将经历一次春天的沦陷。
骨头,此刻是坚硬的。
它拒绝所有的花朵,也代替了钢铁——
生命脆弱,不妨听一听这些熄灭的声音。
如果我们以生安置自己,则欲速不达,
如果我们抓住死亡,这世界到底像猛兽—蚂蚁—时光安静如此。
除了空穴来风,除了一代人为一代人送行

寄书

鱼贯般的身体,融尽雪花油漆的装饰。
念佛的红色披风,覆盖住被少女玷污过的伤痕。
仅此小小的眷念,满足一条河以及波纹里荡漾的水草。
我轮回一次,岸的遥远依然无期。
我死而无憾,却耿耿于怀一种重生的醒悟。
我交还给世界的耳光,响彻在黑夜弹奏的钢琴上。
这撕不碎的纸片,每一天都在扩散忧伤与哀悼的弦乐。
他乡遇见的故知,冷面若霜——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的系带,相互传递春天逃亡的信息。

又是一年

手指长短一致。头颅依旧高高在上
风在肩膀拍打灰尘,怎么也拍打不掉蚊子留下的血迹
刀刃与磨刀石的纷争,似乎还背负着一种拯救黑夜的光亮
一条河流,源源不断向北或向东灌输容忍饥渴的方式
天空遥远了满月的地址,地域其实更加辽阔
我们握手。言和。暗示。珍惜——
从一个早晨到某一个傍晚,时分秩序井然地跳动
如同一颗鲜活的心脏,为接受又一次年轮的进入
打开生命频率的速度,以午夜的钟声唤醒春天的睡眠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0&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在浏阳庙里,道士撵着佛珠

       夏寒

沙漏里流逝的美好岁月,卷起
灵魂深处的飓风,把岁月挤压   
昨日的梦幻,残留着  
前天骨瘦如柴的情感  

诗人,被病魔拴在疼痛地带
踟蹰的步履不知如何挪动  
一腔热血已经在冬季凝固  
只有,在原地画着鲜红的圈

青山绿水,紧压着午夜的寂静  
异化为黑暗的细胞长出老茧  
苦难,沉寂成的活化石  
行走在他乡和归乡的路上  
却不知如何复活原始的模样?


情殇,漂泊在白云深处  
时间,来回盘点往返的脚印  
泪,从眼眶的拐角拐到了心里  
在风雪交加的北方寒冬之夜  
随着身躯被冻僵,凝成冰雪  
等待,等待,等待着  
千树万树从枝头醒来的阳春三月

舌尖慢慢品着甜味
两只手不断地加着花蜜
但无法排除一些苦涩

一盏彻夜长明的灯失去光明
一段情史在疼痛中呻吟
失血过多情感流离失所
无法找到家园

医生诊治不出病情
庙堂里的传教士
不断地撵着一串佛珠
一脸的愁云挂在脸上

日月躲藏,星星也跟着躲藏
黑黑的夜和夜夜的黑
是否已经失去了
思想和智慧的光芒
但我从庙堂出来
还是看见了一缕祥光
在浏阳庙里,道士撵着佛珠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3&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一个人认为他是空的

    克文

A

他不会自主地选择死亡
虽然星期一空着他的面具
星期二空着他的黑狗
星期三空着他的张望
星期四空着他的利润
星期五空着他的寺庙
星期六空着他的泛滥
星期日空着他的灵魂

他不会随意讨厌任何一个美梦

B

石头是空的
他住了进去
树是空的
他从树顶冒出头来
裙子是空的
他忽略了所有的草丛

最主要他是空的
没有一个词语
可以牵住他到达高潮的技巧

C

电线杆上停着几只鸟
他的电流是空的
嘴巴里不断流出爱语和粗话
他的吞咽是空的
躯体上伤痕累累
他的羞辱是空的
疯人院里住满世界各地的精英
他的思想是空的

他是自由的,非常空的自由让人起敬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6&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桃子

     梁钟钟

离开故乡那年,桃子十一岁
一个人,了无音讯
有人说她去了县城读书
她爸妈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桃子走的时候我读六年级
开始留校,有了新的伙伴
关于桃子我没有太多的关注

再见桃子是在五年后
她外婆病重
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的
擦肩而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连一个会意的眼神都没有

父亲从她外婆家回来
特意告诉我桃子回来了
我说:“哦”

我们都长大了,陌生了
花落成果,我们结不出一样的果

传言被证实,当年桃子的确去了县城
到县城后,她过的并不好
没过多久就去了南方

父亲接着说桃子变了
没小时候可爱
话变的少了,坐在哪里就发呆
两眼无神

我没有接父亲的话
走到屋外,看着外面的田埂
仿佛桃子就是在那里走丢的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7&fromuid=53871

#流派评论#

                                               没有诗歌,我可能会疯掉

                                                   ——蒲秀彪访谈录


嘉 宾:蒲秀彪,资深诗歌爱好者。

访 者:孙向阳,南京大学现当代文学博士。

    孙向阳(以下简称孙):你是什么时候接触诗歌并开始写作的?诗歌给你带来的最初感动是什么?
    蒲秀彪(以下简称蒲):我最早接触诗歌,应该是和九年制义务教育下贵州乡村的很多孩子一样,从小学课本开始的。真正地开始有写诗的冲动,是参加工作后,开始诗歌写作,应该是在接触网络诗歌以后,时间大概是在2003年。
    要说诗歌最初给我带来的感动,就是工作后,在一首李白的《将进酒》中找到了共鸣。因为工作的单位是国企嘛,当时工作节奏就是国企那种按部就班样子,工作之余的大多时候,职工的生活就是麻将、卡拉OK什么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在这样的一些生活中建立起来的,从骨子里说,我不是很喜欢那些东西,但如果不参与,那么就会有很多的孤独感,不时也听到一些有点想法的老员工在报怨这报怨那。当我看到那些大学毕业多年,还在机台上推烟车的同事,我觉得自己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之中的沙子一粒。于是就有了一些不满和厌世的情绪。有一天,我在一位同事的办公桌的玻璃板下面,看到一篇用A4纸打印的李白的《将进酒》,我低头读得热血沸腾,我当时就把这首诗从“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到“与尔同消万古愁”背了下来,便拿起笔,开始在废纸上写一些文白夹杂的诗,直到后来进入网络诗写。

    孙: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勤奋的诗人,几乎每天都要写作,也出版了一本诗集《随时随地》。能谈谈你的创作近况吗?
    蒲:如果拿现在的状态来说,与其说是勤奋,不说是一种痴迷,开始写诗还想有所为,现在的写作,完全是出于一种自言自语的需要,就像中了诗毒,上了瘾,是一种生活的状态了。当初出诗集是赵卫峰先生的关照,他看我写了那么多诗歌,就劝我把它们集中一下,当算是给自己一个礼物。赵卫峰作为一个严谨的诗歌评论家,能主动为我的诗集写序,算是对我很大的触动,也满足了我一点小小的虚荣心,觉得自己的诗还能被人认可。在诗的路上,能有这样的纯粹的良师益友,甚幸。
    近年来,生活依然如故,日复一日的工作,如同顽固的体制堡垒,没有希望,也少有绝望,一直保持着一种简单的生活,写作也是,想写就写,有了感觉就写,没有感觉就倒在沙发上,看看电视,翻翻闲书,孤独而自在。所谓的创作,要么来源于瞬间的快乐,要么就来自于特别的愤怒。这样的感觉周而复始,因此源泉不断,写作需要这样的迷惘与苦难。

    孙:谈到你的诗歌,有的人喜欢你的《请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等待》、《儿子的小手枪》、《生活在别处》等作品,我却有点偏爱你的《一只蝉在歌唱》。这只“仿佛除了歌唱,一切都与它无关”的蝉就像你的化身,一直不停地在歌唱。我的理解对吗?
    蒲:谢谢你在百忙之中对我诗歌的仔细阅读,也感谢你对我的理解,深入我心。不论是《请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还是《生活在别处》那些,都是现实的,也是生活片段的,可能有人喜欢他们对现实的批判态度、人生迷离的孤独状态。最终我觉得,诗歌它是一种灵魂的事物,心灵的需要,逍遥的快乐。对诗的喜好,从来就是千人各一面,有人喜欢面对现实,有人喜欢有点仙气……。我更喜欢我的半梦半醒的状态,人生如梦,恍恍惚惚,吸风饮露,无拘无束,要是能做一蝉,那该多好啊,有时那只是一种向往。

    孙:此外,我也特别喜欢你《无声的世界》这首诗里的一句话:“语言即世界,这世界里有着无边的孤独。”这是否暗示了你的一种诗学观念?
    蒲:语言即世界,这是一个很早已经就有了的观点。在语言的世界里无边的孤独更是一种生命的状态。我曾经在《自便》年选中说了这样一句话:“诗观在诗中。”,当然我更觉得,我诗在我中,我在世界中,语言即世界。于诗来说,说了这么多,最后都是无用的话。

   孙:关于诗歌,韩东说过一句话:诗到语言为止。能谈谈诗歌语言这个问题吗?
    蒲:对于这个问题,和上面的问题有些关联。关于诗和语言这个问题的理论,可谓是汗牛充栋。我觉得语言是诗的载体,但语言不等于诗,语言之外没有诗。这些形而上的问题,就像道,永远也说不清楚。

    孙:赵卫峰在为你的诗集《随时随地》写序时,这样评价过你的诗歌:“业余,体现自由与自在,体现出当代信息传播背景中独秀的一种写作倾向或特征:即写作的个人化、个体生活与生命结合过程中的艺术化倾向,有时它比专业更专业”。你认同这样的评价吗?
    蒲:业余和专业是针对一种工作关系来说的,我认为诗歌写作,跟这些没有关系。所有的比较都是相对的,自由与自在也是相当对的,个人化、个体化的这种说法我比较认同,诗就是自己生命的体验和感觉,至于专不专业,那是评论家们的事,我自己对这方面没有太多的考究。

    孙:向笔群在《山地诗情——土家族新诗创作评论》一书中把你归为“民间写作”的诗人。你是否同意这种归类?你是站在“民间写作”的立场进行写作的吗?
    蒲:官方和民间,于诗歌写作本身来说,我认为没有太多的关系。如果非要这样将一个诗写者分类,不在体制内写作,那自然就是民间写作了。缘于体制对诗歌写作的一些限制,特别是针对政治敏感的诗写,制体内的规定让诗写不自由不自在,如果非要这样分,那么我倒愿意自己是民间的,相对自在些。

    孙: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高行健先生主张“没有主义”地写作。他认为“文学创作向来是作家个人心血来潮,同主义没有多少关系。”你有什么主义没有?
    蒲:高行健先生的主张,有他的道理。其实,没有主义又何尝不是一种主义,一种观念。心血来潮的这种写作状态,倒像是人们常说的灵感来了,瞬间天成,有点天才论的感觉。
    作为人来说,心血如何来潮,这一定是有着它深层次的原因,无不包括作家身体的构成,独特的体验,思维的结果等。不管是“胸有成竹”式的写作,还是“心血来潮”的写作,都有它的道理。我喜欢心血来潮式写作的灵气,也喜欢有主义式写作的胸有成竹。如果我说,我没有主义,那么就好像说我是天才。如果非要说有主义,那么我更喜欢自然主义和自由主义。

   孙:对于创作而言,我特别认同高行健先生还说过的一句话:我表述,我才存在。读你的诗歌,能十分强烈地感受到你想“表述”的这样欲望。这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吗?
    蒲:有人曾开玩笑说,写作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写,我理解为,存在的事物它一直存在着,不管你动与不动,这多少有一点上帝就在头上的感觉。
    于写作来说,我没有不写就是写的那么高的境界。现实太荒诞了,有一些事情我想不明白也无法改变,我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雁过留声,生而在世,如果我不说话,我真的就像不存在一样,我需要有一种存在感。

    孙:有人评价你的诗歌过于口语化。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蒲:好与坏,都需要人评说,别人对我的诗歌怎么看,我都接受,我谢谢他们的关注与论足。当下对口语化的非议不少,这些都是相对的问题。诗无达诂,我自己对自己的写作都不满意,在路上。我这个人还有相当大的毛病,就是坚持认定了事物,很难改变,甚至有些固执,就像一个人的信仰。

    孙:你进行诗歌创作时,有没有考虑读者的适应与接受?还有,是否考虑到批评家的一些观点?
    蒲:最初写作时,总是想把诗写好,赢得别人的赞扬,那种感觉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那种感觉越来越少,很多时候的写作,我怕拿给别人看,越来越怕。之前更多是想着读者的感受,现在更多的是表达自己的内心。
    我认可的批评家的话,我会听见去一些,不认可的批评家的话,我是不听的,不管他名气有多大,理论有多深,我这人有时很自我,想改都改不了。

    孙:惠特曼说:只有二流的诗歌才能马上博得人们的欢心。你这样认为吗?
     蒲:在每一个时代,孤独的人大多是走在前面或后面,好的诗人大多是孤独的,好的诗歌大多出于此类诗人之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孙:当下诗坛,常常会面临着“写诗的比读诗的多”的嘲弄,你怎么看?你觉得诗歌面临的困境是由哪些原因造成的?
    蒲:这句话有一些夸大了的成分,但也说出了现实的悲哀。一个没有诗的国度和社会,是什么样子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物欲横流,娱乐至死,城镇化进程中科技、实用至上,人类的精神文明不说在退步,至少没有同步跟进。

     孙:哎,你谈到娱乐至死,我突然想起了波兹曼,他还专门写过一本书,标题就叫《娱乐至死》。他说,我们在这些铺天盖地的电子技术的合力之下迎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躲躲猫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突然进入你的视线,然后又很快消失。波兹曼认为这是一个没有连续性、没有意义的世界,一个不要求我们、也不允许我们做任何事的世界,一个像孩子们玩的躲躲猫游戏那样完全独立闭塞的世界。但是,跟躲躲猫游戏一样,也是其乐无穷的。请问在你的诗歌创作中也曾遭遇过这样的“躲躲猫的世界”吗?
   蒲:当希望的失效,绝望来临,信仰的滑坡导致混乱与失序,专制与死亡的恐惧导致虚无与娱乐,这些都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当一万首诗也抵不过一辆坦克时,当一首诗不值一碗早餐时,写作难免会滑入自我的世界之中。躲进小楼成一统,隐于市,自娱自乐,也何尝不是一种方式。有时除了自娱自乐,还有更好的方法吗?这样的情况是常有的。

    孙:据我所知,你主要是在网络上进行写作。请问对网络文学有何看法?
     蒲:网络只是一个传播媒介方式,文学本身没有改变。网络文学相比传统纸媒文学来说,网络显得更自由,但存在着鱼龙混杂的现象。就像纸代替竹简,这是必然的趋势。于诗歌来说,网络传播是诗歌写作的春天,我对它充满了希望。

    孙:你曾在《诗歌周刊》写过一篇文章《做中国最好的诗人》,说的是江苏诗人陈傻子。在你看来什么样的诗人才是好诗人?什么样的诗歌才是好诗歌?
    蒲:每一个人都有着它独特的爱好。在多元化的当今,对诗的喜好更是众味难调。做中国最好的诗人,这本身就有一点偏爱的说法,在诗歌写作里,本身没有最一说。一个诗人,不管他的诗艺如何,如果他没有良知,担当和正义,我觉得算不上一个好诗人。
    什么样的诗歌,才是好诗歌,这个问题,我实在说不清楚,我只能从中体会,它给我美感,给我思考,给我热血沸腾,给我冰冷,给我生命的律动……一切尽在自己的体验之中,无以言。

    孙:你说得对,文学是需要良知的。索尔仁尼琴曾被称为俄罗斯文学的良心,我们大家熟悉的巴金先生也被称为中国文学的良心。这些都为我们的文学树立起了精神的标杆。但是,伴随着物质利益的强力推动,当下也有不少自诩为作家诗人的人们,浮躁心态十分明显,总是为了某种利益而去写作,缺乏文学的温度和灵魂的深度。对这样的文坛乱象,你怎么看?
    蒲:不是说自己有多高尚,但我现在对此已经不想再过多的言说,更多的时候,我只想把头扭向一边。司马迁先生已经在《史记》中对利来利往说得太好了,现在不少的人恨不能淫尽天下美人,赚尽天下财富。我喜欢名,也喜欢钱,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如果有付出了得到的美名,以及取之有道的财富,我也会心动。这点起码的良心,我从小就懂得,而不是欺世盗名。

    孙:关于你跟诗歌的关系,你曾打过一个十分精彩的比喻:跟诗歌在偷情。能再谈谈你跟诗歌的关系吗?或者说,诗歌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它比生活重要吗?
    蒲:由于自己工作在国企,做着技术的活,虽然热爱诗到受非议的程度,我只能说我与诗歌是一种偷情的情人关系,但我一直喜欢这样的出轨。
    诗歌于我来说,已经成为了生命中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没有诗歌,可能我会患上抑郁,它从灵魂上救我。让我在孤独中可以自言自语,或是可以与外界达成某种灵魂的交流。
    生活是生下来就得活,没有吃的我活不了,没有诗歌,我死不了,但我有可能会疯掉。

    孙:除了写诗,你还有哪些爱好?
    蒲:除了写诗,我还喜欢什么事也不做的发呆,喝茶,和诗友聚会,和美女聊天,吃美食,看新闻,看风景,有时感觉无聊了,还和朋友喝酒,打打小麻将。我觉得,我是一个多么俗不可耐的人。

    孙:在写作中你天马行空自由潇洒,在生活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蒲:在生活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实在无法自我表达。喜欢我的人说我真实,幽默,善良,大方,爱帮助人,袍哥人家。不喜欢我的人说我愤世嫉俗管事太多,不太给人面子,我行我素,懒散,自由主义,不喜欢的事情调动不起情绪,一点都不把专横的人放在眼中。

    孙:跟你谈得很愉快。谢谢你!
    蒲:我也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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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5 22:15 | 只看该作者
12月23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几缕炊烟足以支撑一片天

      熊衍东

懒洋洋的村子,睡眼朦胧
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
只有炊烟,撩开村庄的迷惘,往路的尽头望

几缕炊烟足以支撑一片天
炊烟让蓝天有了生机,让村庄一天天少起来的人
感觉还活着
升起炊烟就升起信心
炊烟的信一寄出
那个倚在古槐上远眺的人
就在盼白云的邮差

春节一过,村庄就空了,喧嚣、热闹、温暖
都空了,留守老人和孩子的心空了
连挤满阴郁的天空
几片云一撞就落泪
泪一落也空了

“吱”地一声划燃命运的火柴
火苗托着炊烟,撑起村庄快要塌下来的天
这成片成片的土地,如果没有炊烟在天空撑着
我想不定就荒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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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徒步行走

      风之子

从射击场车站下来
已是傍晚时分
转场的感觉令人急促而焦虑
站在路侧辅道中央
汽车一辆一辆向我冲来
方形车头轮廓模糊
遮挡着夜空中大雁塔的身影

还是徒步行走吧,在这满地泛油的日子
索性把沉寂之夜拧在手里
卸下挂在脖颈上的军绿色帆布挎包
将右肩上的包袱换到左肩
乔治.斯坦纳、三色堇、克林斯.布鲁克斯紧随我身
急促前行,追赶街灯光影的步伐令人迷醉
刚刚经过的雁塔南广场,音乐喷泉水柱应该平息了吧
那喷泉一旁被时间凝固的玄奘石雕群像
师徒远去的背影至今仍依稀可辨

也许,我徒步穿行的青砖褶皱之间
印有师徒曾经遗留的足迹
在这冬日傍晚,法国梧桐枝桠也如风干的牦牛肉
街灯闪烁不定,雁南路与航天路丁字路口
左拐你就可看见杜陵了
此时,神州大道上空一股股青烟舒展着双臂
即将腾入更加寒冷的天上
此刻,也许就在我脚下
恰好踩在秦二世平躺的棺椁之上
那晚秦寂寥的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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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解救上帝

     在线灵童

你的心在那里?
噢!上帝的逻辑,哲学的三问
徘徊的真理,无法跨越自我的樊篱
就这样,守璞逐雕的上帝,惨遭遗弃
请你放下屠刀,给世界一点慈悲!
不!上帝死了!上帝死了!你说重围中谁能突破自己?
你看:血与泪横溢,悲与哀普遍
扪心自问谁敢摘下面具宣读正义的台词?谁敢直面真理贴上伟大的标签?
你看:残垣断壁中枪眼下的活尸,正在祈祷天下太平
你说谁能告诉我:灯灭了,光明在那里?
“与心同在,规律如一,我是上帝,请救救我!”
如果质量可以转化为物质能量,那么质量同样可以转化为精神能量
来吧!上帝!请握紧我的手,这是一双自由的手
你有多少能量就有多少自由,即使笨蛋也懂这个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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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射手座(三首)

    小格子

什么射手座
不就是几颗星星 比较亮一点
你用食指将它们连在一起
你用嘴巴
快乐的跟我说话

你指给我看星星的时候
我在看你

   风筝

是飞起来的梦想
被线牵着
是关心 是牵绊 是爱 是恨
是欲罢不能

  小日子

日子过于安静的时候
就想打碎一面镜子
制造一些声音的。同时
制造矛盾

是的。我同自己争吵了
翻脸
不认识自己

像一片蓝天。夹杂了云朵
当然是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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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口语诗的救赎

                                                           赵目珍



       1868年,刚过弱冠之年的黄遵宪在其《杂感》中明确提出了“我手写吾口,古岂能拘牵!即今流俗语,我若登简编”的文学主张,首次以文学理论的形式揭橥了以口语、俗语入诗的创作理念。尽管当时还处于清后期,黄氏的创作在体式上也还遵循着五、七言的旧有形式,但是其很多的诗歌创作表现出了新奇活泼、晓畅易懂的特点,朝着“我手写吾口”的创作方向迈进了一大步,从而也为新诗的抒情性、个人化和多元化等特质埋下了根基。 到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在语言上的重大革新,彻底突破了中国文学史以文言写诗歌的传统,白话新诗遂开始进入文学史,一代新风从此开辟。
       不过,从胡适提出白话文运动,到21世纪的今天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当时提出所谓“作诗如说话”,表面上看是一种诗歌语言平民化的革命策略,不过细细推究当时文学革命的情态,以白话(方言口语等)作诗大有被“工具论”绑架的嫌疑。当时所谓的“白话诗运动”首先强调的是“新诗”要在语言上进行突破,即要求诗的创作语言采用白话而不是文言,是为了故意突出其与古代汉诗的“对抗”。尽管它的内容表现多为用白话来描写普通的人、日常的生活以及自然的情感,但是囿于时代环境以及对新诗讨论的逐渐深入,这种口语化的诗歌写作倾向在提出后不久即遭到20-30年代的新诗诗人和评论家们的怀疑、诟病和抵制。口语化诗歌写作的第二次风潮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当代诗歌写作中,尤其是所谓“第三代”诗歌运动和网络化诗歌时代的到来,使得诗歌创作的语言特征明显趋于口语化。“第三代”诗歌运动中的口语化写作本是以“重视语感”、“回归语言”以及“还原日常经验”等为初衷,但实验的结果有好有坏,尤其是网络时代到来以后,趋从于口语化写作但对口语写作根本不明就里的那些写作者,在看似解放语言的同时,对语言的粗暴践踏似乎也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直到今天,关于口语写作的问题仍在争论当中。这个话题并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本文要讨论的问题是,面对日益泛滥、日益下滑的口语化写作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救赎。张德明先生在其文章中曾历数口语写作”的“十宗罪”:“难度的放逐、反讽的过剩、叙述的冗赘、语感的夸大、结构的随意、诗语的泛化、张力的缺失、思想的贫乏、对读者的愚弄、对新诗形象的损毁。”(张德明《口语写作十宗罪》,《星星诗歌理论》2014年第2期)当然,张先生所说的“口语写作”并不是针对所有的“口语写作”,他所谓“犯有罪行”的那些“口语写作”“是专指当下泛滥成灾的那种不加修饰、不加取舍、一味追求所谓原生态、现场感、本真性的生活话语直录式写作”,极端言之,就是可以“口水诗”或者“唾沫诗”目之的那些作品。近些年来,口语写作的流弊愈演愈烈,已经成为当今诗歌批评界的共识。笔者以上略微探讨口语诗发展历史的目的,也在于给予那些以口语化为名目且盲目以先锋的姿态相标榜,或者根本对口语写作不明就里而肆意以口语化写作为导向以致使口语诗写作沦为“口水诗”、“唾沫诗”等“流毒”的人以警醒。笔者觉得,写作口语诗的人,最好能先对口语写作所产生的历史机缘有所了解,这样才不至于在写作中误入歧途。
       八十年代以来的“第三代诗歌运动”所倡导的口语化写作,从某种意义上说乃是承继五四时期的“白话文运动”的,正如于坚在其诗学随笔中所说的:“八十年代以来的当代诗歌写作,在外省尤其在南方,诗歌写作的一个重要核心是口语化。……口语化的写作,是对五四以后开辟的现代白话文学的……某种继承。”早在新文化运动时期,陈独秀和胡适就分别提出了“三推倒、三建设”和所谓“八事”的主张。而八十年代口语写作的代表诗人于坚对这两项主张是持肯定态度的:“口语化的写作,是对五四以后开辟的现代白话文学的‘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陈独秀《文学革命论》)这一方向的某种继承。也就是胡适当年在‘文学八议’中提出的须言之有物、务去滥调套语、不无病呻吟、不避俗字俗语、须讲求文法等的继续。”(于坚《于坚诗学随笔》,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0年版,P49)从陈独秀的“三推倒、三建设”来看,口语诗在“推倒雕琢阿谀”、“推倒迂晦的艰涩”、“平易”、“写实”和“明了通俗”这些特点上是不存在问题的,但是在“抒情”、“新鲜立诚”以及“推倒陈腐和铺张”上却积弊较深。从胡适的“八事”来看,口语写作在“不用典”、“不讲对仗”、“不避俗字俗语”方面基本上都能够做到,但是在“言之有物”、“去滥调套语”、“无病呻吟”和“讲求文法”上却存在较大问题。由此可见,新文化运动时期的某些文学主张对于今天散漫随意、无知无畏的口语写作仍然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口语写作“须言之有物”。对于“言之有物”的“物”,胡适曾举出二端,一是“情感”,二是“思想”。但是中毒较深的口语写作者,对此二端常常是置之不顾的。陈仲义先生在其文章中曾举入选98年度诗选的一首《大声》诗作分析,全诗如下:“我们站在河边上/大声地喊对面的人/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只知道他没有回头/他正从河边/往远处走/远到我们再大声/他也听不见/我们在喊”, 认为“类似上述口语诗,一天写上几首应该没有问题。”(陈仲义《蛙泳教练在前期面前的似醉非醉》,作家出版社2013年版,P42)在陈先生看来,口语写作的向度虽然较为复杂,但是把所坚持的某项主张推向极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其实在中国新诗建设初期,在“新诗”的内容表现问题上就产生过不少讨论。废名先生说:“如果因为它近乎白话的原故,把它算作白话诗,算作新诗,则我们的新诗的前途很是黯淡,我们在旧诗面前很是抬不起投来。”关键是“新诗的内容则要是诗的”。而关于什么是“诗的内容”,它举胡适的《蝴蝶》为例说:“作者因了蝴蝶飞,把他的诗的情绪触动起来了,在这一刻以前,他是没有料到他要写这一首诗的,等到他觉得他有一首诗要写,这首诗便不写亦已成功了,因为这个诗的情绪已经完成,这样便是我所谓诗的内容。”(废名、朱英诞《新诗讲稿》,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P26-27)由此可见,早期的新诗建设者对于“情绪”(情感)在诗歌兴发感动中的作用是十分看重的。当然,所谓“情感”,实际上包含了“第三代诗人”所强调的对个人生命存在的经验和体验。关于“思想”的一面,早期的白话诗中多有可以借鉴的范例。只举沈尹默的《月夜》为示:“霜风呼呼的吹着,/  月光朗朗的照着。/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却没有靠着。” (原载《新青年》第4卷第1号)在“第三代诗人”中,举于坚的许多作品可为代表。大家可以阅读他的《对一个乌鸦的命名》,于坚曾经明确提出“拒绝隐喻”的主张,在这首诗中诗人明确地为了反抗象征隐喻而对一只真实的乌鸦进行了“还原”;还有他的《尚义街六号》《零档案》等诗,也并非是单纯地叙述和凌乱杂沓的堆砌,诗人的写作是为着实现他的诗歌的思想主张的。口语写作的诗人们尽可以去深入地体会他是如何对自己的诗学思想进行实践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诗歌写作是应该具备一定的思想性的。如果一个诗人只为着拾掇别人的残余,胡乱涂鸦,这样也就失去了写作应有的意义。胡适的“八事”中有“不模仿古人”的一条,其实模仿今人亦能有何高明?
       二、口语写作应该推倒陈腐和铺张。“陈腐”的一面,即是非“新鲜立诚”的一面,即千篇一律的复制写作,即非真诚地进行诗歌创作,而是为了写作而“生产”诗歌。所谓“铺张”,即是过分地铺叙渲染,毫无节制,冗长拖沓,废话连篇,亦即张德明先生所说的“叙述的冗赘”,这实际上是口语写作片面或过度地追求“日常诗性”所造成的弊端。早期的口语写作者也许还不大有此种毛病,八十年代的诗人们或者由于其开一代风气之先也不大容易被人诟病。我们当然不反对开一代之风的人进行某些方面的尝试,但是实验的结果必定有好有坏,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往往不经意将坏的一面进行“继承”和“发扬”,而一些别有用心的功利主义者也可能会故意地将口语中劣势的一面极端张扬,为此让口语写作蒙羞。陈仲义先生说:“这里要命的界限在于:口语写作稍一闪失,就变成唾沫写作、口水写作。一味沉溺于鸡零狗碎,无视必要的筛滤;放纵、自恋,势必把所有舌下分泌物都当成宝贝,造成‘即写即是’的‘自动效果’,口语诗便极易等同流水账、提货单。”(陈仲义《蛙泳教练在前期面前的似醉非醉》,P44)以至于成为无效的诗歌写作。为此,推倒陈腐而没有新意的千篇一律的写作,推倒铺张、冗长、随意、没有任何节制的甚至“为了写诗而写诗”的诗歌写作,提倡有新意的、诚实的口语诗歌书写,提倡“本真、原创、鲜活、充溢生气”(陈仲义语)的口语诗写作,不仅是“净化文学圣土”这一课题中的应有之义,更是每一个口语写作者应尽的职责。
       三、口语写作需要讲求文法。不讲求文法的问题,即张德明先生所言“结构的随意”。胡适之先生说,“今之作文作诗者,每不讲求文法之结构。……夫不讲文法,是谓‘不通’。此理至明,无待详论。”(笔者注:这里的“文法”对于作诗而言,即是指“诗法”。)尽管研究新诗的学者常认为新诗具有“跳跃”的特征,但是从结撰后的一首诗的文本实体而言,其“结构”的存在性毋庸置疑,尽管结构本身并不等同于意义。“结构”的原意是指“经过聚拢和整理、构成某种有组织的稳定统一体”。结构主义者认为,结构主要侧重于系统内部的整套关系。这套关系既可以用抽象逻辑形式予以概括,也能在系统运动中得到“象征性的体现”。(赵一凡《从胡塞尔到德里达:西方文论讲稿》,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版,P230-231)因此对于新诗而言,无论其写作的意念或思绪如何“跳跃”,其总有一个“象征性的体现”的方式。我以前曾经表达过一个观点,“好诗的标准,首先应该集中在构思和立意上;其次,才是技法和语言的问题。”从大量“口水化”的诗歌写作看,这些诗篇往往采取的是兴之所至、信马由缰式的写作方式,对于构思和立意完全置之不理,有时甚至连最基本的“兴”也没有,因此诗之散漫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从表面上看,这些作品是在表现最日常化的存在状态,其实大多数的叙述只不过是些平静的水流。徐志摩在《诗刊放假》中说:“谁都会运用白话,谁都会切豆腐似的切齐字句,谁都能似是而非的安排音节,但是诗,它连影儿都没有和你见面!”尽管徐氏的言语谈论的是我国新诗建设初期新诗结构的建设问题,但是在目前的口语诗写作中,普遍地存在类似的劣诗、伪诗和非诗也是不争的事实。正如张德明先生所说:“这不仅不利于诗人思想和情感的最有效表达,还将大大削弱它的经典性潜能。”(《口语写作十宗罪》)诗歌的语辞,本应该是“随着那由一种微妙的起承转合所按拍着的思想的曲线而波动着。”(戴望舒《诗论零札》)但是不少的口语诗歌写作者却根据自己的语感将它们随意地进行着排列。口语写作推崇语感并没有错,但是一味地注重语感、依赖语感,而忽视其他,没有任何章法和秩序,势必要导致人们对诗歌失去应有的尊重。
       最后补充说明一下口语写作中的张力问题。
       四、口语写作应该注重内化诗语中的修辞张力。西方理论学界在20世纪40年代就有“诗歌结构的本质即张力”的重要观点。陈仲义先生认为,张力乃是诗神缪斯专为现代诗学量身定制的一具“引擎”。在“第三代诗人”那里,尽管他们对于语言的观点,无不是朝着“直白的陈述”和“口语化表达”而去,主张用语言直陈事物或者描摹感官印象,认为“诗到语言为止”(韩东语),但是也仍然认为“好诗永远只产生‘误读’,因为它是不知道的,母的。劣诗才是知道的,一目了然的。”(于坚《于坚诗学随笔》,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0年版,P62)但是大多数的读者都知道,诗的“不知道”因素在很大程度上恰恰是张力诗语运行的结果。在一首诗甚至在一句诗中,诗的张力可谓处处存在,比如在韵律的有无与语言的随意性之间,在诗歌要表达的特殊与一般、具体与抽象之间,在诗歌所要表达的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之间,在最朴素的比喻和口语写作一直未放弃的“最后的修辞稻草”——反讽中的各因素之间,在建构诗歌的各个概念之间。总之,“凡是存在着对立而又互相联系的力量、冲突和意义的地方,都存在着张力。”([英]罗吉富勒《现代西方文学批评术语辞典》)于坚对于张力也发表过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诗的张力来自词环绕一个既成象征的错位式的运动中。”(《于坚诗学随笔》,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0年版,P14)可见他也认为张力在诗中是不可或缺的。举“第三代诗人”韩东的作品来看,笔者认为他的《关于大雁塔》其成功之处就在于运用了“反讽”的张力对日常的生命经验进行“还原”:“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有很多人从远方赶来/为了爬上去/做一次英雄”,“有关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什么/我们爬上去/看看四周的风景/然后再下来”。其《写作》一诗,值得称道的地方似乎也在于第二段结尾处运用的“最朴素的比喻”以及全诗结尾处的“异质”、“互补”等所带来的诗语张力:“晴朗的日子 /我的窗外 /有一个人爬到电线杆上 /他一边干活 /一边向房间里张望 /我用微笑回答他 /然后埋下头去继续工作 //这中间有两次我抬起头来 /伸手去书架上摸索香烟 /中午以前,他一直在那儿 /像只停在空中的小鸟 /已经忘记了飞翔 //等我终于写完最后一页 /这只鸟儿已不知去向 /原来的位置上甚至没有白云 /一切空虚又甜美”。陈仲义先生在其《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中总结说:“张力是诗语活动中局部大于整体的增殖,诗语的自洽能力(即‘自组织’状态)以最小的‘表面积’(容量)获取最大化诗意。”因此口语写作倡导者虽然认为“诗的呈现只是语言的‘已经如此’”(于坚语),但是诗语张力的存在不但不对其诗学精神产生威胁,相反恰是其“控制语言”的一种有效工具。不过,张德明先生已经指出,在现代诗语的各种修辞张力之中,“反讽”的使用在口语写作中已经显得“过剩”,因此开发其他有效的修辞张力乃是挽救口语写作的重要途径之一。
       前面已经提及,很多口语诗的写作者对于八十年代以来的“第三代诗歌运动”为什么倡导口语写作是不明就里的。在此,笔者借助于坚的观点来作一点说明。在于坚看来,80年代开始的口语写作并非只是一种耀示先锋性的写作策略和非诗化的语言游戏,“口语写作实际上复苏的是以普通话为中心的当代汉语的与传统相联系的世俗方向,它软化了由于过于强调意识形态和形而上思维而变得坚硬好斗和越来越不适于表现日常人生的现实性、当下性、庸常、柔软、具体、琐屑的现代汉语,恢复了汉语与事物和常识的关系。口语写作丰富了汉语的质感,使它重新具有幽默、轻松、人间化和能指事物的成份。也复苏了与宋词、明清小说中那种以表现饮食男女的常规生活为乐事的肉感语言的联系。”(《于坚诗学随笔》,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0年版,P50)因此,对于80年代口语写作的倡始者而言,口语写作乃是有着更深层意义的文化事件,是有着“神圣使命”的一种写作。故从事口语写作的人不能将之视为随意、随便、随性的流水式作业,而应该警惕其先天就潜伏着的各种危险,“更有理由保持:必要的审度、提升和敬畏。”(陈仲义《蛙泳教练在前期面前的似醉非醉》,P44)
       以上是针对张德明先生所说的“口语写作从业者众,波及面大,流毒甚广,若不加以冷静而客观的反思和严肃而真切的批判,此种不良风气还将持续地扩散和蔓延,这对当代诗歌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危害性所提出的几点救赎意见,但这也不过是防止口语写作继续下滑和陷入更深泥淖的一些基本基点,希望对不明口语写作的人们能有所裨助。

2014-8-29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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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5 22:16 | 只看该作者
12月24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梁树春诗三首
  
  对影
  
  这两条鱼步调一致
  一个在水中
  一个在水底
  
  吃东西的时候
  它们的嘴
  一个上一个下
  相吻
  
  两只蝈蝈
  
  一个笼一只
  它叫它也叫
  谁也不服谁
  
  天渐凉的时候
  我清理了一只的笼子
  第二天这只死了
  也许是受了惊吓
  
  另一只断断续续叫了一天
  没发现对手
  也死了
  
  白漂子同类相食
  
  我从河里捞来了二十多条白漂子
  养在地板上的水池盆景中
  这种小鱼成鱼才几厘米长
  现在还没长大
  
  它们成群结队游动
  打量盆景的假山小草凉亭和拱桥
  游遍了每个角落
  
  它们争食打死的苍蝇时
  嘴里发出“嘎吧嘎吧”的响声
  它们中间有的死了就被活着的吃掉了尸体
  有的从水里蹦出来干死了
  最后只剩下五条长成了成鱼
  
  一天我发现剩下了四条
  蹦出来了?可是找不到尸体
  又一天只剩下了三条
  我在水池里发现了一片鱼的头盖骨
  
  剩下两条的时候我想:
  这下安全了两条一样大
  谁能吃掉谁呢
  可没几天只剩下了肚子鼓鼓的一条
  
  哦我从没投放过鱼食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6136-1-1.html
  
  西沈诗二首
  
  清早
  
  公园角落的一只白炽灯泡
  像一大滴水
  悬在屋檐上,被一夜北风
  吹成一根冰溜子
  
  西天上薄薄的残月
  漂浮在蓝灰里
  山冈有孤独盘旋的鹞子
  两只喜鹊从屋顶挥翅掠过
  
  2014.11.14午
  
  
  
  一个人老了
  
  一个人老了,格外珍惜老房子
  把残破的桌子和花瓶、椅子和椅子
  摆放在掌心里,客厅的陈设
  只允许灰尘移动
  
  一个人老了,眼中的世界
  只有老房子大。一室与一室之间
  隔着十几载的距离;窗外的风
  一会春,一会秋
  
  他守在房中,如同一个锈迹斑斑
  的水嘴,任由时间一滴一滴地
  在空荡荡的老房子
  流逝,回响
  
  2014.11.20午
  
  http://www.zgsglp.com/thread-329029-1-1.html
  
  花一仆诗二首
  
  《与星光对话》
  
  
  切一块冰,将冬天捂在掌心
  渐渐融化的一汪清澈里
  放进因为期待而热切的目光
  看与火、与六月有关的词儿也伸出炽热的小手
  撩开记忆的一角跳进来
  溅起一片水花
  
  它们红扑扑的小脸,红扑扑的小脚滑动着
  与一颗刚到来的星儿嘻戏,然后安静
  然后托着腮儿,看呐
  星儿开口说话,光的语言透明的舒张
  顿时灿烂了整个水面
  
  词儿们的洁,是被完全地梳理了发辫
  洁净了全身又渐次生辉
  ……这,是我捂化一块冬天所看到的
  
  
  *《诗的呼唤》
  
  如果真诚的真还有作用
  如果不是把一颗心裹得紧紧,系上衣服密集的钮扣而脸上
  让随时可以掉下来的笑容还勉强挂着
  如果真情流出来,不在这严寒里速冻成易碎的薄片然后
  被人拣、被人摔、被人扔到黑暗的深处听一声回响
  如果每一句真知真言不是冲到齿间就减速,被舌头加工
  被双唇摩擦成变了味儿、失了力、没了所指的谈吐
  那么爱诗吧,那么我认定从树后从楼前行来的每一个人
  都诗一样面对花丛露出纯净之颜
  
  如果真正的善不再被欺凌
  如果麦子一样安守于田野,让旧得发黄的阳光流在肩头的人们
  砖瓦一样安守于红墙、螺旋一样安守于轮渡
  或者汉字一样安守于方正,齿轮一样安守于速度的人们
  平凡如大地、宽阔也如大地、渴望也得到茂盛的
  汗水和着爱意流淌、穗头并着心愿成长的人们
  能够得到与付出等量的回报,也能有自己的奥迪奔驰宾利
  而不再被大沿帽、氮磷钾、种种价格里伸出来的黑手反复克扣
  那么,爱诗吧,我认定善良不再皮包着骨头,而是以青春的
  不老的血液浇灌着,已经使生活里的诗面色红润
  
  如果真实的美不再是玩偶
  青春的俏丽不是交给了钞票里的鼾声,十六岁的腰肢
  不是让六十岁的手爬虫一样搂着,搂出哭与笑、痛与乐
  忍与纵、喊与哼的交响;神圣的性不再是爱的方程甜美的一解
  每一处风景被奸污的号啕,矿石和沉睡的魔鬼一同醒来
  流干眼泪的江河直挺挺躺在那里一任污水沉泻……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爱诗吧,我认定美是心里的自然
  是梳了妆待嫁的少女正透过心灵的窗口向外张望
  
  如果真的崇高、信仰、操守都不再是木偶
  不再被一叠钞票所击倒,能够阳光一样出门
  月光一样回家,尽管有影子也明确无误地铺在大地上
  那么爱诗吧,我认定这依然是李白的故乡
  是泰戈尔普希金雪莱埃利蒂斯们转世也要投奔的地方
  是的,爱诗吧。一无所有的人们,因为一无所有
  才像诗一样干净,因为爱心才有的苦恋
  尽管艰难也不回头的,我引以为知己的人们,来吧
  
  20141222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6841-1-1.html
  
  #流派评论#

究竟多少刀才能杀死一条狗
——雷平阳《杀狗的过程》焦点问题管见
文/曾正贤


  《杀狗的过程》(以下简称《杀狗》)是著名诗人雷平阳的代表作,也是他反响最大、最具争议性的一首诗歌。此诗自问世以来,叫好、热捧者甚众,同时也不乏诟病乃至全盘否定者,有的批评声听起来十分尖锐和聒耳。至今,围绕着这首诗歌的各种解读、争论似乎远未结束。随着中国诗歌流派网最近将其纳入《重读经典》篇目,使得该诗又一次被推到激烈争论的风口浪尖上。
  由张力所导演的复调、歧义、多解,是现代诗歌区别于传统诗歌的显著标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一首具有探索性质的诗歌作出不同甚至针锋相对的解读毫不奇怪,正可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笔者亦不揣谫陋,来凑个热闹,就《杀狗》一诗中几个争议最大的问题谈谈自己的肤浅认识,并以此就教于作者及各位专家、诗友。
关于真实性:现实主义还是现代主义?

  对《杀狗》一诗的争论、指责最多的问题主要有三方面:
  一是那位屠夫为何五刀杀不死一条狗。对此,有论者不无尖锐地指出:一个五刀杀不死一条不反抗的狗的家伙不是个正常人,一个非正常的、脑残的行为怎么能具有抒情的普遍性呢?很明显,作者太急于抒情了,为了突出他“人比狗坏”的主题预设,让他所有意夸张编造的事实完全脱离了理性的控制,结果弄巧成拙,事与愿违了。
  二是那条狗在遭到主人暗算后为何不但不逃命,反而一次次回到刀尖寻死。有人质疑说: 你把狗打一下它还会回来,你一次次杀它,它还能回来吗?还有人指出,世界上没有哪条狗温顺到主人拿刀子杀它,它不反抗、不恐惧、不逃离的事情。当一条狗遇到生命威胁,不敢反抗也有可能,但是没有不逃跑的。逃避威胁,这是一个动物的本能。
  三是所谓杀狗的方式方法问题。有人对民间杀狗的方法作了详细梳理,并大致列举出棒杀、吊杀、水杀、闷杀、刺杀等五种主要方式,进而疑惑不解地问道:诗人为什么要在诗中选择最残忍的“刺杀”,并且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强调“这应该是杀狗的/惟一方式”?
  以上问题的提出,实际上涉及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文学艺术的真实性问题。真实是艺术的生命,当然也是诗歌的生命。如果一首诗歌在真实性上出了问题,那么它肯定不是一首成功之作。问题是,我们这里所说的“真实”,究竟是现实主义的“真实”,还是现代主义的“真实”?
  众所周知,现实主义的文艺创作方法,强调按生活本来的样子反映生活的细节真实和典型性的本质真实,而现代派文艺尤其是诗歌,则是重主观表现、艺术想象和形式结构,在诗歌与生活、现实与真实的关系上,强调表现心理真实,即便着墨外界现实,也只不过是通过它来表现人物的主观感受,它是表现、创造,而不是再现,更不是模仿。
  上世纪70年代“朦胧诗”的崛起,以及继之而来的“第三代”诗歌的兴起,宣告肇始于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诗歌的现代探索、改造和嬗变从整体上来说已经基本完成。作为新生代诗人中姣姣者之一的雷平阳,其诗歌的现代特质是毋庸质疑的。把两种不同流派的艺术对真实性的要求混为一谈,用是否符合生活的真实来苛求一首现代诗歌,并依此对其扣以“虚假”、“杜撰”的帽子,未免有些刻舟求剑、缘木求鱼的味道,这是否有些不合时宜?是否太过于轻率、武断了一点呢?
是客观写实,还是新闻话语下的“伪陈述”?

  雷平阳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新闻记者,《杀狗》一诗,在语言形式层面上显然是受到新闻写作的某种启发,五个W(何时、何地、何事、何故、何人)一应俱全,俨然一篇新闻报道。一些论者据此认定该诗的叙事方式是纯客观的,并进而指责它的“严重失实”之处,也就是前文所提到的那三个方面。那么,这种批评,是否符合现代诗歌艺术的逻辑呢?
  如果从语词的指称意义(亦即词典意义)上来讲,任何现代诗歌的叙事都是“非真实”的,即便是当前在诗坛颇为流行的“零度写作”,也并非纯客观的再现。
  英美新批评派创始人瑞恰兹在《科学与诗》中指出:诗歌的语言是一种有别于“科学语言”的“情感语言”,它的功能在于影响读者的态度和情感,其表述未必趋向于这个表述所指称的任何东西,因此,这种语言其实是一种“伪陈述”,诗人创造的是“一种佯信的世界,想象的世界,虚拟的世界”。“伪陈述”只是一种文字的形式,其真假完全取决于文本对读者态度和情感的影响。诗歌语言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其虚似性。
  雷平阳从小生长在乌蒙山区,当地人大多有养狗及食狗肉的习俗。作为一位本土诗人,他不可能不了解狗的习性,也不可能不了解杀狗的多种方式方法。如果从现实主义的审美角度出发,前述某些论者对《杀狗》一诗“真实性”的质疑和指责,并非毫无道理,空穴来风。那么,诗人为何要在文本中留下那么多“漏洞”和“破绽”?是一时的疏忽,还是故意而为之?在这里,笔者不妨“斗胆”作一番“过度解读”:该诗之所以会出现这几处有悖常理的细节,系“伪陈述”的叙事策略所使然,完全出于表现主题的需要,是主体对客体的主观臆想,并由此带来意义上的强制性游移。
  正如毕加索所言:“艺术不是真理,艺术是一种谎言,它教导我们去理解真理。”
丧家之犬到底为谁奔丧?

  《杀狗》一诗中,喻意最深邃、最耐人寻味、也最令人震撼的是它的结尾部分:“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对此,有论者疑惑不解:这条充满悲情的狗到底为谁奔丧?是为它自己,还是为他的主人?
  “诗无达诂”,这是诗歌重要的审美特征,也是诗歌艺术的魅力所在。即便如此,自古以来,人们还是从未放弃过对诗歌意蕴及“弦外之音”的体味和探幽。窃以为,为了尽可能全面、准确一些理解“奔丧”的喻意所在,有必要将该诗置于宏大叙事的历史语境中来考量。
  自从世界上有生命以来,人类和动物就是密不可分的。人与动物共同生存在一个地球上,相互影响,相互依存。就拿狗来说,人类与它的关系源远流长。狗是人类最早驯服的动物,也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你看,一个“伏”字, “犬” 始终不离“人”左右,狗与人是那样难以割舍,它惟妙惟肖地道出了人与狗亲密的主仆关系。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包含了不少“狗文化”的成分,可以说“人道”中有“狗道”,而“狗道”中又往往折射出“人道”。从最根本上来讲,人类也是动物。保护动物就是保护人类生存的环境,就是保护我们自己。假如有一天,动物真的从地球上消失了,那么我们是多么地孤独,人类离最后消亡的日子已就为期不远了。
  人类对待动物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人类的文明程度。
  然而,令我们感到悲哀的是,人类总是通过各种手段保护自己的生命,捍卫自己的权利,却为了自身的利益和需要,一贯漠视动物的生命,肆意伤害动物,甚至不择手段地残害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宠物。你瞧,诗中的这位屠夫,它是多么虚伪和残忍,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利用家犬对自己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它、残杀它。在这里,人性和兽性完全倒置了。从感情上来说,这条可怜的狗已经被它的主人彻底抛弃了,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这条狗是最愚蠢、最懦弱的,也是最聪明、最勇敢的,面对人心的黑洞,它一次又一次走向刀尖,慷慨赴死,仿佛就是为了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彻底撕下人类的画皮,揭穿人类的伪善、残暴和丑陋。从形而上来说,这条狗并没有失败,它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不是这个屠夫杀死了它,而是它杀死了人性,杀死了这个冷血的屠夫。
  这条丧家之犬的消亡,预示着整个人类的消亡。它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人类提前奔丧。

  附原诗:

     
   杀狗的过程
          雷平阳 

  这应该是杀狗的
  惟一方式。今天早上10点25分
  在金鼎山农贸市场3单元
  靠南的最后一个铺面前的空地上
  一条狗依偎在主人的脚边,它抬着头
  望着繁忙的交易区,偶尔,伸出
  长长的舌头,舔一下主人的裤管
  主人也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仿佛在为远行的孩子理顺衣领
  可是,这温暖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主人将它的头揽进怀里
  一张长长的刀叶就送进了
  它的脖子。它叫着,脖子上
  像系上了一条红领巾,迅速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它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继续依偎在主人的脚边,身体
  有些抖。主人又摸了摸它的头
  仿佛为受伤的孩子,清洗疤痕
  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的温情
  主人的刀,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
  力道和位置,与前次毫无区别
  它叫着,脖子上像插上了
  一杆红颜色的小旗子,力不从心地
  窜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
  主人向他招了招手,它又爬了回来
  ——如此重复了5次,它才死在
  爬向主人的路上。它的血迹
  让它体味到了消亡的魔力
  11点20分,主人开始叫卖
  因为等待,许多围观的人
  还在谈论着它一次比一次减少
  的抖,和它那痉挛的脊背
  说它像一个回家奔丧的游子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5068-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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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5 22:17 | 只看该作者
12月25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人骨烟杆

        龙小龙

是一截历史么?抽干钙盐汁髓的时光
近在咫尺。涂满白不白,红不红,黄不黄
噩梦一般的颜色

中间是空的,像上苍为后世留下的镜孔
瞭望烟瘴弥漫的天空
繁星一般的眼神,与你久久对峙

是一只魔笛,让人内心发怵
黄泉路,招魂的乐曲
吹得云层翻腾,掀起一场暴风和闪电

是奴隶制的秤杆,称量天下草芥
灵魂被吸食,青春就没有了磷火的分量
十七岁的命不足三钱

是刀子从活体剔下一根骨头做成的权杖
黑暗的惊恐与疼痛
而我不知该让谁,来宣读阳光的审判?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6&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平安夜

     唐绪东

今夜属于雪   最好把路隔断
然后才能守住夜的壁炉
守住岁尾的狂欢

四个男人在晚上八点脱掉工装
脱掉白天   换上夜晚
20个小时后过圣诞

川东无雪   在坎下火锅
再疲惫也要喝两杯
不谈工作和流程   只摆艳事

其实狂欢就像手中的杯盏
随时倾其所有   不一定是在今夜
在这个跟他们没多大关系的节日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4&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再写告白

        琶笛

对于你的身份,我深知,我一个人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那就从改变我自己开始吧,我尽可能让白纸铺成你的温床。
竖着一支会走路的笔,从山里走到山外。
然后躺在纸张上,听嘹亮的山歌,看美丽的大海。
倾听你讲述遥远的故事,来喂养我心灵的诗章。
即便有一天你突然病倒了,不再回来。
我也要让你--
我的民族
在黎话的召唤中,重新站起来!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1&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何去何从

     杂鱼

一直以来
我就像今天下午这样静坐
直至黄昏偏西,群鸟归林

一句话也不说
一个字也不留,只是坐
坐着,偶尔
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假装我静若浮尘

像那些我割舍不下的
温暖,树叶和血
尽管我不断尝试
花掉整个下午修葺耳朵
可声音遥不可及

还有多少个日
多少个夜
那些漂亮的木质纹理
才能一寸寸刻在窗外的枯枝
还有多少毛发
和苍老的年轮

我不想我的余生就这样度过,
为此
我宁愿假装
鸟儿叫了一整天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8&fromuid=53871

#流派评论#

                                         持不同见解的“无名氏”
               
                                  ——读沪上敦腾组诗《上海印象》
               
                                                  宫白云

       在当下诗界,老牌资深诗人沪上敦腾一直处于边缘地位,这或许与他“面目全非”的与“正统诗歌”相去甚远的诗学主张与诗写有关?也或许是他不事喧嚣的淡泊品质与个性坚守?但无论怎样,他都是一个坚持自己的独立思想者与写作者,正如他在《上海的落日》所写的那样“上海是上海市/我们是无名氏”。我延伸一下另解,诗界是诗界,我是我(不一定恰当),但这恰好也说明了他的独树一帜。尽管他与他的诗歌一直处于一种“模糊地带”,但他绝不冷漠也绝不孤独。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他的诗歌也被带到亮光之下,这个博客“活跃分子”拥有大量的诗歌“粉丝”,他不仅以他惊艳的表述形式与魔鬼般的修辞和诗性黏度让他的诗歌总是脱颖而出,让人一见难忘,一看再看;更以他的敏锐、睿智和对现代诗歌的良好把握三言两语给予诗友的诗歌创作以建设性的评价与意见,赢得了众多的网上拥趸者。他对诗歌天生的诗性上的直觉和天才的洞察让他的诗歌很容易进入别致宽阔的视野,虽然内涵上隐蔽的东西需要一窥再窥,三探四探,但或许这正是他诗歌的魅力所在。诗歌不仅仅只是感官的所见,更是内里的探求和思索。美妙、深邃的东西需要一而再的回旋。
  与许多直白、直露的诗歌相比,沪上的诗歌内含虽然不易辨别,但绝不是晦涩难解,许多诗友热衷于解读他的诗歌是因为他的诗歌所具备的迷人的气息与丰富的涉猎还有广泛的视野,可以让人在“误读”的途中一误再误。我始终同意一些人的说法,认为经得起误读的诗,才算是有格局有魅力的诗,一个经得起误读的诗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博尔赫斯有一句名言,伟大的作家都是经得起误读的。尽管这些年我网上阅读量在逐渐庞大,但对一些人的阅读兴趣从未“转移”过,因为阅读他们的作品可以让我领受最敏锐的感觉,欣赏到最独特的景观和最魅力的表述,体验我所抵达不到的诗歌语境,比如沪上的作品。虽然对沪上本人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记得有人说,要想了解一个人,就去读他的诗。沪上博客的简介也说“本质上我们都是自己的隐喻”。几年来,也盲目地误读了很多诗人的诗,也包括沪上的一些诗,无论是评论别人的还是评论他自己的,沪上也都给予了高度评价与宽厚的理解和谅解,今天读到沪上的这组《上海印象》又不免跃跃欲试起来。因为无论“旧时”与“现时”的上海之于我都有一种“沉醉”感,而沪上的这组诗挑起了我对上海那根“沉醉”的神经。记得2010年单位组织去上海参观“世博会”,对这个梦萦的大都市走马观花了一番。深感行走是一种人生经历,乐趣在于发现,在于机缘,为寻找心仪的景色行万里路是行走的境界。而诗写就像幸福,是某一瞬间某一刹那的感受比其它时候更明亮,它蕴含着写作者自身对万事万物的深刻理解与观察,它可以越过狭窄的生活空间,升入广阔的精神境界。总之,我想,诗歌写作的高妙,不在于诗歌技艺地如何精湛,它在于面对人的内在心灵时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幽微的震颤,这种震颤让你不由自主地进入而不是轻而易举的绕开。我读沪上的这组《上海印象》就有这种感觉,似乎从头到尾都被一种幽微的震颤感所缠绕,心绪不由自主地随诗歌的语境、意境而起伏。
  沪上的《上海印象》写得奢华迷离,弥漫着物质的芳香气息,就像物质的“大上海”本身,“白茶,碧螺春,生抽里的蚂蚱,/上海的奶油小生,暗拥雄冠神州的性耐力。”……“黄酒温煮,要摆姜丝或话梅,/点菜勤点水晶虾仁,外婆红烧肉,夯实,无交头。//鲥鱼不语;香水漫出锁骨。/白玉兰凋谢的日子,炒股人温习法规及外语。”(《上海印象》)。如此的物质状态当然是起于一个可以同等享受的前提,看得出,诗人在“大上海”的物质生活是滋润的,但为什么诗人要把这首诗的诗题冠以“印象”?从阅读沪上的诗文中知道,沪上并不是上海人,只是客居在上海很多年,而在这个客居过程中必然有过一些弥足珍贵的瞬间,但又因为各种距离,也必然会有一些无法跨越的现实与理想之间存在着的鸿沟。这样的鸿沟其实也存在于精神层面。做为一个身在上海的“异乡人”,物质的上海提供给他的也仅只是物质的印象,而他对于上海物质的感受,也仅仅只是释放他某种物质的情绪,表达了他与物质世界的一种同构关系。但是如此的关系究竟合不合他的胃口?对诗人来说,大上海除了给他带来物质的满足外,同时也给他带来一种精神的“疏异”感,“黑夜意味着资产阶级最初的府上/华灯初放,迷乱或者颠覆,菠菜中的铁矿/沙丁鱼游弋的十字街头/激动不可更改什么(《在上海,但是看不到海》)。上海从来都是一把裁纸刀,裁出等级的界限,泾渭分明,诗人置身其中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什么样的鱼,还是要回到什么样的趣味中/水很深。但是根本看不到海”(《在上海,但是看不到海》),我们从诗人诗中释放的信号辨识到即使他把自己的物质生活照料得很好,心中仍然是空洞的,他所有的体验、冷眼旁观、失望与痛彻都不过是想要在一种深中找到深,而现实是“水很深。但是根本看不到海”。上海是《后现代主义的上海》“……天空很怪异,转眼间长出蘑菇云/他空腹进入红房子西餐厅/熟悉的街道骤然变得有些陌生/多出一道喷泉,他瘦得像根牙签/面对一茬茬新鲜出炉的绿色食品/拨通手机,他想从中抓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后现代主义的上海》)。在沪上所描绘的“后现代主义的上海”中,荒诞的语言与荒诞的现实就这样奇妙地重合起来,而想要抓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诗人对上海寄予的奢望,我们从这种卡夫卡式的诗写本身读到了诗人对上海隐含的情绪与隐蔽的批判,这是沪上的智慧。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沪上之前的博客昵称为“到智慧里结局”,用到他的诗歌里我觉得更是恰如其分。
  有人说诗歌是隐喻的艺术,我很认同此种说法,而沪上显然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他的诗歌才写得那样透彻而宽阔。诗不是靠所谓的真实在起作用,而是靠抓住你心灵的某种东西与惊奇,这些靠了什么?靠的是内在、精神、语言与隐喻的完整与完美的结合,而沪上的诗歌总是把这些元素处理得恰到好处。就像这组诗里的《上海,玻璃之都,稻草倾城》:“……半截残阳如眉/耳畔响起稻草破土而出的唰唰声/全世界的优良品种,到此聚会;/稻草是一位贵夫人/从橱窗一直种植到卧室的古典衣柜,垂吊于梦的边缘/贵族引退,后花园的蟋蟀孤鸣/空馀的洋房数易主人,玻璃插进失衡的掌心/伤口愈合得飞快,一如落地窗前长出的象牙少年”。这种超现实主义的玄想一经与上海独有的元素结合,便一举改变了事物原本的形象,而转变成特殊的隐喻,而这种隐喻又为诗人提供了画谜般的语境,最后在不可止处戛然而止,让人在惊悸中进行反刍。这也是沪上诗歌中最为魅力的东西。
  沪上诗歌另一让人称道的地方就是在不可为的地方可为,不可能的时候可能,既让你感觉荒诞又觉合情合理,他就像个精灵引领着你的思维,从不主动给出答案,许多的留白保持着令人无可捉摸的空间张力。罗勃特·勃莱说“一首诗的魅力在于它始终被精灵占有,这样,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都领受到一次暗水的洗礼”,从沪上的这组《上海印象》不难体会这种“暗水的洗礼”,如他的这首《上海梅雨,清空》:“上海梅雨,清空/在上一场雨和下一场雨的间隙/发生了革命、情爱、世纪的更替/霞飞路处世不惊,独领时尚的风骚//晚风携带着浓郁的香水味/许多人仿佛一个人,打着洋伞,穿过/比身体更扎实的浅灰色石窟门/点上蜡烛,将寻常的晚宴推衍得如歌似泣/石榴裙下,是戏剧,钟声,知行合一的鸟鸣/雨的指针是黑夜的长发,围绕理性的轴/旋转,飞奔。十八岁的少年,打靶从不脫手/弱冠之年便拥有一颗追求效率的朴素的心//雨淋透了摩天楼周身的玻璃,仿佛是为了清洗尘垢/又仿佛是为了灌输一个浅显的道理/江山有思。萌芽的火苗,要求都不过份/夜半有一个相知的人陪伴,浅酌,听曲到天明”。此诗中流淌的一些自然的东西反映了上海对诗人无形的渗透,它们就像那一场接一场的雨水,清空了再来,反复的过程中,暧昧之境成为最好的选择。诗人仿佛意识到一个人要想活得真正滋润,不仅是要理顺好与城市的关系,还要理顺好与自己的关系,那就是在缓慢的时间长河中得以完整保存的纯粹——“夜半有一个相知的人陪伴,浅酌,听曲到天明”。诗人依靠了他对内在生命的信任,在异乡和故乡之间开辟出一个“暧昧”之境供自己冷暖。
  另外,沪上这组诗依然保持了他对语言的一贯信任,他的语言无论别人怎么模仿都只能是东施效颦,他的语言总是与隐喻粘连在一起,更与叙述保持互文的关系。他的语言从不写得太大、太满,也从不写得太重、太实,他总是能够举重若轻,随意地变化万千。他的诗歌就是一座语言的奇峰,我们来看:“上衣口袋里装着牛毛细雨。下一站是地铁/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面生铜锈”;“……霓虹灯。暗夜张开的嘴唇,向咖啡和烈酒致以无尚敬意/惊愕的诗人,只能与侦探在热气腾腾的十字街头,交换悲剧的美”(《上海,始于傍晚的街道》);“初到十六铺,雾夹雨,街道灰白/江鸥巳遗失口含的橄榄枝/无人鼓掌,/因为商业领袖和大亨登船弃岸/同行的还有候鸟,戏子和形态各异的折扇/我对旧事物情有独钟/深知一八九八年的十六铺是一根晶体管”(《上海,上海》);“路慢慢。神缺席。人遭殃/玩伴青涩,在月亮的针孔里穿针引线/触及经验的神经末梢,闪电区/雨吿别蜥蜴倒垂的午夜。/蝙蝠成为硕大的缄默都市的最后守望者/谁的笛声/令我预感不祥,提心吊胆一一/‘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许个别的心愿吧’/车过黄浦江,河流鳞光翻滚/空中挂满风的针头/每一条街道呈现令人不安的碳青色面容”(《上海,上海》)。沪上以他无限的语言流蕴把新旧“上海”一网打尽,展示给读者一种极有说服力的赤裸裸的热腾与凋蔽,并溶汇了人文风貌与历史深度在其中。
  诗人对于“上海”的这组诗写貌似在穿越“大上海”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实际是在穿越自己无蔽的心灵。他以一个客居者的身份,以另外的、熟悉的、陌生的角度打量着上海,打量着它的表象与内里,他的风貌与风骨,诸多的不适和疑惑,在场和衷情,洞察与思考让他对身处其中的上海生发出“落日”般的箴言:“上海是一堆建筑和奢华地标/我们是潮湿地面的浮光掠影//上海是一张白纸/我们是纸上的铅笔字//上海是一代名妓/我们是里弄深处的隔代琴声//上海是海市蜃楼/我们是茫茫时空的舶来品//上海是伟大祖国的客厅/我们是狐步诡异的灵魂//上海是驿站/我们是火车运来的洪水,命贱的农民工//上海是首尾不见的庞大森林/我们是霓虹灯下的直肠,闪电中的蚯蚓//上海是魔咒/我们是月光下的童谣,母亲膝下的孩子//上海是上海市/我们是无名氏”(《上海的落日》)。
  好比浪涛拍打峭壁,每一次的拍击都不是上一次的浪涛,但峭壁还是那块峭壁。正如上海依然是上海,而“无名氏”却浪涛般前仆后继……尝试在越来越暗下来的黑夜站到亮光下。
                                                     2014-12-21于辽宁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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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6 20:27 | 只看该作者
12月26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落叶,已经退到了视线之外

        立雪

阳光败下阵去,田野
在北风的
阵阵吆喝下,纷纷举起白霜

落叶,已经退到视线之外
留下的草木
喂养不了,曾经的虫鸣

红尘业已冷却,但我还是
不停加衣
去暖当年,签在枝头的誓言

只希望那些,迎头而来的雪
扣留我时
不要去碰,捂在心里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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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与儿书

        花一仆

敲一声键盘听一声响
为你送出平安夜的祝福。这是你的平安夜
却先一步到达我的手边

San Francisco,此刻该是清晨
我想把这夜敲碎了,一块儿一块儿寄过去
也要12小时,恰是你需要的

先不要怪咱家的冷,咱家的寒
五千年的夜,也有太多星和月照亮的事物
比如女娲石、比如李白的酒盏

当你打开第一个神话,也来补一补他们的天
他们的天也漏了,先是降灾给伊拉克
现在降灾给乌克兰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缺少平安
以至于整个国家都荷枪实弹San Francisco
这样的夜晚,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全

当你打开第二片夜,你会见到明月
对影成三人呐,和你李白伯伯喝酒
我醉也心甘

打开第三块夜色你会见到霾
不要紧,那不过是赵子龙出征的硝烟
胜一场,进一步,就会收获蓝天

不要紧,一切都不要紧,我身体很棒
吃嘛嘛香,只是愿你在San Francisco
打开每一块夜,都能读懂家乡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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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读辛波斯卡

      让青

万物静默如谜,在这山庄里
冬至的夜晚。我静静地读你——
辛波斯卡,或许期待
再一次“不期而遇”

我们无拘无束地寒暄
说老虎啜饮牛奶
说鹰隼行走于地面
说鲨鱼溺毙水中……

然后,独自漫游于你的丛林
那些属于你的“写作的喜悦”
“一见钟情”的美丽。我不相信
“我们的人,相互都不会交流。”

于是,我记住了那座墓志铭——
那个逗点般的,一个旧派的人
当我们挥手告别,我会掏出计算器
思索彼此的命运……

哦!辛波斯卡,我们幸运极了
又逢冬至。一切都将结束
或者开始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9&fromuid=53871

#流派评论#
              
                         梁小斌:“朦胧”之后的“朦胧”

                                                         史秀杰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朦胧诗的突然出现,颠覆了人们对传统诗歌的认识。1980年10月,《诗刊》推出了第一届“青春诗会”,参加者大多为朦胧诗人,北岛,顾城,舒婷,梁小斌等人名列其中。梁小斌,安徽合肥人,1954年生,朦胧诗代表诗人。他的诗《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雪白的墙》被列为新时期朦胧诗代表诗作。
     朦胧诗是70年代末伴随着文学全面复苏而出现的一个新的诗歌艺术潮流。它之所以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与当时的时代背景有关。1976年,文革的结束是个的意识形态的转折点。在此之前是“假大空”式的“文革”写作,文革之前的“十七年间”诗歌写作是以传统抒情为特征的写作方式。“十七年间”的文学所走的是平缓的传统抒情之路。之后经历的文革写作完全丧失了文学的价值和意义。70年代末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一批年轻诗人在经历了文革的阵痛之后开始对文革反思,带着个体自我意识的觉醒,以独立的思考价值崛起于诗坛。
    所谓的朦胧诗,其实就是采用整体形象象征的手法写出的含蓄的诗歌,它有别于之前的直白式的空洞抒情,它以“叛逆”的精神,为诗歌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梁小斌以《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雪白的墙》两首诗歌确立了他朦胧诗的地位。因此,我们在谈论梁小斌的时候总把他与这两首诗联系起来。北岛,顾城,舒婷三人在朦胧诗的写作中都留下了鲜亮而又让人难忘的句子,如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舒婷的“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梁小斌虽与这样的句子无缘,但其主题的鲜明性却是不可比拟的,比如《中国,我的钥匙丢了》的主题意识就十分强烈,仅此一句话就可把一个时代的困惑与迷茫跃然纸上。正是这种强烈的主体意识使梁小斌的诗歌有别于其他诗人。
    在经历了三十多年后,回首再看朦胧诗的诗学价值已经意义不大,但在当时它的出现却是推动了中国现代诗歌的发展。朦胧诗之所以很快衰弱下去,一是朦胧诗内部结构的松散,缺少诗学理论的建立,随着诗歌的发展需要已经无法撑起这个诗学理念。二是因为80年代之后,一大批诗人在诗歌创作上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从而超越了朦胧诗。因此朦胧诗时代成为了中国现代诗歌发展的一个过渡期。
     朦胧诗是评论家定的,且是在争议中得到公认。梁小斌自始至终不承认自己写的是朦胧诗,朦胧诗给人的感觉晦涩难懂,前提是人们读惯了直白式的抒情诗,现在在看朦胧诗已经不难懂了。而梁小斌的诗歌在当时也没有什么难懂之处,也就是说他的诗歌并不朦胧,之所以把梁小斌列为朦胧诗人,一是因为他是那个时期出现的,他的诗歌中有反思的成分。二是因为他和其他的朦胧诗人反应的主题一致,都是个体的英雄主义在诗中确立个体的自我,当然这种个体的自我有时也是隐喻的“我们”。
    梁小斌的诗歌是不是朦胧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梁小斌的诗歌写作的独特性,在多数朦胧诗人以坚定的语调进行呐喊时,梁小斌以他温和的语言气质、低缓的语调表达了一个诗人对时代的忧虑,这种看似的柔和却蕴含着坚定的力量。梁小斌的诗歌喜欢采用儿童的视角,语气也是儿童的语气,他喜欢把他的发现通过孩子的语言来表达。关于这一点,著名诗人,诗歌评论家沈天鸿先生在梁小斌的诗歌评论《独到的单纯》中已有准确的表达。梁小斌的诗歌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叙事的运用,你看: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
                                      那是十多年前,

                                      我沿着红色大街疯狂地奔跑,

                                      我跑到了郊外的荒野上欢叫,

                                      后来,我的钥匙丢了。
这种运用给人带来阅读的轻松感,失缺的却是诗歌的哲学意义,思想的单一也十分明显。(《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雪白的墙》的思想就单一并且没有独特性,仅仅是当时中国的群体认识(它们在读者中获得的的成功,在于意象同时也就是表达方式的独特),以及其主题即表达的思想情绪是当时国人普遍的思想情绪,加上相对于朦胧诗的“晦涩”的优点表达的明快易懂,从而获得了广泛的共鸣。——沈天鸿)
     梁小斌在意象的建构上也有它的独到之处,他喜欢选择一些微小的事物进入意象,他的意象十分透明,他总是以叙述的方式倾诉,把思考的空间留给了读者。他的语言很流畅,如《大街,象自由的抒情诗一样流畅》  《你让我一个人走进少女的内心》     80年代以后,梁小斌的诗歌写作变化很大,与朦胧诗歌写作有着明显的差别,特别是90年代以来,它的变化是惊人的,从他的诗歌中你根本看不出他曾是一个朦胧诗人的写作背景,这一点,梁小斌有别于其他的朦胧诗人,当其他的朦胧诗人还保持着朦胧诗的写作风格或者变化不大的时候,梁小斌已彻底摆脱了朦胧时期的写作风格,以一种全新的语言方式和思想内涵进入我们的视野,尽管他发的作品不多,但每一首作品都堪称精品中。因此,说梁小斌是一个能与时俱进的诗人是十分准确的。
    梁小斌后期的诗歌着重于思想的挖掘上,从他的思想笔记里可以看出,他对思想是有研究的,依然是从日常生活入手,把一些日常所触及的事物引领到诗歌之中。他所表达的东西已不再是单一的思想所指,而是让思想不断的变化,又在不断的碰撞中形成新的思想,从而使他的思想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在梁小斌所有的诗歌中,影响最大的是 《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雪白的墙》,而我个人认为写得最好的还是《两种温暖 》,在这首诗里,语言与思想几乎达到了完美的融合,他不仅挖出来事物内在的意义,也把人相对于事物之间可能存在的思想呈现出来,智性的语言穿插到叙事之中,获取的是诗学价值和思想魅力,这种写作具有的艺术特征鲜明而又生动。
     对于梁小斌的诗歌评论,沈天鸿有几句是这样写的: 当年并非真正朦胧诗人的梁小斌,在朦胧诗退去之后,却真正成了“朦胧诗”诗人,这是一个奇特的现象,但他也正是以此将自己与朦胧诗之后其他以形而上的思辩为个人特征的诗人及诗歌区别开来。
  2005年梁小斌荣获年中央电视台首位年度桂冠诗人。“一个磨难时代的诗歌童话,他坚韧而坚强地持续写作,在生活的边缘依然把诗歌完全融入了生命的状态。……梁小斌诗歌中蕴涵的深情和智慧,是近15年来汉语写作历程一个多棱面的见证,更难得可贵的是,这样冰块一样生活着的诗人,通过自己卧薪尝胆的努力,恢复或说绵延着一种纯粹,高贵的文学理想:以透明消解阴晦,以深沉埋葬浅薄,以少战胜多。”——这是年度诗人推荐语,是对梁小斌的客观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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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7 22:30 | 只看该作者
12月27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安静(两首)
  
         陈克

我有小世界的安静,就像现在。
冬已寒至零度,雪花也不曾打扰。
清冷的街面,常常迎面打开的
是一个人的空旷。
在岁暮幽闭,收拢翅膀也是可以飞的。
但现在,我只想安静。
我吸着一支白沙香烟,
淡淡的烟雾正是白沙洲的白雾。
江西的白鹤在二十年后
从四川飞回了湖南。
这蒙昧的烟尘散去,或然轻于一朵雪的滑翔。

      韭菜

在霜染地,割来韭菜,
这是否算作残忍。

老太太的手指冻成胡罗卜状,
她蒙霜的刀子,是否残忍。

她在寒风中叫卖,
韭菜快蔫了,这是否残忍。

我有我的善良,
但只能用钱去与之交换,
这算不算残忍。

如果,她不是路边的大娘,
而是我的亲娘。

即便寒冬落泪,
这算不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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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加油站(两首)

     江浸月

祖国,像这样一个
从不插队,从不闯红灯的车
是值得加油的,像我这样一个
遵纪守法,从不讨价还价的人
也是值得加油的

驰骋在你辽阔的胸怀里
我们青春激昂啊
请问加油站有美女吗
没有。
请问有热开水吗
对不起,没有。

    汽车旅馆

汽车旅馆
总有一盏陈旧的灯
可以看见滴血的天花板
可以听见马桶里传来的声音
还可以在电视变成雪花后目睹
一支手爬出来

他焦急而忧郁地等待
这一切为何还不来
窗外疯长的荒草哟
仿佛今夜就要勒死他

他还假设了热乎乎的老板娘
十八岁那年羞怯的情人
那些年寂寞的青春哦
多少人为你救苦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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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希望集~诗歌在人世的荣誉
   
      滴水青松

有一个渺小的工人
写一封信给一个伟大的诗人
并附上小诗一首
他对这个诗人说,
我只看好你几首诗
可为啥你得奖数超过你的作品数
不要看太多虚无缥缈的荣誉
于现实的生活链接不到真实
所以在得意时你也还要学习

诗人大怒,不相信
他按照工人的意思
写了平生认为最得意的新作署名工人
同时把工人寄来的无名小诗署名诗人
同时发表出去     后来
诗人发表工人的诗
得到几十个奖项和翻译成多国文字
而他自己署名工人的诗被退几十次
躺在时光的角落里沾满岁月的尘埃

后来,诗人和工人成了好朋友
他们共同学习共同生活
没有人知道,新兴的那个
署名“真实生活”的写诗人   他的文字
在诉说着
两个人的感动   和
一个世界的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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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面具店

     子晨

当我悄悄的走进去之后
阳光就歇在了店门外的台阶上
我刻意拘束自己
不发出一丁点儿吵醒安静的声响

冬日下午,阳光是橘黄色
很多张白晰的脸,被寒风点缀
走过面具店门口时
他们的影子被割成安静的两半

面具店老板坐在阴暗的角落里
向每一个进店的客人微笑
他们不停的挑选
不断寻觅适合自己的那一款面具

我依旧保持着固有的姿势
没有发出声响
只是默默的看着门外的阳光
又高出了一级台阶上去

        盲

从居住的出租屋到上课的教室
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晒晒太阳
我看见阳光举过高耸的楼顶照过来
透过敞开的街道照过来
也从某户人家的玻璃窗上照过来

拐过街角,影子已蹿出老远
蹲在尽头等我的脚步
它一边撵着走在前面的风
一边又使劲拽扯着我单薄的身体

经过理发店,我看到很多绿色的头发
像极了春天原野上的草地
一块块巨大的广告牌上
写着两个陌生人的爱情
和建筑工地上那个刷漆匠的心事
破旧的山寨音响唱出
同样破旧的山寨音乐
的山寨音乐

整个冬天
就这样被他们唱得越来越冷

       逃离

他在房间里点燃一支烟
打火机的火焰让屋里的黑暗
暂时清醒了一下
而后又依旧归为黑暗

他是多么想出去走走的
那些商店里的音响  声音清脆
汽车沿着黎明的曙光急驰而过
再远一点,工地上的起重机
向他伸出强壮的臂膀
他是多么想出去走走的

突然他在转身时听到了声响
砰,砰砰,砰砰砰,节奏感鲜明
一只灰色的飞蛾在窗外拍打着玻璃窗
企图从透明的黑色中穿墙而入
虚无的风助长了它的嚣张

他停止了吸烟的动作,死死盯着
他想要逃离黑暗
而一只灰色飞蛾却拼命想进入
他想要逃离的世界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0&fromuid=53871

#流派评论#

                                 读几首女性特点浓郁的诗

                                                                风之子

以下选取的诗歌作者笔者均较为熟悉,按谢非老师的归类法,几位女诗人的诗作,我以为可以将她们划归为智灵性诗歌书写者。人人都说,女性诗文小家碧玉,思维宽度狭窄,理性思考不足,有此看法的读者,当你浏览完下列几首现代新诗之后,我想你们会改变固有的看法,不是吗?疑惑?那就请你们点上一支烟,或是冲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坐下来慢慢品读她们的新作吧!

 《我的身体里有很多种爱》 
  作者: 衣米妮子

  我提着花裙子奔跑炫目的红在天空燃烧
  之后会坐在落日里安静的像颗柿子树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也许会淋雨
  湿淋淋的空气散发着清新的柠檬味
  这个时候你若把我放在一幅山水画前
  我就会轻轻地绿轻轻地再加点黑
  就会画出莫兰迪的瓶子如果你把我涂上紫色
  我会立刻回到四月仿佛一株盛放的丁香
  使整个夜色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如果你突然地吻住我那花香就会蔓延到我的嘴唇
  随后遍及全身:噢,好香啊
  我的牙齿也是香的我的血液也是香的我的情欲也是香的
  当你的眼神覆盖我就会有各种花香窸窸窣窣落下来
  我的舌尖会尝到一种浓浓的香甜在我的皮肤下
  在我的身体里生长出很多种爱
  风一吹就增加了夜的重量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a39af40102v6na.html

    【荐读.简评】

       很久以前就想过给衣米妮子写点什么,但总是无从下笔,并非我对她的诗阅读不够深入,而是她那博客里那张倚栏半遮面的模糊影像,一双忧郁的眼睛,都在暗棕黑色的阴影里,眉宇间隐含一种神秘的微笑,仿佛她俯瞰的一切,如一页拖曳的羽毛,在蓝天的背景下,呈现出盛放的丁香一样色彩。“夜色长空,我与孤独拥簇而眠”——这是我今晨偶遇一首诗的起句,正是它,诱发了我对“莫兰迪的瓶子上那朵紫色”花朵的好奇心,散发着清新的柠檬味的奇花异朵。
       与两年前相比,衣米妮子的诗多短小,精致,即便是组诗,构成也是短句的多,而这首诗,绵密的长句占据着整首诗篇。
散文诗化处理,在意境的铺排上,这首诗显得非常地别致,作者语言急促的气息,压迫着读者快速移动的眼睛,难为阅读者们了,你根本没有回味而思考语言背后意义的时间,你只能开启你的超级大脑,快速扫描文字传递给我们的基本元信息,不过我还猛然就感受到了,风一吹来,夜的重量真的就更加地重了。
       绵密、抽离、脱胎,可为这首诗的最好注脚,“你突然地吻住我那花香就会蔓延到我的嘴唇”,只要人间有很多种爱,衣米妮子的身体里就有多少种爱。诗歌写作的过程就是一次次写作这人生层面彼此关照的过程,提着花裙子奔跑的花朵,她的天空一定是明丽、健康而向上的,而爱,以至博爱的情怀,已将妮子整个生活与生命空间妆点,尤如一幅山水画,画里画外,炫音奏响,花香沁沁。

  《融化(2)》
  
           文/ 紫穗穗

  冷。
  莫名之冷,扣心扉。
  天空尚未下雪,心空飘起雪花。
  而且越飘越密,插不进话。
  裹住的心,白鸽一般,缩进胸膛的巢穴。
  一个我站,一个我坐,一个我左右走,一个我
  落进缄默。煤灰一般,望着亚麻的天空。
  撕碎它,对!用冰冷的寒风
  撕碎它。一种感情,没有第二个天空。
  我要落在你的身上、落在你的身上融化啊!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1dcf690102vgwz.html

    【荐读.简评】

       一个“冷”字跳入我的眼睛,刹那就被其冻伤,真有这种感觉,豪不夸大其辞。
       认识紫穗穗,还是在中国诗歌流派网里,她的那些从生活、写作之中,析出的有关文学、人生的深入洞察,冷静、沉迷而祥和,秀丽的眼目,透出一种自信、独立、高雅的冷艳之美,也许是她曾经当过模特的缘故,文字里也显得挺拔、妖艳而妩媚。
       这首《融化》之诗,整个语境,呈现出一种“极度深寒”的情景,冷静的叙述,暗里却露出锋利的剑刃,这是一种心像,更是一种由此景转换为它景的形象思维的延递。生动的通感现象,布满作者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冷,没有具体的形象,但你却可以体验到寒冷给心脏带来的负担,带来精神上情绪的变化。我们可感知到,此刻穗穗的胸腔都要爆裂的镜像,“撕碎它,对!用冰冷的寒风/撕碎它。一种感情,没有第二个天空”。如此冷峻的言辞,已逼迫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心生胆寒,唯有身处四面包围而来的冰冷的寒冷场域,才是作者希望飞落的栖息之所。抽出虚空的像,而将自身移情至寒冷的时空,我不得不刮目相看紫穗穗的诗写技巧,冰清玉洁的女神形象,已然塑造完成。
     
  《夜戏》
  
        文/ 张洁

  嘲笑了一通她们共同讨厌的人
  又骂了一会儿骗子
  初冬的夜降临了,大理石一般光滑
  冰凉
  草台戏班的强音似乎硬要刮下些什么
  碎屑,操东北腔的笑星们
  自轻自贱,相互辱骂,赢来阵阵笑声,和掌声
  观众是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的,和晚归路过公园门口的人
  他们随时准备离开,只是远远地,冷冷地看
  直到免费礼品被搬上舞台

  20141126晨,草于桃花庵。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491f0a40102vdch.html

     【荐读.简评】

       张洁的语言,已经淡化了作为语言成为语言的成分,而成为了刻画动态情景的画外音。让语言成为音乐,成为画布的颜色,这是张洁的本事,也是灵性所致。张洁的诗作一般都不长,喜欢使用短句,讲究字、词、句间小结构关联,诗意转折在句间就已完成,和男性诗人棱角爆裂而刺目不同,她在诗写中的顿挫感来自整体结构,擅长煽情的小资情调,节奏跳跃、语感清脆、语调散漫,语序张弛有度,常常从一句地方俚语,或是一句娇嗔引出一串串笑声,偏爱戏谑、挪喻、正话反说的反讽手法,致使她的诗作呈现无性别特征显像的二元特征,思维认知系统和言行高度一致,既内聚又排他,既细腻、活泛,而诗与思又绵密繁复,性格爽朗、大方,生活态度积极向上,催人奋进。
       不为诗的诗,平素的语言之间,凸显真性情,轻灵、涤净,不落俗套,柔中有刚,刚柔相济,轻声细语中,灌注有炽烈的情感,燃烧着她自己,也烘烤着读者的心。
       当我在阅读《夜戏》这首诗的时候,惊异于我牙根就没有觉察到我在读诗,而是在观看一出地方舞台上上演的人间喜剧。观众报着极高的渴望而来,想看东北喜剧小品的精彩,然而却失望而归,这不算什么,但你还得留下来受尽听觉与视觉的折磨,每人一份的散场礼品提前离开就没有了,两难选择,要么继续观看,受尽台上操东北腔的笑星们的蹂躏,要么离开放弃礼品。这无形增添了比台上表演更喜剧的成份,这是张洁式语言表达方式,嬉笑中完成讽喻的目的,但雁过不留痕迹,这也是张洁娴熟掌控的。

  《当我失眠,夜晚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作者:小西
  
       叶子掉下来
  
  白霜降下来
  更多的词语,折断诗人的翅膀
  决绝地落下来。
  
  大风,正在打开秋天的腹部。
  它肯定发现了我
  在岁月的河流上疲惫地奔跑,消失。
  
  菊花开在冷雨里。不断地蜷缩,低头。
  如果尚存温暖
  我一定是棉麻的一部分
  粗糙,有密集的小洞
  被某个人紧紧握在手中。
  月亮是贫穷的,只有指甲那么大
  它并没有照亮什么
  而我有宽大的床。无边的黑暗。
  当我失眠,夜晚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44ab030102v5v9.html

      【荐读.简评】

       小西的诗读得不多,仅限于网络诗选平台上展示阅读的部分,吸引我多次驻足阅读她诗歌的地方,在于她那曼妙飘逸的语感,一种经验色彩感知的能力,来自写诗之人对整个大自然的憧憬,直感与通感,始于生活经验,而出于神性体验,这是很奇妙的地方,有不少写诗之人,操刀笔墨忙碌一生,也许根本就闻不着“灵气”这颗千年灵芝散发而出的清香味道。
       “叶子掉下来……白霜降下来/更多的词语/折断诗人的翅膀/决绝地落下来”,感于一片片怅喏乘机落下,这都是地球生物生命存在的自然法则所造成,叶子终将要枯萎、下落,这是规律,而不再为了面对生命之物的掉落,反观自身的处境,就要以顽强的自信心,坚信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在存在里抒写存在。而急需让人紧紧握在手里,正是存在本身,活着的意义,就在于诗人在面对世事沧桑,而坚持抒写人生的人,当我失眠而睁着眼睛,再黯黑的也将失去存在的意义,决绝的言辞,构建磐石般的诗性张力格式塔。

  《我又一次想到乳房》
  
          作者:青小衣
  
       我承认,我是一个健忘的人
  轻易就忘记了手术刀上的血迹
  和胸前缠裹的绷带
  忘记了那些站着躺着的铺天盖地的白
  
  我只记得,那个春节
  窗外,格外的热闹
  病床上的耳朵,不肯放过一阵爆竹声
  和锣鼓的喧腾
  
  我只记得,儿子告诉我
  他做梦了,梦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那里很黑很冷
  我记得他恍惚着眼神对我说
  
  就在昨天,远在台湾的老公
  问我需要什么,乳房又一阵疼痛
  我沉默着,需要点什么呢
  或许,我最需要的是一只手轻轻地抚摸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908a9f80102eo5r.html

      【荐读.简评】

       记忆中的小衣没有这么大胆,也许只在生活中是这样,而在文字表达上,却异常地放开,东北严寒的冬天,促使生活其间的人们向往南方的温暖气候,地域特征往往造成一个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心情发生改变,当她心中潜藏很久的那头“小兽”冲破禁锢,夺路狂奔之时。
       这首诗和三年前写《与爱情有关的一组短诗》不同,玉上烟曾说我的读评文字很感性,不错,我以为直觉性的第六感官认知效果,对我本人来说,是一种自己可操控的阅读手段。青小衣诗写无论在表达方式方面,还是所选取表现内容上看,成熟、练达了许多,巧思、清新的笔调,变得厚重、幽深,对生命存在的拷问也掷地有声,词语破碎之处,带来北国铺天盖地的白,生活多舛,常常捉弄人的脑神经,一顿可口的餐食、一杯香气扑鼻的咖啡,迷离灯光之下看着儿子写作业,已不再能够满足一个独处陋室少妇的片片相思,人性的本真表现,那是上帝赋予人类生活的权利,面对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高悬的“蟠桃”,不可摘得,否则就会像孙悟空那样,被太上老君在神火中冶炼。烧去你所有欲望,惩戒你那颗不安而躁动的心。
       这首诗的妙处,在于潜意识灵光乍现,梦境中的影像,无不真实地返回到真实的生活中间,这显然有悖人性自由的性情。而小衣只是将思念爱人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然而,借助与儿子的对话,立体呈现出一个女人她们所渴望的心灵需求,不止是心理和生理上的,而是在于凸显在广袤时空中人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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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21:33 | 只看该作者
12月28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敏感词

       肖振中

去某网站发贴
总是提醒“有不良信息,无法提交”
我检视那些自认为敏感的词:
救命、绑架、审判者、欲望
乞丐、囚服、密谋……
一个个替换或者删掉
再次提交,还是不行

我继续检视
发现“假币、贪官”两个词最碍眼
试着在它们中间敲了一下空格键

又一次提交
呵呵,成功了

终于逮住这两个罪魁祸首
我的脑袋却突然几秒钟晕眩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7&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去西天的人

       陕西姜华

求佛的人,走在去西天的路上
天空跑过的乌云,行为诡异
在观音山前,那些匍伏的天路
狭窄、弯曲、若隐若现
一群在黎明前赶路的夜鸟
被偷窥。一脸虔诚

头颅低垂的人们,怀里大多揣着
阴谋。他们像一群蚂蚁
经常侧身,躲过世俗的追杀
而卑微的信仰往往在西方  
那些乌鸦,和妖孽被降伏后
从此患上了忧郁症

在众生喧哗声中。我只能认命
我只把善良、悲悯和宽容存放心中
或挂在十字路口。照亮他人  
也普渡自己

我知道。佛只能装在心里
善不能说出来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5&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去萍乡

      采桑

去萍乡。一句简短的口语
当我无意说出这三个字
那个和月光对饮的人,突然趔趄了三回
今夜的月光,只是八两散装的白酒
而萍乡,是西北风对着空瓶子
偶然吹出的一口酒气

你看我说得多轻佻。好象萍乡的近
近如眼前的一碟花生米
或者,手机里
随时可以翻看的一条彩信
但如果你是个滴酒不沾的人
你就会发现,这时的酒话
比月色还飘渺,说酒话的这人
比八两白酒还要轻

你知道,此去萍乡
远不止一个瓶子到一只杯子的距离
去萍乡,不仅需要一匹日行八百的骏马
还需要,那个喜穿苴麻裙的女子
铺开千亩春风,遮掩急骤的马蹄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0&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中国网络散文诗赛第6期评选揭晓

由《散文诗》杂志社和中国诗歌流派网共同主办的中国网络散文诗赛第6期于12月26日终评揭晓。经过方文竹、崔国发、韩庆成、陈志泽、蔡旭、夏寒、王幅明、徐成淼、箫风、张无为等10位终审评委按冠亚季军分级投票,获奖结果如下:



冠军:子默,《关于一匹马》(得分24)
亚军:胡有琪,《隔壁的墙又哭了》(得分15)
          中华民工,《返乡》(得分11)
季军:徐三白,《回陕北》(得分9)                          
          多梦的江南,《空村庄》(得分9分)
          叔苴妹子,《今夜,我担心被一道闪电击中》(得分8)
                     
6篇获奖作品将推荐在《散文诗》杂志和《诗歌周刊》发表。
 

附:中国网络散文诗赛第6期终审评委会暨获奖作品:

主任委员:
冯明德 《散文诗》杂志总编辑
方文竹 中国诗歌流派网学术委员

评委(以姓氏笔画为序):
王幅明 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学术委员,河南省散文诗学会会长,编审
亚 楠 新疆区散文诗学会主席、《散文诗作家》主编
陈志泽 中国散文诗研究会副会长
张无为 赤峰学院文学院教授
赵宏兴 《清明》一编室主任、《中国当代散文诗》主编
夏 寒 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执行主席、《中国散文诗》主编
徐成淼 贵州民族大学教授、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贵州省散文诗学会会长。
崔国发 中国散文诗研究会理事、中外散文诗学会主席团委员
黄恩鹏 解放军艺术学院科研部研究员
韩庆成 《诗歌周刊》主编、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副主席
箫 风 中国散文诗研究中心主任、《文学报挠蝥诗研究》主编
蔡 旭 中国散文诗学会副主席、海南省散文诗学会会长、高级编辑


冠军作品:

009、关于一匹马(得24分)
                        
                                文/子默
      
       那影子在岸上,裹着空腹。那声音在流水里,要长成浪涛。
       风推搡,毛发吹成向后的箭头
       预想的日子,一定沉陷于褐色的沼泽。不然,你的头怎会
渗出盐的密码?
       树木摇晃时,我的身体草原一样敞开着。疼痛捂住缅怀,
迎面消逝了的还有什么?

       缰绳上扯动的,有风、有草原和山川。但这些还不能掩饰
天空那柄银色的短刀。
       过去:有人来到,有人离开。红色的斗篷都是一张逃亡的
地图,从远处带回的,无非是陈旧的果壳。
       一切都遵从落日的指令和流水的表达。影像越来越模糊的
时候,有一声长啸也就够了!

       溅起的尘埃像雨。掐指一算时无多日,秋后的山梁隐有雪
色,一阵风过,我在坐姿里不断降低,难以启齿说出故乡的地
名。
       但我从不怀疑跑过风的决心,“马头朝向永恒”,一场雨 水
过后,远山近水被阳光一再翻出,每一个地方都是一个暖巢、
都有草料和饮水。

        冬天有盛大的祭日,火与冰就要同时来敲门。
        还须再跑八千里,一瓣一瓣的格桑花才能是我惊下的月色!


亚军作品:

013、《隔壁的墙又哭了》(得15分)

                                 文/胡有琪

隔三差五,隔壁的墙就会唱歌。
不是哭丧着脸,唱得雪花纷飞。就是乐不可支,仿佛都要抱着肚子,蹲下来喊疼。

今天,它又开始练习生活的进行曲。
它把嗓门调了又调,想练习绿岛小夜曲,结果还是大江东去,浪淘千古悲欢离合。

我悲,那面墙始终对着我表演,我是它唯一的观众。
我是倾尽一生储蓄,才买了如今一张门票,一套廉租房。我无法退场,也无法鼓掌。

隔壁是一对刚结婚的新人。但我只看到过他们的背影。正如他们唱歌,我只能看到一面墙。

墙,一墙之隔。
久了,我开始慢慢习惯成自然。
听墙哭,我就知道是卖不出去的香蕉,烂了。听墙笑,我就知道是一车西瓜卖到了别人的嘴里,好像他们自己吃了一个大西瓜。
隔壁是卖水果的。他们的悲喜剧,让墙生动……



005、返乡(得11分)

                                       文/中华民工

第一场雪过后, 唯留盐渍拥堵在大地的伤口。
检票口的甬道不容转身。窗口探出的剪刀闪着寒光,首先剪断望乡的目光。
躲在蛇皮袋角落的蝉蜕,努力转身。劈劈啪啪骨骼松动的声响,彰显一年一次的时间与空间的对垒。
车厢。
逼仄的空间,蛇皮袋残存的碳酸氢铵味儿氤氲成梦境。
春天恍若在下一站。我身边眯着眼装睡的汉子,目光已穿越自己的影子,逆风逡巡在只限于铁轨圈定的春天的路上。
他的目光越来越脆弱,不合时宜地打起呼噜。
一站,又一站。
我在纸上刻画的返乡,多么的不真实啊!
那些长长短短的句子,此刻像锯齿,像獠牙,撕扯啃噬着三百天易碎的日子。
我终于被它们包围,一些在异乡容易过敏的词语离我而去,一些无法命名的事物进入我的身体,限制渐急的心跳。
挤我周围的兄弟,满脸幸灾乐祸。我也想向他们一样,学会冷漠和顺从。
近乡情怯。
近了。近了。近了。
我爱过也恨过的土地,我恨过也爱过的越来越揪心的村庄。
一扇门是虚无的,门口的镜子生动且真实。
一种温度纠结着另一种温度,一个声音接纳着另一种声音。一个正以最隐晦的速度逃离的人,撞进镜子里。
镜子打个死结。
最后一站。
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我相信:村庄听见了,母亲听见了,妻子听见了,女儿听见了。
刚从烟囱里窜起的炊烟看见我,在风里加速涌来。燃烧的玉米秸味诱发久违的冲动,狠狠地锤车厢一拳。


季军作品:

001、回陕北  (得9分)                          

                                           文/徐三白

        出了绥德站,整个世界都往后退了一步,就好像我有狐臭。二十年没回过家,衣角袖口沾染的酒色财气,眼珠中倒映着的谨慎与怀疑,可能甚于狐臭。
  
        耳窝里城市特有的嘈杂声,头发上残留的花哨的霓虹灯,在这个干净的地方掉落一地,引来一群干净的苍蝇。

        在县城的客运站坐上车,车上没人说话。过了辛店仍然没有。我知道我文明的白衬衫比一身刺更让别人难受。

        窗外的一切都没有变,黄土不断被风鼓起,长得有三丈高。这是唯一的草木,有风而生,无风而灭。

        车子继续颠簸,车门上的漆皮儿又掉了一豁儿,车里的老乡被摇得更均匀了一些。离家越来越近,我却感觉离家越来越远。

        车到薛家峁,我就下了车。终于,车上人长舒一口气,一车陕北腔突然敲响。我意识到,我已无家可归。

        无定河河滩里的白骨头洗成了白石头,流干泪水的草叶子,又干又脆,手一碰,叮呤咣啷碎了一地。自从那个诗人说“无定河边骨”。

        沿着羊肠小道往家走,满坡的羊屎蛋蛋闪闪发光。高原的黑星星,最终的归宿也只会是黄土。

        到家已薄暮,三叔坐在门槛上咂着烟锅。“到咧。” “嗯。”

        三叔炕了一张大锅盔,都坐上炕。“明个给你大上坟。” “嗯。”

        一宿无话,烟锅头上一闪一闪,吐出的烟,翻滚着上升,上升。飘散,飘散。

        岁月啊。



002、空村庄(得9分)

                       文/多梦的江南


没等到桃花开,村庄的春天,被年轻人背到了远方。
一杯清明茶,让梅雨泡得发霉。日子在嘴边咂来咂去,咂不出生活的味道。
阳光锈在犁尖上,长不过野草的庄稼,像留守的老人一样枯瘦。
一只布谷鸟,眼都望绿了。

空落的村庄很寂静,静得搁不下一声鸡鸣。
开春的那些脚印,还堆在出村的路口,等待回村的人收拾。
霜降过后,叶子已经撑不住风声,一场雪在村外潜伏。
孩子哭累了,跑进梦里找父母。老人一咳嗽,就把夜色咳得很浓。


020、今夜,我担心被一道闪电击中(得8分)

                       文/叔苴妹子

阿夏,我的心,是你小小的坟,将你埋葬。
我沉睡多年的心开始苏醒。它分明听见一匹大宛马的萧萧长鸣。
君不见,这小小的心宫里,雨水丰盈,繁花似锦。纷飞的蝴蝶,多么美丽。
就像蓝天下,你浓浓的爱意,铺满草原。

今夜,天宫锣鼓喧天,万马奔腾。我放下珠帘,噤若寒蝉。
担心被一道闪电击中,担心一匹白马破空而来,将我情感的海滩,彻底撞翻。
然后,逃之夭夭。

爱人鄙视我写诗,说我是天上人。
说我至今还活在一本线装书里。
说女人应该学习蚯蚓,在后花园里默默松土,为花儿酿造幸福。

今夜,我耳朵里,除了麻将声,就是雷声、雨声。
我承认我学不会国粹,修不了长城。我也不喜欢修饰自己。
只喜欢梳着麻花辫,素面朝天,坐在一方清水小池里,口吐莲花。

阿夏,我不是蚯蚓,我是一条穿着旗袍的小青蛇,我需要呼吸。
此刻,我正瑟瑟地蜷曲在一口枯井里。
即便直起身,扭动腰肢,吐着火红的信子,也无法采撷月光,点亮黑夜。

今夜,我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小青蛇,收拾青麻的妹子,有没有人,真正把你收在心里?
这口枯井,会不会成为你,小小的坟?

阿夏,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一枝青莲。
宁愿活在一幅江南水墨画里,被你——
卷起,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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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读诗:是谁让诗人超越了道家
                 
                                                   ——读余怒《流星旋转(给吴橘)》
  
                                                                     围围
     
       很多人说余怒的诗歌故作高深,我不以为然。我认为:余怒为我们提供了通往诗歌殿堂的另一条蹊径。为什么很多人说余怒的诗歌故作高深,我觉得:一是余怒的诗歌想象力超过了大多数庸常诗歌的创造者,二是余怒诗歌的哲学思考往往掩藏在神奇的想象中,三是余怒善于一边写一边用神奇的想象推动自己思考。下面,让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余怒的诗歌《流星旋转(给吴橘)》,感受一下他这三方面的魅力。欣赏之前,为了便于大多数读者朋友理解,请允许我将原作的排列方式稍作调整。
  
  流星旋转
  ——给吴橘
  
  第一部分
  
  流星旋转,仿佛天空有弹性。
  诗旨:冥冥之中,生命是不由自自主的。
  诗艺:有了“仿佛天空有弹性”这样大胆的想象,读着便觉得:活着,并非自觉地活着,而是不得不活着。
  无人知道它们会落向哪里。
  诗旨:即将死去,也不能预知自己的死亡之地。
  诗艺:(略)这里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为什么余怒用的是“它们”,而不是“它”,是为第三部分中“她”的出场打下伏笔。
  言语之间,一个空间推着一个空间。
  诗旨:天地万物也罢,人也罢,其寄居之所,总是随着时空而迁徙。
  诗艺:“一个空间推着一个空间”,想象奇特而自然,寓意深邃而悠长。
  
  小结:第一部分写人与时空的关系,即:人不能左右时空,只能顺从时空。
  
  第二部分
  
  波浪远去,剩下一分钟,
  诗旨:当风浪终于开始平息,顿觉人生短暂。
  诗艺:波浪暗喻时光,一分钟暗喻余生。
  你可以与咕咕叫的水鸟分享。
  诗旨:唯一值得聊以自慰的是——愿将余生交付山水,交给水鸟,交到它那可以打破孤寂的咕咕叫声之中。
  诗艺:第二部分用“水鸟”,到第三部分才用“鹳”,是诗人遵从由大到小的写作思路。
  哈什么是道家的孤独,这就是。
  诗旨:道家的孤独是什么,就是这——就是这等物齐观,就是这物我两忘。
  诗艺:事关玄机,话到嘴边说半句。对于读者来说,只要能进入诗人营造之境,半句已经点破了一切。
  
  小结:第二部分写人与自然的关系,即:真正的人需要依附自然,真正的人生应该融合自然。
  
  第三部分
  10月10日晚上,她收紧了,
  像一块含玉的鹅卵石,而那时
  我与寂静已经一体了:在冰上雕刻葡萄。
  诗旨:聪明的读者可以从这一部分中读出两个相爱的人云雨之后的静谧,彩虹般灿烂的静谧。需要啰嗦的是,我相信很多人都看不懂“在冰上雕刻葡萄”写的是啥玩意儿,其实是写云雨之后,诗人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她”洁白的酮体上。
  诗艺:这样写云雨之欢,极为含蓄,似乎转了几次弯,难免被一些人判为晦涩,但我觉得余怒技法高超,因为它表现出来的效果是:很美,很美。
  那是肉体的欢喜飞动的鹳所展现的
  解剖学长喙、脖、颈、翅膀、脊背、尾巴
  及其一系列形式感,犹如
  从飞机上抛下的亚麻衬衫——飘动旋转。
  诗旨:两个相爱的人行云雨之事,既是一种过程,也是一种仪式——是把自己从人解放成“鹳”的一种过程和仪式,是把自己的身体解放成“鹳”的“长喙、脖、颈、翅膀、脊背、尾巴”的过程和仪式。这样的过程,这样的仪式,多么美妙,“犹如从飞机上抛下的亚麻衬衫——飘动旋转”。
  诗艺:读第三部分,明显可以感觉到余怒写作时有一种要打破自己曾经创下的想象力记录的冲动,可以看出对想象力的重视程度何其强烈,也可以察觉到他对陈词滥调的蔑视与不屑。
  
  小结:如果说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还比较好懂,我相信很多人读了第三部分都会莫名其妙——仿佛余怒写着写着就跑题了。而我说,这就是余怒的“惯用伎俩”,这就叫“曲径通幽”,这才是诗歌的“断裂”效果。其实,读完全诗,我已经大约弄清余怒的“底牌”了:如果你真爱这个世界,就要把爱人当做大自然,当成好山水——那么,你也会变成“鹳”,变成大自然的一部分。至此,我们发现:只将身体大自然融为一体,即便是道家,也会觉得孤独;只有像对待自己的爱人一样对待大自然,或者说,只有当你达到分不清谁是大自然谁是爱人的程度,生命才不会感到孤寂,人生才能像“从飞机上抛下的亚麻衬衫——飘动旋转”那样洒脱、飘逸。而余怒还有有一句话:是她,陪他抵达道家境界;是她,使他超越道家境界——像“从飞机上抛下的亚麻衬衫——飘动旋转”那般洒脱。
  
  总结:这是一首赞美爱的诗歌,但写得相当高明,看似不着边际,实际非常考究。总体来说,余怒别出心裁的诗歌语言和独树一帜的诗歌构思常常会令初级诗歌爱好者望而却步,但却是中高级诗歌写作者值得学习和研讨的生动教材。感谢余怒,感谢余怒为我们留下如此精妙的诗作。诗歌有幸,人类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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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9 21:34 | 只看该作者
12月29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湖北青蛙短诗5首
  
  [使命]
  
  
  亲爱的,别失去勇气。
  当你走在那高大无穷的云柱下面,你用十余个短暂的名字
  来呼唤你自己。亲爱的
  从我的生命中,再次涌起无与伦比的谦卑情绪:
  到这般的年纪,才真正意识并幸运地领受
  孤独而残酷的使命。
  
  
  [偿还债务]
  
  
  我的许多朋友都死了。在无数的分离
  或死别当中
  仍然存在着无法放弃的永恒痛苦。
  我同我的那些不在人间的朋友一样,不再需要
  虚应客套的尘世祝福。
  像怀石沉溺又重新呼吸,我来到昭阳故地:
  无论怎样的折磨,我都能扛着
  在过去三千年的国家
  我要偿还新出现的郢楚债务。
  
  
  
  [之子于归]
  
  
  这世界美且残酷,你仍然需要不存在的
  女性的爱意与怜惜,像阳光
  来到周朝的废墟,将粮食变成同情。
  带着无人的离情别绪漫步艽野,将白杨悲风
  变成宽慰。
  之子于归,在此望见伟大的坟墓,将笑颜变成眼泪。
  这一生只有一次机会,你蠃得
  而后失去这位文字中的美人的芳魂与信任
  
  
  
  [每日午间]
  
  
  每日午间,天气晴朗,我会步行
  去到河边
  那里适合与女子约会,那里
  凤眼莲已在近岸死去,再力花叶胆子
  越来越肥大,但最近几天
  迅速枯萎
  它们都交配过了,就像双腿遇到情人
  那种疲惫。现在,天空清空了白云
  什么都没有
  在装满天空的河水里,偶尔有一名翠鸟在
  再力花叶上站立
  一会。
  
  
  
  [突然怀念晚年的春天]
  
  
  突然怀念晚年的春天,或许是四月
  春花越开越远。
  空中,还有亲爱的对立的敌人,给我带来心中的恐惧。
  我想要和我的亲人们在一起,才稍感平静。
  但我这样愤懑多情的孤老
  早已没有像样的
  情感生活。
  惟其如此,弃世前,我愿像谢客那样从容
  剪断临终的胡须。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8668-1-1.html
  
  
  岁末之诗
  望秦
  
  岁末致SC(之一)
  
  阳光正在通过更多的尘埃,抵达青石小涧
  割据一方的梦境里正有什么在醒来
  流水声声,带翅膀的鱼儿正逆流而上
  我看见更多山坳里,泥土散发着初生的腥味
  小兽在林间一闪而过,碰落的树叶
  本能地保持祈祷的姿势,不触及一粒尘埃
  形迹可疑的是道路,它将把冬天带往何方?
  
  我从不轻易给事物命名,在尘世
  阳光和黑暗一样悠远,天空是梦的一半
  海洋是泪的一半,背叛是爱的一半
  当我在春天读到你,到处流动的色彩
  是你的一半,生命的版图被雨水无限扩展
  而此刻是岁末,白昼不及黑夜漫长
  灯火深处,我看不清你年轻的容颜
  
  也许我更习惯黑暗的力量,充满了神秘
  古老,明净,和不可触摸的深邃
  每一盏飘摇的灯火,皆是村庄虚弱的呼喊
  河岸,一片遗落的枫林,将火焰藏在泥土里
  没有人可以默认时光的暴力,当春天来临
  让我们共同见证——断裂的枯枝续上新绿
  溪水叮叮咚咚地绕过花圃,唤醒婚床上的你
  2014-12-27
  
  
  岁末致SC(之二)
  家是通往心灵最近的路途,趁着夜色迷蒙
  万物净朗,一个人独享月光的花园
  冬眠的昆虫在土层下梦见春天,一团暖流正在
  经过原野,夜空是无法界定边界的
  就像梦,我总是充满好奇,神往,迷惑
  无法界定真实或者虚幻,当月光笼住梦醒时分
  一种宁谧流溢,梦如羽盖住窗口,溪流,树影
  
  命运是太多偶然交织成的必然。就如河水流至唐诗
  就变成了剡溪,就如你在长廊的那一次回眸
  将前世和来生交织的光晕,投射在我眼前
  瞬间略去了柔风,暖阳,蓝天,和我所处的城市
  而命运之水涤荡着红墙下,那块一直蜷缩的阴影
  有人开窗出来,“吱呀”一声便解救了
  一座沦陷的城……
  
  镜片背后闪烁的光阴,分明隐藏着某种火焰
  尚未燃烧便已熄灭。那躲在树丛后面的
  道路,接受时光和人性的检索,或许遗忘是件幸福的
  事。当我们折叠记忆的船,在月色下远航
  任何一个远方都是不可接受的
  2014-12-27
  
  
  岁末致SC(之三)
  暮色之城拥有一千种慢,阳光顺着堤岸
  进入一棵草的内心,河水没有涨起来
  卵石裸露在一片波光里,在这万物晚祷的时刻
  一条小船搁浅在芦苇丛,远方已经静止
  背后的炊烟尚示升起,郊外除了几个失语的村庄
  昆虫忙于嫁娶,有鸟筑巢于湖畔
  废弃的工厂院门紧锁,像时光之外的某次相遇
  像耶稣圣像前鸽翅滑过屋顶,玄奥似谜
  
  如同月色制造的栅栏,人们向着虚无深入
  依循着内心的节奏,去依次打开黑暗,睡眠,梦境
  在这座江南小城,我们总是心安理得地活着
  被谎言包裹的时代,我们用沉默包容谎言,用善良顺从
  谎言。光明的意义不在于包容,当暮色越来越深
  街灯潦草的素描里,草丛消失了色彩,城砖被抹去了
  历史,那未被说出的孤独,沧桑,伤痕
  被人为地赋予虚幻的色彩,线条,触之即碎
  2014-12-28
  
  
  岁末致SC(之四)
  我在月光的器皿里装入酒精,无色无声的诱惑
  诱使人们穿过丛林,河流,花圃,灯光
  像恶魔一般洁白的身躯上,布满神秘的纹路
  鸟的鸣叫是危险的事,昆虫的梦亦如此
  
  我像灯影般虔诚地守候着,众多暗处的事物
  被神秘之手编排,以锲合某种古老的律动
  倾斜的光线是夜晚最后的迷路者,就像我提着灯笼
  却找不到内心的光明,拯救是个虚幻的词
  
  当世人花更多的时间用于晚祷,向万物忏悔
  我昆虫的躯体,飞鸟的躯体,幼兽的躯体,藏身在黑暗中
  用最原始的祷词,用最哀伤的心灵
  用玫瑰红覆盖命运的苍白,期待天使降临
  
  祭台上,木制的器具,银制的器具
  保持沉默,任凭黑暗涂改誓言,月光擦去泪水
  酒精就要蒸发殆尽了,被诱使的灵魂
  将在苏醒的一刻,听到一首圣歌,然后看到你
  2014-12-28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8639-1-1.html
  
  
  
  紫藤晴儿诗三首
  
  等待光芒的裂缝
  
  
  1
  
  沙粒越来越细,磨损时间的马
  疆域空寂:
  世界馈赠一场短暂的雪
  伸出发烧的手指
  我得到比镜子还真实的水
  企及破损陶瓷去新生一道
  血口
  
  2
  
  有了体温的墙懂得疼爱于人
  撕开面具的真身
  同一块铁相互取暖
  读吧,我读血脉里的光,读
  秒针上的水滴
  一截蜡烛映红了历史。灰烬
  滚烫
  
  3
  
  大海没有翻滚,看不到愤怒的瓦罐
  冬天过于安静
  我遇不上疼痛
  自己向影子动刀子,陈词流泪
  重新迷恋肉体
  
  4
  
  从冰层获取碎片。如同丢失记忆的鱼
  摆脱河水的幽深
  甚至从吊线中抚摸过往
  这想象的汤碗
  给我希望
  给我明天
  并给我打开封闭的闸门,在风声里
  修正排列
  乱麻的生
  
  5
  
  在黎明时把死结打开,捅醒睡熟的鸽子
  必须忍耐饥渴
  从一粒米中认知粮田
  信仰的头被大雾遮盖前额
  道具无力
  只有等待光芒的裂缝
  把冬眠的树一起唤醒
  
  2014-12-26
  
  抽离
  
  
  语言在疼痛结冰。灵魂抽离火焰的包袱
  潜心于万物
  像风雪般在十字架上修行,默念
  时光在一座桥上变暗,青苔压过
  汉语的迟钝
  我的热爱比疆域辽阔
  如同飞翔的鸽子
  挣脱大地的牵引而又怀古
  粮仓
  无时不在变更的热血在气流中
  接收鼎盛的坏天气
  当铅球一样的生活滚过来
  一定还有
  两张翅膀同尘埃一起固执
  悬浮————
  
  2014-12-25
  
  沉默的言词
  
  
  这些枝桠以枯寂接收死亡
  而肉体的蓓蕾在冷风中醒着
  当沉默和沉默对视
  所有的私语在枷锁里
  编织
  光芒流溢的地方危险也是美的
  星辰从不设防天空的冰冷
  睡熟的根须
  将在春天的豁口
  注解时光的暗语——-
  
  
  2014-12-25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8612-1-1.html
  
  
  
  我的甲午年终总结
  
  子青悠然
  
  
  这一年,我继续练习烹饪、讨价还价
  隔三差五除尘,和洗衣机来一次零距离磋商协调
  还有一项练习我不能大声喧哗
  我怕被陌生、被边缘,却又时常独自与素笺上灯影说话
  
  旧疾,继续和我不离不弃
  我想没有它就不是我自己,这一年我就忽略不计
  我劳动,然后个人账户到月有数据转入,我健康刷卡与消费
  
  这一年,我参加了一次葬礼
  那个为我第一本诗集题签的老人,去了
  葬礼上,我见到几个平日偶尔想见未能见的人
  
  这一年,我外出行走三次
  沿途新认识几种木本、草本植物:
  木患子、黄桷树,碧玉、秋葵、凤眼莲、忽地笑
  并深刻理解了老虎和苍蝇两个名词
  
  这一年,我一个人从云谷寺拾级而上,台阶四千多个
  我自豪登上白鹅岭,途中遇雨,有雾,也看到彩虹
  这一年,我一个人稀里哗啦看了一场《归来》
  又看了一场《太平轮》,后来涂下秋日芒草文本
  
  这一年,我最害怕的一个词——失联
  这一年,我的呆,我的笑,我的哭
  都不是一次
  这一年,我阅读了《尘埃落定》,爱上一个傻子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8765-1-1.html
  
  栖居地(组诗)
  
  ●余燕双
  
  
  放生日
  
  外婆提着笼子,到大日寺放出两三只斑鸠和十几只麻雀
  我伏在紫竹林暗道举起火枪
  小金在岙底堆砌土灶
  小兰点着柴火已把锅里的水烧得滚烫
  
  
  画鸟
  
  余琛先是画一个鸟巢,画一些春雨,画几条柳丝
  接着画出了鸟的长嘴子
  吃着墨水后开始在纸上走动
  之后画黑色的细羽毛,翘起的尾巴
  到画上两只翅膀的时候
  只听“嗖”的一声飞向窗外,留下满纸的呢喃及无尽的思念
  
  
  QQ农场
  
  不知QQ农场还在不在,小木房还在不在
  我辛苦种下的小白菜还在不在
  小灰兔,鸡,鸭还在不在
  好久没光顾这里了,不知你这只小灰狼,还来不来偷我荒芜的感情
  
  
  沉船
  
  芦苇又长高了,骨架散落,我想起了老船长
  想起了直挂云帆济沧海诗句
  眼前的黄沙,除了沉默,还能干什么
  桅杆挺在那里,雄风不减当年
  每次路过我不禁要去抱一下,似乎摸到了它的渔鼓和号子声
  
  
  审视
  
  回到矮凳桥,爷爷的画像挂在七间房中央,沾满了尘灰
  两只眼睛总是全方位审视我
  不管处于哪个方位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额头直冒汗
  这几年在外头没做那么多坏事啊
  于是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到二叔的洗手间稍微放松一下
  
  
  吹口哨
  
  每次夜班,路过雁门路33号
  盯着二楼木窗看
  不管是敞开还是紧闭
  或者半开半闭都会吹几声
  时而婉转时而尖细的口哨为自己壮胆,然后黯然离开
  
  
  栖居地
  
  选中大日寺前门一块草坪作为栖居地,面朝碓水坑
  一块1963年恩赐与我的自留园
  种过桉树,也种过番薯
  那里露珠澄明
  秋天辽阔,芦花飞扬
  今后要压缩身子像一粒芥子
  溜进草根,与蚯蚓为伴,六根清净
  如水的早晚课在我体内流淌,傍着一棵茅草站起来摇曳生辉
  
  
  一个人的村庄
  
  荒草遮路面,而山路的十八弯还在
  层层梯田淹没于时光中,而石头垒成的田埂还在
  水车消逝了,而流水坑的细水还在长流
  枫树砍了炼钢去,而古道还在
  梳妆的姑娘不见了,而镜子湖还在,十八奶头岩依然高耸云端
  屋脊坍塌,墙壁开裂,而农业学大寨五个宋体字还在
  村人搬走了,而老书记秦光荣还在
  一头鹤发,走路大步流星
  他的“小二黑”摇着尾巴跟着后边
  声如裂竹,一天到晚站在西岭口,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句号
  
  
  实用主义
  
  大成至圣文宣先师啊,您辞世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得不到安息
  还是让人品头论足
  你是无辜的
  你的春秋、尚书是无辜的
  2000多年来
  有用时把你当做圣人捧到天上
  无用的时候
  拆你的店烧你的书
  赶下圣坛,打倒在地还踩上一万脚,象一只丧家的犬
  
  http://www.zgsglp.com/thread-338746-1-1.html
  
  
  #流派评论#
  
  
  “说人话”与“说诗话”
  沈奇
  
  新诗潮以降,有关诗歌的理论与批评,折腾了一圈,也就是折腾成了一个“突围”,之后便找不到北了,且随着学术产业的急剧膨胀,也便很快身陷其中,成了“翰林文字”,远离了新的诗歌潮流。实则自朦胧诗之后,真正对后来的先锋诗歌起了实际性影响和富有成效的推动作用的,还是诗人们自个儿说出来的那三句话——
  诗到语言为止;
  拒绝隐喻;
  诗歌要说人话。
  韩东的“诗到语言为止”,为朦胧诗与第三代诗歌划了一道界线,及时地提醒先锋诗歌从精神的狂欢中回到语言本身,“我为诗的构成而写诗”,“真正好的诗歌就是那种内心世界与语言的高度合一”。韩东的这个“醒”提得非同小可,它为第三代诗人们的“艺术突围”作了历史性的导引,至今仍然为诗人们所重视。转引自沈奇编选《诗是什么——二十世纪中国诗人如是说》,台湾尔雅出版社1996年版,第202、205页。
  于坚的“拒绝隐喻”,虽然是个悖论式的命题,却令所有对现代诗有思考的诗人为之心头一震,感到一个“警言”式的提示,理会到在我们习以为常的诗性思维与诗歌文本写作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词不达意的隐喻黑洞”,我们必须由此脱身,“在语言的意义上重返真实”,我们才能说出我们的存在,而不是沦落于总体话语的陷阱。只是于坚的这一“警示”,稍嫌“玄”了点,在实际的影响中,也只到“提示”为止,孤独而超迈的“老于坚”只能自己去身体力行。
  真正在九十年代下半叶,也就是世纪之交时空下,影响最大并最终形成风气,且与重蹈语言贵族化覆辙和文化迷障的知识分子写作分庭抗礼的,是伊沙的那句:“诗歌要说人话!”这纯系一句大实话,无涉什么诗学深义,却一下子捅开了一张迷惑人们太久的窗户纸,极具号召力。加之伊沙本人在九十年代的创作影响,很快将几近冷寂的当代诗坛搅得天翻地覆,并由此开启了一股新的先锋诗歌的潮流。
  这是一次更为彻底的决裂和更为极端的实验。在一个按传统诗学观念看来,诗性元素极为稀薄、诗美域度极为狭小的边缘地带,一下子簇拥了几乎一多半的青年诗人,且有更年轻的生猛者拥上去,要“说人话”乃至要回到“下半身”——伊沙放出了一个魔鬼,从此诗坛不得清静!
  十多年来三句话,成就了三位重要而优秀的诗人,推动了两度先锋诗歌的再出发,当然,也留下了不少的误区和陷阱。但比起日益脱离诗歌现实,趋滑于空心批评和术语聒噪的学术产业来说,这三句话依然是举足轻重的,不断作用于诗歌历史并为历史所记取。
  然而传统始终是强大的,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学术产业中大部分“搞文学”、“搞诗”的人,始终受制于对诗的习惯性认识,“优美”、“典雅”、“缘情”、“言志”这些几乎已成公理、名理一样的诗歌观念,总是先入为主地将诗认定为只能说高言美词的雅事,酸掉牙也是本分。诗人成了只会说“诗话”(以及各种梦话、神话、胡话、文化话)的酸腐文人,穷嫌富不爱,只是在香艳虚妄的自恋中自我麻醉,或自得于所谓时代心声之代言人的角色。久而久之,好像诗就该如此,致使所谓的“诗意”,常常成了遮蔽生存真实的迷障,成了“情感范式”或“文化作秀”,不及物,不言体(精神/灵魂/思想之外的一切实体),一味虚浮高蹈,不着人话——这是中国诗歌美学中最顽固的禁忌,它极大地妨碍着尚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新诗,各种潜在的可能性的开启与拓展,好比“春天里,灭人欲”,硬给现代小姑娘缠裹脚布。
  其实诗本该就是最多自由、最少禁忌的一种文学体式。人是语言的存在,在一种语言范式中生活久了,不免成为语言通约下的精神平均数,使生命成为总体话语的投影亦即他者生命的复制。现代诗的本质,正是在于通过诗的获救之舌,来不断颠覆我们生来遭遇的语言制度,以求在新的语言之光中找回独立鲜活的生命个性,使这一“诗的过程”,真正成为跳脱文化符号之“硬化”的自由的呼吸,成为现代人得以不断回返本真自我的“回家的路”。
  为此,以伊沙为代表的更年轻一拨的先锋诗人们,针对惟美惟雅只说“诗话”的诗坛积弊,提出诗人也要说人话,要言体及物,力图让诗变得有血有肉,有生命痛感和生活气息,不再那样滥情矫情和伪贵族气,实在是又一次革命性的进步。我们曾经将诗作为向庙堂献礼的祭品,后来又将诗局限于精神后花园中的散步,总之转来转去,总转不出高蹈酸腐的调调。现在终于有一只年轻的手,将诗拽回到我们生存的现实、生活的大地和日常生命状态中来,让它说点人话,多点人气,变得更坚实、清朗和亲和一些,甚至性感一些,不失为对积弱甚久的中国新诗,一剂“壮阳补钙”的良药。正如年轻诗人们所说的:说人话是为了更好地说诗话,有如回返“下半身”是为了找到更真实的“上半身”一样。
  只是如此一来,习惯于诗之雅的人们又要伤脑筋了,觉着这样的诗未免太落俗了,太不浪漫太不灵魂太身体化了,全没了诗的标准、诗的基本元素。另一方面,一些为伊沙的成功所诱惑,没整清楚就抢着要“说人话”的青年诗人们,又总是疏忽了这其实是一场有“高风险的革命”,或者又习惯性地将革命弄成了目的,弄变了味。
  仅就语言来说,抒情加意象,是传统惟“说诗话”是问的修辞标准,叙事加口语,则是“说人话”的语言策略。前者是在一个很容易出所谓“诗意”的审美开阔地上作业,好赖都能沾点诗的腥味;后者则好像在悬崖边玩玄,不小心就会跌入非诗的深渊。叙事诗在当代诗歌进程中的不灭而自亡,早就在提示叙述性语言的非诗性本质,必须予以再造,灌注进新的语感元素才行,譬如寓言性、戏剧性、小说企图、象征意味、文本外张力等。这些在韩东的《有关大雁塔》、丁当的《时间》、于坚的《尚义街六号》、《0档案》、伊沙的《车过黄河》等杰出诗作中,都有到位的创化。现在却是非诗性叙事泛滥成灾,过犹不及,把诗搞死了。“口语”的问题更多。读一个伊沙,觉得口语很来劲,读一堆“伊沙”,立马傻眼堵嗓子,全成了皮毛的复制,骨子里的那点劲没了。我曾多次对伊沙说:口语不能扎堆,不管是自个儿扎堆还是一伙人扎堆,一扎堆就露怯,就自个儿把自个儿灭了!这里的关键,其一是口语诗一首是一首,生孩子似的,不容易出精品,更无法模仿与复制;其二是不是谁都适合用口语写诗,看是“玩”似的,其实“是写作的至高境地。有人永远不懂”。(伊沙语)是伊沙式的生命形态选择或决定了伊沙式的口语风格,这是学不了的。进一步说,是真正健康硬朗的人才能说真正健康硬朗的“人话”,否则,你还不如是什么就说什么的好,不然肯定露怯。说到底,不管是“叙事”还是“口语”,它最大的风险就是无法藏怯,无法如“抒情”和“意象”那样掩住怯处蒙人。
  遗憾的是,这些问题至今不为“革命中”的诗人们所正视,只顾眼下的热闹。在相当多的作品中,叙事已完全成了无聊的絮叨,成了日常生活的简单提货单,口语则完全成了无节制的口沫,一点讲究也没有,掉入粗鄙浅薄的烂泥坑,败坏了人们的胃口,也就怨不得本来对“说人话”还感兴趣的人们,又掉头思“雅”去了。看来,如何在“说人话”与“说诗话”之间作有度的取舍,或者说,如何说诗化的人话、人话化了的诗话,恐怕是张扬“说诗话”之诗歌立场的先锋诗人们,需要冷静思考与及时解决的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让诗退回到“文化后花园”是绝不可取的。文化发出的声音只对文化负责,就像上帝派出的仆人只对上帝负责一样,尤其对我们这样充满虚伪和矫饰亦即“瞒”和“骗”的高阁文化而言,它一向缺少的都不是夜莺,而是牛虻!由惟抒情是问到冷抒情到反抒情,由“言志”而“言体”(肉体、身体、生存实在之体),这或许是现代诗必然要经由的又一革命性历程。至少,它会有一种证伪作用,以洗刷伪抒情、伪“言志”的陈词滥调,最终呈现纯正的抒情与言志因子。何况,无论现代文明将人类的精神疆域和文化视野推展到何种地步,诗都只应该是游走于那疆界和视野之外的猎犬而非宠物,这是诗的本质,也是诗人的天职。
  2000年9月
  转自《沈奇诗学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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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1 23:52 | 只看该作者
12月30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诗人  

     保定老乐

这厮,也真够执着  
在那本发黄了的竖排线装书里  
一待就是千年

管你什么玉笛倚曲
就要你太师研磨,力士脱靴
要你《清平乐词》少一些暧昧
——宫内奢靡
“这官,不做也罢”

之后,一袭纱帽紫衣  
揽星辰日月酿酒  
踏山川湖泊成诗  
掀天揭地  
将一腔奔放豪情润色成仙

只是生性不羁  
太任性,休想再回浔阳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3&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茉莉

       吴一


总感到   仅在墙根
吐露盛夏
不足以抒怀自己的空馨
偏要去水中再绽放一次
从星光灿烂的枝间袅袅到诗意濛濛的杯中
一心扑在求证真理的路上
石头与荆棘
已经无法绊倒你匆忙的脚步

从容走出太阳的阴影
也是因为那轮太阳,一直都在
雪一样飘洒
滋润我们思想坑坑洼洼的陨石
直到倾尽自己全部的芬芳
一生的使命,才算画了完美的句号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9&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雪落在雪上(三首)

     朱来磊

或许 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感觉身体的某一部分被掏空  
脚步声愈加 沉重
携着孤独往空旷的深处
走到默默无闻的长椅和小旅馆

鸽子在树梢或者屋顶盘旋
杂草的茎秆飘荡
天空所阐述的声音一度含糊其辞

脚印在这儿伫留  躲避与
冬日蓝色原野的再次重逢
一种冷静孤僻的特质沿着地表蔓延
如同  河流放映着的倒影

光穿过废墟的悸动  空荡的语言
落在手上
我感觉脚步声沉重的像
死去的岁月

   忽如远行客

残月西沉
坚硬且顽固的星群  占领高空
没有路  在我面前
黑沉沉的夜
陷入一种寒冷的缺陷
无法自拔

像是延续某种古老的仪式
我惶恐 绷紧神经
提炼黑夜的特质

一片阴影
锁紧我的眼睛 血液放缓
褶皱的视线声波般扩散
我感觉窒息
举目四望
“忽如远行客”

  我不敢承认自己也还年轻

有时候  我痛恨自己
腐朽 老迈
生活单调的令人发指
不会和女人暧昧的昏天黑地
也没有掌控谈笑风生的能力
所有激进愤博的语言都与我无关
我谨小慎微的蜷缩身体
不谈理想 工作 学历 甚至缺乏做梦的勇气
在寂静中我越来越感觉自己
像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
近乎可怜般的奢求
无缘无故的发一场邪火 一个暴脾气
但是我不能
并非我不愿意
把自己伪装的高大
但我厌倦 虚伪
面对误解 鄙夷
我不说话
幽闭的心脏和自己交谈
并且尝试给自己虚拟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
带着顽固的岁月
我握紧手中的笔
试图描绘一切轻灵欢快
但丑陋的笔迹
分明问的冷清
你可知道我心如何苍老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7&fromuid=53871

 旁观者的承担
  ——《玩具城》自序
  文/阎安
  
  
  
  旁观者,这是一种局限,是人的局限,并非我有意要自居旁观的位置。思维是我需要的,认识与理解又是思维所需要的。旁观或许不是位置的问题,其实它已承担了必然性的意识,——而意识则代表了所有空间的全部位置。我在一个曲折的事实中获得了思维,思维的世界给人带来了惊喜。诗人只能以心灵投入,他全力以赴。谈论诗歌?还是保持沉默?承担者不知道他所做的事情的意义,更不知道他的状态是意义的源泉。
  
  
  我和时代
  
  
  如果我暂且把时代局限在“本时代”,这个问题就变成了一个担当者具体的展开与当下现实的周旋过程。诗人不仅仅是担当自己的命运,而且天然的他阐释人类共同命运的偶然性,至于其中属于脆弱的那一部分,诗人更加愿意让自己成为一个牺牲者,把自己作为先天的抵押留在彼岸,——一般来讲,那是神的净土。当然,我不否认在所有的时代中那些诗人的优秀品质无疑也是与时俱进的。并且也只有这样,对于时代的理解与承担才有意义。
  时代一直在寻找着它的表达者与实现者。因为人所处的真实总是不能够被人本身所认识,但是在认识的推进中具有诗性品质的人渐渐成为时代心灵的衡量标准,而时代的真实更是需要人的澄清,可以这样说,时代选择它的心灵。心灵是有形式的,它也有玲珑剔透和基于整个世界此在结构的苍茫。寻找一种足以标志此在世界与内心的确切关系的表达形式从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几乎是对一系列人生事件和世界事件几近困兽犹斗的反复穿越。抵达并实现词语及其在此之上更为宏大的意义建构,这是一生的事情,而且从开始到最后你永远不会做得最好。
  心灵涉及信仰。信仰何在?从个人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以及回应中,我们可以发现信仰在本时代的陷落程度。比如说,诗歌是什么意思?只有没有心灵或不健全的心灵才苛求意思。被意思架空的人和民族不断的索要意义,回报给虚拟的社会体系,这种幼稚的想法决定了他们寻求一切“有用”的东西,他们就是要有被占有的价值。
  但是,时代总要回归。音律在参差不齐中合一,完成声韵所涵的奏鸣;变换的颜色纷繁,但是它要给出清晰的图像。这里面有一种回归的倾向性,事物的循环动力把人性的厌倦与虚诞放置在合适的点上,而那一点又与所有的点形成对照,给人生以变化的惊喜。
  人们把我的回归描述成一种坚守,这多少有些矫情。诗人的品质不同于时间的品质,时间要守住现在,而我们人要想克服时间的折磨,势必另寻出路。——这种出路蕴含在平静的生活里,体现在一个旁观者深入的观察之中。《易》曰:“无往不复。”孟子曰:“求放心。”都是同样的意思。“人”是一种回归状态。
  
  
  我和优雅
  
  
  我们时代不优雅的地方就是人们把艺术的期待看作是对生活的期待的一部分。生活和艺术在很多人那里是搅混在一起的。人们对艺术的期待:艺术应该是传统趣味或故事的一种再现。真正的源自尊严和优雅的艺术,人们是不需要的,也就是说大家热衷的依然是生活本身,而不是优雅,精神的优雅。
  我们所理解的生活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时尚化的东西,而不是理性和精神深度上的更高的现实和存在整体,这种差异也许是致命的。其实情节是属于自我的,它是高于文学作品的经典化与别致化,只要我们可以思考,这种思考就可以赋予情节以无限的遐想,这是一种超文学的存在方式。现在为止,文字还并非是一种统治意识界的符号,但人完全有可能成为一种伟大作品的艺术符号,人是作品情节的必经之途。在这种互动的实事中,作者拿起了笔成为了进行着艰巨工作着的赞美者,而作为情节的源泉的人生却一直在那个固定的范围中徜徉,他们实现的是一种生命的自觉,而文学则更偏重的是一种存在的觉醒。
  在这种范围之内文明呈现了一种心灵向往的理想,向往、追求,这才是一种可以普遍的姿态,——即自我人格的优雅。对于全部的作品来说,宗教性的幻想直接导致了作品艺术性升华的原因,如果离开这个,艺术将成为宗教理想的荒漠,它是不可知的,它自然会被尊严划入一个不可知的领域而置之不理。艺术在尊严之内。尊严遍布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一切意识形态化的指斥、社会化的指斥、道德性的指斥,统而言之,包括理性的指斥都有可能是对尊严的越位或离弃,因为它意味着对直觉和感动的放弃,意味着对源自身体的想象力的视而不见或无动于衷。
  我真切的体会到:不能让一首诗累死了。要给人留下余地,这就意味着诗的空间的开拓与发扬。诗不单单是语言所控制的那一部分,生命不单单是生活之中所打开的那么多。这一切都还远远不是事物的属性所要填充的全部,所以优雅甚至是最重要品质与操守。优雅是周旋在全部之上的一种心态,是在世界无穷无尽的赐予之下准备以同样的关怀献给世界以全部的情节。
  世界是这么清晰,到处堆积着惊人的细节。我不由得想入非非,但是又显得笨拙而无法流畅。人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就是这种生活本身同时令我感到孤独,有时候我看到栏杆上的灰尘……我害怕这种诗性的伤痕。
  
  
  我和自我
  
  
  我是圆满的、真实的,在自我的强调中我的真实失位了,自我表明存在应该有必要回到我了。诗歌是我的回归历程的一种猜想,诗歌的出现表明我的强调已经不可能了;好像意识的产生就是为了认识我所失去的东西,我们将只能得到文字,所有失去的、不合理的、没有可能的东西都将在文字中一一呈现。这时候,我们将发现,文字更不是我的一种需求。
  当我开始思考诗学问题时,一个思想总是那么强烈:没有个人的人是值得怜悯的。没有个人的人,就是说他已经丧失了性格的主动权,或者是对必要的探索产生了厌倦。这样,他与世界的接触往往是直接而又乏味的,这种对世界属性的陌生感将威胁到自己的生存。因而,追溯人的存在和丧失就成为了一切现代文学(包括艺术)的最高主题甚至最后命运。现实在这个时候仅仅是一种线索和追溯之身狂奔而过时摇荡在一切场景中的影子,同时现实又在这种影子给出的世界关系之中寻找真实;或者由这种影子出发,回归到我们必须确立起来的那个世界关系之中。
  没有个人的人是值得怜悯的。也许他的文字一开始就准备存心作假。也只能是作假。因为这意味着他已经丧失了一切拥有世界的立场与态度,或者说,在与世界的关系中他不能强调真实的位置。基于生命真实的能动性,他让自己撤离个体与自我,使自己成为虚影,从而失去世界。他已不再,无所谓承担,也无所谓感恩。
  只有在本时代,诗歌写作才在这个国家第一次变得纯粹起来,这是诗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有所作为”的根本原因。诗学的难度成为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而且必须依懒个人。与此同时,自我受到的挑战是本时代最可怕的事情。世界模糊难辨,自我是昏浊的。你必须打开世界之门,让命运(自我)敞亮起来,让自我和世界由模糊难辨慢慢清晰,一个变成一个的镜像,一个在一个之中。
  在我的心目中,世界是上升的,因而是奇异的。这是我和这个现实世界的不同之处,它保证了我作为旁观者对世界进行观察的入迷程度和骨子里的不妥协程度。只有在世界的怀抱之中,我才是自由的、自为的,加上理想,生命又是多彩多姿的。我只感激真实给我成立的条件,它没有思维,它不跟我纷争,它是意识成立的唯一条件。要信仰,不要自恋。这样,既顺从了真实的需要,又实现了理想翱翔的广阔空间。
  
  
  我和语言
  
  
  语言的出现。
  并不是一开始我们就能有自己的语言,语言的产生是自己产生以后才会产生的,它是一系列冲突性事件导致的最严重的事件,一种对时间和空间的突然意识和感受。
  最初,我们只是借用别人的语言或者一种习惯。后来,语言处于半借用半出现的含混不清的暧昧阶段……
  语言的出现,最终出现,并不是个性形成,而是个性融入了世界之中……
  至于表达,这是一种冒险。从古到今都是这样。必须进行表达的冒险。一种幼稚无知的表述阶段——“客观的表述”,我们也经历过。但我们终于开始了“表述生活的冒险”,而且这已成为持续一生的、再不可轻易更改的追求。
  活成一个旁观者,这是我对自我和世界关系的一种期许。这种关系的形成决定着语言的质地和纯度,决定着你从语言开始,决定语言不再是附属,使某种结构变得纯粹,并天然地赋予它一种新意。人是运动的,以一种反叛时间的存在方式强调动作,一种态度将构成这种动作的核心。而在生活中方位所证明的是一种距离,态度在距离中不停的转移,人将实现多样的生命姿态。这决定了你向远处走、向内走、向自己走,向语言索求承担、表达自己和世界关系的现状。
  在哑口无言的情况下,仍然存在着一种默想的语言,语言的不可轻易就在于它与真实是平等的。首先,语言让真实把它的性质分裂出来,在人的需求应用之后,他将与真实实现概念上的重合。如此,作品中塑造的世界就有了这种必然的重合作为依靠;因而,作品在意识中得以合理的成立。在语言对真实精妙的确定当中,语言它仅仅是要提供一种不同的或另一种说法。可以这样说,语言是“为了忘却的纪念”。
http://www.zgsglp.com/thread-325077-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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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1 23:53 | 只看该作者
12月31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冬至辞(三首)
  
  宫白云

     就这么寂静侍者般地来了
  进入一场短
  把日子捧在手里的人,开始剁馅,和面,包饺子
  使自身成为长——
  锅里的水嗡嗡叫着
  仿佛看不见的人呼唤我
  一些叮咛,一些耳语
  爱人一样
  连同垂落在眼前的发丝
  坠入热腾的滚动
  饺子出锅了,皮薄馅大,比天堂还要可靠
  像湿漉漉的辞
  握着看不见的鸟鸣
  
  平安辞
  
     平安节,是个好节,就像那座湖是个好湖
  要绕着过去,多走几里路
  慢慢走吧,好心境都是走出来的
  在好的晴空下,找到一棵好树
  倚一下,微信里读几首朋友们的诗
  静静地想一会天堂的父母,他乡的亲人
  默默地对他们说:平安
  然后,这个辞带着平安的声音上升
  上升——
  从上弦月升到下弦月
  当太阳停下来同我说话,我愿我是
  这平安的早晨
  
     狂欢辞
  
  借狂欢这个辞,狐狸没完没了地成精,虎一再地长啸
  沉迷一种状态
  潮湿的雪沾在额上,香气,露水,墙上的时间
  甚至啤酒,水煮鱼,麻辣牛肉
  也都回到幸福的部分
  如果没有深入
  就不会遇到粉身碎骨的东西
  让我忘记今生还在白活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9&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物以群分

       张无为

狮王作威一时悠闲,众多妃子
侍奉,平等呵护养育
小雄狮被驱赶再回来弑父杀幼崽
逼宫母兽发情,像古董宫庭

鬣狗猕猴女王产女
出生就高贵,她们不同于它们
注定是未来母系统领
像白头山遗风,如果变性

蚁群和谐,蚁后没日没夜繁殖
工蚁、兵蚁、内侍外守,是怎样精心
最后培育出唯一的自己
像人类未来还是早期?

而为了禽兽享乐,贵族血统
以同类名义联姻掌控,彼此清除
枪炮随时瞄准一把菜刀,菜鸟们挣扎
献媚一代代,动物部落正在变异

蚊虫或鳄鱼如大自然化生
宝宝们孵出,纷纷选择
流浪,自由或群集,生死随缘
一如自由国度,低级是否最高明?

而如蟑螂没有王、后,没有
性别歧视,不见争霸血腥
雌雄同体繁殖顽强延续亿万年
原因不明,这让人愕然不知类聚在哪

——后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莫名高下。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1&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飞翔的孩子

      王法

飞翔是愉快的
如鹰隼、燕子、红蜻蜓
和蒲公英

这个孩子没有翅膀
他用两只手臂在天空中飞

凌晨两点,雪落在达里诺尔草原上
一万匹骏马在达里诺尔湖面上飞奔

那个孩子在不停的飞
飞过草原,飞过湖水
草原没有听见他在喊妈妈
一万匹骏马没有听见他在喊妈妈
达里诺尔湖里的一万条鱼也没有听见他在喊妈妈

风吹红他的脸颊
他在飞...
风吹淡他的额头
他仍在飞...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6&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你的美丽或忧伤是一堵墙(一)

      潘加红

你开始关心柴米,并相信味觉
试图缝制一个合适的身体
渐瘦的不只是腰围
还有那把剪子
石头。布。袖口的风
你把自己关在花事里。关心一株海棠
在季节的投影
并设定一个旅人的归来
如同来年的新枝
你说合上书页,就有故事
发生
是的,活在一粒字里是多么不易
太多的褶皱等着熨平
就像一段思念里的遗忘或一次失败的粉底
松垮下来的某个部件。
你写在窗帘上的鸟鸣
这一切
我们看不见灰烬。一间收留你的屋子,可怜你的榻榻米
深陷的沙发和一截遥远的炊烟
它们松动,灰暗。是一个连接你和后花园的台词
终有一天,你会回到一把提琴的中音部
发出梦后的第一声。比切分音略长
比一声叹息略短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2&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岳母
            
         曾正贤

她的一双手,一辈子都在吵嘴、打架
右手不断地用粉笔,在一块黑板上写下活蹦乱跳的字
左手随后又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大雪,一场接一场
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也是一块黑板
有一双无形的手,一辈子都在为她吵嘴、打架
一只手,在她的生命中,刻骨铭心地写下
两块天。两块地。两场浩劫。两次婚姻
归不拢的骨肉情。结不了痂的伤口。流不尽的眼泪
而今,另一只手,忽然轻轻一挥
所有的恩怨情仇,被彻底清空了
一场更大的雪
落了下来

她又回到了人生的起点。命运
再也不能,在她那一双婴儿般纯净的眼睛里
放进一丁儿点黑暗和忧伤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4&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元旦

    老远

你说你是一页一页的翻着
翻过二0一四年的
你脸上露出了翻几番的笑容

他说他是一片一片的撕着
撕掉二0一四年的
他心中刻下了许多撕出的泪痕

而我的梦想落光三百六十五枚叶子时
思念又在二0一五年的扉面上
长出了一棵光秃秃的望乡树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4&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尘埃落定——写给呼格吉乐图

    许晓鸣

在一个十八岁的生命
和二百0六万元间怎么选择
这个题目有点残酷
把人情删去 把是非删除
也许天平的倾斜
依旧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 我不认为
二百万可以赎回我们的罪孽
尽管对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是我一身粉笔灰一辈子无法换得的报酬

十八年 呼格吉乐图
一个沉冤的灵魂 没有归属
呼格吉乐图 我的兄弟
你这被草菅了的人命
或许就是被人菅了的草命
总算有了昭雪 可是我无法高兴
我的兄弟 我想到了
当你生命被无辜剥夺时的颤栗
原谅我的懒惰 我不愿百度这个人名的意思
我只愿意记住极乐图
一个人人理想中的乐园
一个与主旋律很吻合的名字

呼格吉乐图 你用十八岁的生命
给混沌的世界上了一堂课
没有光明星的时刻
一切都可能被无情的践踏
包括一朵花 一根草
一个人格 一个生命
呼格吉乐图
你给我们上了一堂沉痛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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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呼格吉勒图,迟到十八年的神鹰

                  晨思文

2014年12月15日,内蒙古自治区高级法院副院长到居民李三仁、尚爱云的家里,向两位老人宣布,他们的儿子呼格吉勒图无罪。可是呼格吉勒图已经被执行死刑十八年,这个无辜的年轻人死时才十八岁。

你飞来了,远远看到你穿云破雾的身影,巨大的翅膀拍打着漫天流云。
日夜祈盼的云在低垂,常年思念的风在呜咽,两位老人已经流干了痛苦的泪水。
你来了,却迟到了十八年,让一个年轻纯朴的生命化为青烟。
你来了,用阳光驱逐黑暗,用啼声震醒曚昧的心灵,用血泪洗净浑浊的瞳孔。
你在鲜血里孵出,在黑雨中成长,刚飞起就被恶魔射伤,坠落在黑夜里又被虎豹袭击。
你的羽毛曾被脱落,你的翅膀曾被折断,可是冤屈的血孕育的生灵具有巨大生命力。
你奋勇地挣扎,无畏一切死亡而奋起飞翔,飞翔,终于用阳光治愈伤口使全身充满力量。
呼格吉勒图啊,你化为了一只在风雨中飞腾的神鹰,穿越迷雾,重返人间。
迟到的春天仍然是催生万物的春天,迟到的正义仍然是光芒四射的正义,让黑暗的魍魉在春的光芒中湮灭。
呼格吉勒图啊,但愿你成为我们民族的新世纪图腾,让神洲永远充满公平正义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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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告别

      杨默

2014,有的人双眼再也无法睁开
我感到很庆幸
还可以听到亲切的“你”,而非“他”

浪费了许多粮食,从我身体里走一遭
没能结出像样的果实
我有愧,愧对我赞美过的季节

我在一棵掉光叶子的树前
反复想起一片绿,我有罪
我在伤口上撒了盐

没能认清一些迎面路过的人
还在一片飘落的叶上迟迟不肯撤退

于是我想起花,想起雪
想起有她们的季节,想起一些人
有些,没能想起
但我依然保有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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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中国诗歌印象㈠ 14

                                 诗歌大冷大热如患疟疾

  2014年,中国诗歌在向新诗百年继续接近中,呈现出大冷大热的疟疾症候。一方面,从国家元首引用现代诗句形容国际关系,到市、县政府举办诗歌活动频频冠以“国际”之名,诗歌仿佛从最高层热到了基层。另一方面,诗集诗刊发行量在萎靡的国际背景下继续低迷,诗人靠写诗更加难以生存;一方面,掌握权利和资本的官办诗歌活动多如牛毛,诗歌屡屡粉墨登场。另一方面,能够代表我们所处时代的诗歌大师仍然难觅影踪。据《羊城晚报》提供的数据,2014年,仅地市一级的官办“诗歌节”就有数百个。有人这样感慨:“中国有一个节日可以随便过,那就是‘诗歌节’。”放眼世界,这个数据让中国诗歌在“热度”上遥遥领先。
  深入细部观察,中国诗歌的大冷大热也颇具讽刺意味。从诗歌活动来看,几乎所有的官办活动,站在台面上的都是不写诗的官员和寥寥可数的“著名”诗歌人物,普通诗歌作者鲜有一席之地。从诗歌奖看,以某诗刊为例,它一面声称拿出百万巨奖奖励一位诗人,一面却忘发普通作者稿费。据笔者所知,诗歌刊物不发稿费,并非个别现象。另以某地级市为例,它拿出50万巨资奖励一位诗人,新闻报道开篇即是“在中国乃至世界从来没有”、“堪称诗歌界的吉尼斯”之类的字眼,追求轰动效应的目的非常明显。从诗歌出版看,2014年虽有大量诗集问世,但读者逐年递减的趋势并未扭转,出版诗集不能给作者带来回报,相反还得自掏费用的情况对绝大部分诗人来说依然存在。底层打工诗人许立志在10月1日这一天自杀身亡,或是“大冷”中一个冷酷的结局。

“21世纪大展”再现诗人自我拯救

  1986年,徐敬亚策划的“中国诗坛1986’现代诗群体大展”,完成了新诗潮后中国现代诗的首次大规模集结与展示。2014年初,谭五昌、韩庆成联手策划“21世纪中国现代诗群流派评选暨作品大展”,让中国现代诗歌群落时隔28年后再次集体亮相,成为本年度最重要的诗歌事件。
  现在评价“21世纪大展”的贡献可能为时尚早,但循着“86大展”的历史轨迹,我们可以窥见它们的相似和不同之处。粗略地说,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在为因先锋性而备受争议的现代诗派正名,“86大展”正名的主体后来成为第三代的中坚,“21世纪大展”正名的下半身、垃圾派等,其在诗坛受到的非议比之当年朦胧诗和第三代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个共同点是,两次大展都向诗坛推出了大量新人。“86大展”在两家报纸上展出了64个诗群,“21世纪大展”在三刊六报上展出了72个诗群,这些诗群,大都以新人为主体。不同之处是,“86大展”出现在新诗潮早期,传统报刊主宰诗坛,诗歌传播尚处在“农耕社会”;“21世纪大展”出现在网络突飞猛进的时代,新媒体诗歌风起云涌渐成传播主体,诗歌已进入时刻在线的“信息社会”。“86大展”策展人徐敬亚禁不住感叹:“令我吃惊的是,当下可能是中国诗歌流派最多的年代——截止2014年1月26日,仅在中国诗歌流派网中注册的流派群组已达到510个(而当年声势浩大的1986’深圳诗歌大展只展出了64个流派)……这些在诗歌‘QQ群’里呼风唤雨的年轻人,以‘秘密抽屉’的方式进行着一个人的战争,以昼伏夜出的潜伏方式操练着个人化的诗。他们大概不会奢望自己是为了文学史或诗歌史而写作,他们只是以写作的方式把自己从那架越来越加速的机器中偶尔抢救出来。”

鲁奖风波折射官方奖项黑幕

  鲁迅文学奖年年传丑闻,今年尤为甚。
  5月15日,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在本届鲁奖初选阶段就自曝家丑,认为本省作协推荐的诗集《岭南歌》质量低劣,入围系存在暗箱操作。《岭南歌》作者柳忠秧迅速反驳,声言要与方方对薄公堂。《岭南歌》最终未能入围终评,柳忠秧年底前也将方方告上了法庭。7月7日,中国诗歌学会副秘书长大卫在接受中国诗歌流派网在线实时访谈时,直言自己有作品入围鲁奖终评,提醒鲁奖要把奖项评给鲁迅而不是鲁智深。8月8日深夜,有诗集在终评中80进40的诗人潇潇向多位诗人好友发送手机短信,揭露本届鲁奖评选中的“怪翻翻”现象,翌日,收到潇潇短信的诗人黄礼孩、韩庆成等将短信转发到微信,潇潇自己亦把短信内容及后续被删帖消息发到博客、微博和微信,众多诗人在上述新媒体中纷纷发表评论,使鲁奖丑闻进一步发酵。
  执官方奖项牛耳的鲁奖在经历了第四届的多位评委监守自盗、自评自奖,第五届的官员跑奖乃至传言买奖之后,第六届其腐败丑闻继续发扬光大,公开曝出政治因素对艺术作品的粗暴打压。如果说以往的这种权力干涉尚藏在幕后的话,这次已赤裸裸走上前台,这无疑与鲁迅坚持一生的批判精神背道而驰。

对诗人的追问:从知识分子到宗教

  从年初到年尾,诗歌常常成为媒体关注的话题。在诗歌活动的一片喧嚣声中,也时有追问诗人的磬石之音。
  1月19日,《羊城晚报》发文重提《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一书,借前苏联诗人曼德施塔姆夫人娜杰日达之口,以曼德施塔姆的悲惨遭遇为背景,追问“什么叫知识分子?”在娜杰日达看来,知识分子特征主要表现为:批评思维、忧患意识、思想自由、良心以及人道主义等,但这些随着苏联时期的“重估价值”而消失,苏联知识分子从此进入“‘普遍投降’的时代”。12月17日,《文汇报》发表有关屠岸的专文,文中引述已91岁高龄的诗人和翻译家屠岸的话说:“我未曾受过牧师的洗礼,但诗歌是我的宗教”。
  如果可以简单地把佛教的真谛说成向善、把基督教的真谛说成博爱的话,那么,诗歌作为“宗教”的真谛是什么?我们可不可以也用一个简单的词来概括它?在曼德施塔姆夫人所说的知识分子特征中,有一个词可能已非常接近这个真谛:良知!作为知识分子,诗人常常被誉为时代的“最后良知”,只有良知,可以准确揭示诗人之于时代所担当的责任。
  在2014年,我们依稀看到久违的对这种责任的担当:2月7日,凤凰网报道说,中国诗人北岛、杨炼为抗议普京歧视同性恋以及压制言论自由,而签名抵制索契冬奥会;5月28日,台湾诗人郑愁予在三峡大学演讲时说,中国传统诗词有儒家济世、忧国忧民的情怀,诗人就是要把“仁”这个意念,以诗的形式表现出来,使人受到感应、启示和共鸣。“这是诗人的责任”;9月20日,诗人欧阳江河对话德国汉学家顾彬时发表自己对于最高意义的诗歌的“不同理解”:“当代诗歌要和真实现实产生联系……美对于诗歌不重要,最高级别的诗歌……应该承担一种认知。”创刊以来一直以坚守良知为己任的《诗歌周刊》,年内多次群发诗歌,对山东平度烧死护地农民等多件时事进行干预。周刊主编在评论中说:“如果你是一个诗人,如果你还保存着人们赞誉和期待的那个‘最后良知’,你将怎么做?”他呼吁诗人在面对这类事件的时候“发出声音”,“向恶大声说‘不’!”因为坚守良知、惩恶扬善“不仅是源自现实的呼唤,也是源自诗人内心的呼唤,源自诗性精神的呼唤。”

顾城海子纪念活动让“诗人自杀”再度成为话题

  1月初,国内首部顾城纪录片在凤凰网播出;3月初起,伴随海子逝世25周年来临而举办的多个纪念活动,让“诗人自杀”再度成为公众话题。不幸的是,此后不久,诗人卧夫、许立志、陈超先后自杀身亡,让这个话题新增了沉重的悲情。据说,卧夫多年来一直有着海子情结,许立志高中毕业后也一直生活在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以及打工生活的窘迫之中,陈超生前则饱受抑郁症的煎熬。有人呼吁理性看待诗人自杀现象,也有人在微博发问:在这个年代,究竟是什么把诗人逼上死角?
  90后诗人许立志的自杀,让国内和国际媒体开始关注中国打工诗人乃至底层打工者的命运,他们类似“包身工”的遭遇在堂而皇之的现代化工厂里通过打工题材诗歌掀开一角。在极短的时间里,媒体从关注一位诗人的自杀事件,转而关注诗人生前写下的大量揭露生存现实的打工诗歌,这对诗人应该怎样写诗,诗歌应该关注什么,或许都是一个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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