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五首

时代的悲悯

《蝙蝠，孩子的亲人》

我看见蝙蝠
从女人柔软的洞口飞出
挂满黄昏的树枝
翌日，又状如我们的孩子

比煤更黑，比黑夜更黑的蝙蝠、
你即不象母亲，也不象我这父亲
你是母亲与父亲爱情的结晶么？——
你结晶了比黑夜更黑的乌云！啊，爱情
比煤更黑，比黑夜更黑，比乌云更黑的爱情

我听见幼儿园歌声浩荡
天空，盘旋着黑色的蝙蝠
蝙蝠，孩子的亲人
人！谁是孩子的真正父亲和母亲

《父亲之黑，母亲之白》

我碰见一个男人，想叫他父亲
我碰见一个女人，想叫他母亲

黑色的鹰隼说：你该叫我父亲
白色的绵羊说：你该叫我母亲
啊，父亲，我想跟你飞翔，穷尽天涯
啊，母亲，我可不愿重复：那丢失羊毛的命运

父亲之黑，母亲之白
如夜色深深，把蜿蜒曲身的雪山沉浸
你夜夜如见我父，似水滑过窗棂
你穿羊毛衫即如见母，她把温暖馈赠人们

碰见一个男人，我叫他父亲
碰见一个女人，我叫他母亲
这些人满脸狐疑，说：我不认识你
啊，我要驾船撒网，打捞亲情

《我们是深渊的鱼》

魔鬼把黄金扔进深渊
我们追踪而来，变成一群鱼

我们是鱼，我们是深渊的鱼
你裸体，我也裸体，穿的衣如皇帝的新衣
那些渔船，一面张网捕捞我们
一面遮蔽我们对天空的望眼，摇摆船体
我们是鱼，我们是鱼，披金戴银的是金鱼
我们是鱼，我们是鱼，鱼眼里渔帆如虹霓

下一次，魔鬼把黄金扔向哪里
下一次，我们也许是猪，是驴

《傻瓜的笑靥》

闹市，一个傻瓜笑着
笑靥象一朵玫瑰
啊，玫瑰，绽放傻瓜脸庞的玫瑰
一朵只把爱情献给傻瓜的玫瑰
傻瓜的笑靥，滋润你的花蕊
玫瑰爱情中沉醉

闹市，傻瓜笑着
周围，折刀般的表情
啊，玫瑰，笑靥滋润的玫瑰
一朵爱情中沉醉的玫瑰
折刀般的表情，把你包围
刀光如雪，把你憔悴

闹市，没了傻瓜
卖花女郎叫卖着：玫瑰！玫瑰！玫瑰
啊，玫瑰，身畔钱币叮当响的玫瑰
一朵朵女郎般妩媚的玫瑰
折刀般的表情，把你包围
刀光如雪，带走你的芳菲

《鞋带——裙带》

你把我爱人的裙带
拴作鞋带

噫，我的爱人
裙带蜷伏
沾满你鞋底的口痰
我，也把别人的裙带拴作鞋带

裙带——鞋带
沾满口痰......

冷铜声

闹市，傻瓜笑着
周围，折刀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