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魂》2014年第六期在【散文诗界】选稿,请以下诗人跟帖告知通联地址,以便寄样刊!
方齐杨 郑立 戴永成 陈忠明 辛树江 阿鹏 荷语 采风 清水心荷
【中国诗歌流派网散文诗9家】
在海边
文/方齐杨
风吹打着高矮不一的天空,吹打着节节攀升的小竹林,吹打着古老的瓦片和日渐衰老的土墙,向往了无数次的海,把一场台风的厚礼送到了我的村庄。而海呢,也许正拥抱一只鲨鱼平静地睡眠。海,只在我梦里千万次的澎湃!
向往大海,大海有多远?
温习高尔基的《海燕》,海燕一次次搏着海浪,击打着我的心灵,我愿立为岸石或化为一朵温柔的浪花。
再读余光中的《乡愁》,面对那浅浅的海峡,我愿俯身为桥或变作一枚邮票。
经年之后,踏足海边,那可触摸的浩瀚之水比想象动人——苍劲有力的海风吹皱了我柔弱的思想,汹涌行走的浪头带走了我仓促的呼吸。
面对大海,我忽然间失语了,还是做回一个渺小的自己,抒写生命的篇章。岸石或浪花的博大,在内心呈现,一座桥或一枚邮票的宏伟,似乎遥不可及……
大海!我只静静地走着,没有风花雪月的情节。
花信风•桃花
文/郑立
被阳光误读的粉红,被鸟雀摇落的树影。
在桃树上美得心碎。除了灼灼粉红,浅浅梦呓,还有盈盈露光,涩涩流韵,以及人面桃花的淡香。
我以为春风在动,扑面而来的动,拂面而去的动,原来桃花潭水的想象是大俗大雅的孤独,骗了我一千多年。
喜雨,在桃树上游来游去。绿芽,在桃树上手舞足蹈。桃花的表白,落红成阵。
我不说桃花缤纷,也不说桃红柳绿,更不说桃花流水……我只读一瓣桃花,一瓣桃花诗。
一瓣与春天有约的桃花,把春天交给了桃树,把春天交给了人间,把自己交给了我,在我指尖的忙碌上化成一滴红雨。
一瓣与生命有约的诗,托着夜深人静的世界,托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在我爱过痛过之后,才与我千疮百孔的心,倾情手谈。
我的心空飘满了红雨,那是桃花的河流,正穿越着古今。
会唱歌的羽毛
文/戴永成
火烈鸟,拥有一身羽毛。一片片白羽毛,如云翩翩起舞。一根根红羽毛,如梅烈烈燃烧。
多情的春天,让火烈鸟发了芽。炽热的夏天,让火烈鸟开了花。成熟的秋天,让火烈鸟长成了一身会唱歌的羽毛。
火烈鸟,只用两根琴弦伴奏歌唱:一根是大海,浪花为音符;一根是大地,小溪为线谱。
火烈鸟,最喜欢唱响两只歌谣:一首是童谣,唱给宝宝听;一首是情歌,唱给情人听。
火烈鸟,把如月心事藏在自己的内心,用羽毛抒发爱的感觉与家的温馨。
白云之上,火烈鸟唱响迁徙飞翔的坚韧。大海之上,火烈鸟唱响母爱胸膛的宽广。大地之上,火烈鸟唱响爱巢日子的漫长。
羽毛里的声音,如火。白火焰,点燃雪花与童话,讲给宝宝听。红火焰,点燃浪花与海燕,留给世人听。
唱吧,燃烧的火烈鸟,留住曾经的记忆与花开的声音。
唱吧,会唱歌的羽毛,命运这张琴弦,或许谁也弹不准音调?或许歌唱是另一种梦呓?
虚构一场雪
文/陈中明
门外到处堆积着碎银,满眼白花花的。
我仿佛从一个梦,走进另一个梦。
母亲的房门半开着,那耀眼的光芒洒了进来。
她用枯瘦如柴的手揉了揉昏花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试图从病床上爬起来,却好像身子不是属于她的,此时多想有一双手将自己托起。
望着在床边转着圈的老黄狗,不争气的泪水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我急忙从梦中伸出手去,母亲和雪却一同消失。
打开房门,外面没有白雪也没有月光,只有淅淅沥沥的雨似乎在倾诉一腔愁肠。
二姐的眼泪流成河
文/辛树江
二姐的眼睛哭得像个红桃子似的,日夜悲伤,愁云笼罩,泪水好像流成了河。
二姐的泪水是为二姐夫流的,二姐夫在八月的一天突发心肌梗死,没等大夫检查完就轰然倒在水泥地上再没有起来。
二姐活了五十多岁从没经历过这样惨痛的打击,天好像塌了一般。二姐夫昨天还硬实实地推着小车收拾院子里的垃圾,前一阵子刚刚给房子换了瓦,窗户都换成了塑钢的,屋里都刮了大白,收拾得亮亮堂堂的。
二姐从没想到过二姐夫走得这样急,让人扼腕痛惜,让人痛断肝肠!差三天就过六十大寿,差一年就能领社保工资,明年就能抱大孙子了,美好的晚年生活从此与他无缘。
二姐回忆起丈夫艰辛的一生就忍不住落泪。二姐夫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费尽了力!为父母二老养老送终,帮一双儿女成家立业,辛辛苦苦做过几样买卖,有的成,有的败。
二姐特别依恋二姐夫,物质精神上都把他当成知心的大哥哥,当成最安稳的靠山,如今靠山倒了,二姐整个人好似被扔进黑暗的深渊。无论亲友如何开导劝慰,怎么也捞不上岸她那波浪成河,浸泡在海水中的心。
阳光三叠(节选)
文/阿鹏
第一叠:飘如雪
鸿蒙,宏愿,宏开,宅心如雪,以流水的姿势出发,无极无相,无相绵生,弥撒无极。
澜心,梦海俨然,共与世界万般,让天光光,让地明亮亮,让芸芸众生在无烟无尘里饮光。
红尘高古,只许一颗丹心。
上善,不在高远,只在低下;若水,抛洒无尽的片片翎羽,金金银银。
生性灵光,情丝千千卷,抛与洒,曲直衷肠。
品相,出落成一颗碧树,让千般红尘思与念,地老与天荒。
盈又亏,亏又盈,四相与不相,夙夜行走。
厚德,穿过了洪荒。一半夜暗,载入夜短梦长;一半光明,琳琅了世界,如雪飘成高古。
秋歌(微型散文诗组章)
文/荷语
@流年
静待叶子散尽,骨骼裸露,方显果子之凝重。
铁青枝头你来逆袭,以醒目的红范,立下柿言:
生命的华彩,不必看时令的脸色,只要独树一帜的焠火。
@聊赠一支秋
秋黄处横来梦的枝节,那么突兀,那么扎眼,那么红鲜,扯住陌上沾露行走的只影。
摇影耳语:
在这冷暖交替的相互倾轧、撕扯中,聊赠一支秋,抵御风寒,留下秋影随行的情节。
@碧落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紧,听不见一粒雁鸣。
忽见秋草倒戈变节,秋叶纷纷碧落,为十月秋产后虚脱的大地抵御风寒。
@来过
时光交错。风雨来过,霜雪来过,我不止一次来过,循着泥土的香。
田畴交错。纵然脚印叠加,汗珠飞溅,也演绎不尽“秋收万颗籽”的绝唱。
我用温热的唇齿,垦泥土,嚼稻香,化秋凉,求解谦谦谷穗的生命命题。
@我们
从一把泥土开始,我们把向阳梦悉数种下。
人生两半(瓣)。生命的幼芽,在泥土中倒立成“人”形。
站立,我们与日同辉;躬身,我们低到泥土里。
@风骨
你带着族系的愿景,冲破凌空的阵线,走过繁夏,走进落秋。
每一树叶子,自由飞翔的姿态里,都曾有过青春色彩的哗然。
而后,寂然跌落,焚身就义,只把生命的根系无限蔓延。
@放逐
冬树删繁就简,露出骨干。
那些遗留在寒枝高处的叶子果子,静默垂首。
它们将滴滴秋露抛洒,可是在悼念那些先前遭放逐的落花?
出口
文/采风
出口是爱人手中的杯子,虽然很小,却看它精制。
出口是爱人临行前的赠言,帮我整理好袖口,脸颊。
出口是她曾把我暗恋,一直等待我的一支思念,干了,渴了。
出口是我说爱着你,心里仍惦念你曾经的美好,开始挑三拣四。
出口是你说要爱苍生,心里仍挂念黎明,星光,黑洞和漫长的夜。
出口是家里的饭香,不再馋嘴街摊上的串烤羊肉,不再被黑心油刮伤。
出口是觉得世界很远,我很近,我就是你百年后思念的那支黄花,那一株翠柳。
出口是我的话很轻,世界却记住了,轻松挂在墙上,不断有人掸一掸岁月的尘沙。
出口是我站在这里,我清楚,是灯光是爱人是双亲,他们爱的指环交我手,说着仁者爱人。
出口是我在这里,你看不见我,除非把音乐和调频制成机器,闪光灯照出来的是紫外,是红外的光。
出口是我来这里,你看到的是自己,我看到的是未来的自己,和未来说着悄悄话,把时间一秒秒拨到未来。
出口是我们是未来,未来的已经来到,未必知道,知道的已经到达,未知的怎样到达,我们说着同样的话。
出口里走来是爱,是在;爱人,亲人;爱者亲,亲者爱;我不在爱还在年华越美;我非亲债已还非亲更亲。
望秋天的眼睛,有些疼
文/清水心荷
1)
九月用颜料浇灌眼睛,浇灌一个人的名字。
曾经坐过这椅子的人,已离开多时
不要怀疑,瘦削的意境,会抽离寂寞,会接纳内伤,接纳被风干的路径。
要允许在老地方,再歇一歇。
把风吹叶子的声音,听成是你的脚步声,并打开抒情的视线,和你一道,揭穿椅子的秘密。
让我们的坐姿,望疼秋天
2)
九月。树叶被风翻来翻去。
一个褐发女子,从右边屏蔽的诗情中,默视左边的画意,默视成熟的新欢。
从发间取下叶子的谎言,与草地一道,整理落满离歌的风声。
在一地秋色上面,重温转身的感受,重温熟悉的唱词。
删除一些荒芜,删除一些堆积的隐私。
直到望秋天的眼睛,目睹路口的菊花,能肆意地开放。
3)
九月,望疼的眼睛凝视迁徙的秋水,秋水还没断流,菊花放慢了呼吸;
此时,总有一些秋意,以飞舞的姿势,抵达台阶;
总有枯燥的脚步,踩着暮色,翻译往事;
总有跳进月光的女人,手臂挂着忧伤,从掌心,将无人问津的寂寞,捋出蝴蝶的模样;
总有失眠的誓言,从眼睛深处,翻越堆满补丁的隘口;
总有空出来的光阴,拾级而上,将沾满漂泊的言语,兑换成乡愁。
4)
麦子活着的时候,麦苗是受过恩赐的。
绿过之后,别下跌倒的呼吸,与乌鸦厮守金色的波浪。
秋天的剃度,落在成熟的胡须上,满地金黄的意象。
被乌鸦搬运的目光,依旧落在目光里。
我们可以用望疼的眼睛,喊醒饱满的麦粒,从越来越空旷的籍贯里,创意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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