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一棵树咳嗽,我躺在床上,整个楼房咳嗽。
先是枝梢上的黄叶蜷缩,次第是我的身体和灯光。
整整一个下午,街道在咳嗽,车辆在咳嗽,超市在咳嗽,就连伸出去付钱,那苍白的手指,也在咳嗽。
超市的老板娘还算热心,她给我两盒白色药片,说可以止咳。
我匆匆地穿过斑马线,也顾不得回头看看,被我吓傻的那些车辆,行人和红绿灯。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不止是一只飘过街头的塑料袋,头脑还有些不清楚。
其实最让我生气的,是那个胸牌叫姜丽丽的护士小姐。
她的指甲那么长,我的那些咳嗽,若不用针管,用她的指甲,足可以活活地掐死。
看见她涂指甲油,莹莹地泛着蓝。如此无奈地欣赏,说明还活着。
我在记事本上写: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某医院。空荡荡的输液大厅,墙壁,地面,天花板......我的手足痿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