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诗赛年度总决赛作品及投票帖
(非终审评委请勿跟帖)
由《山东诗人》杂志社和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联合举办的网络诗赛2014年度总决赛投票已经开始,现将投票规则及决赛作品公布如下:
一、参赛主题:《人骨烟杆》,具体要求请各位评委参阅主题帖http://www.zgsglp.com/thread-330120-1-1.html。
二、投票时间: 12月17—25日。
三、投票办法:请评委从参赛作品中模拟确定冠军作品1首、亚军作品2首、季军作品3首、优胜奖作品10首,按照以下格式写出编号在投票帖中跟帖发出。
附投票格式:
冠军作品(1首):XX号
亚军作品(2首):XX号、XX号
季军作品(3首):XX号、XX号、XX号
优胜奖作品(10首):XX号、XX号、XX号、XX号、XX号、XX号……
四、计分办法:投票截止后,将按照冠、亚、季军和优胜奖作品分别计10、9、8、5分计分(如某评委未排定等次顺序,则均计5分),再按照总得分数确定获奖等级。如积分相等,则比较得10分个数多少,个数多的排名在前;如得10分个数相等,比较得9分的个数,依次类推。
五、终审评委(名单待公布评奖结果时一并公布)
附决赛作品(27首)
01 《人骨烟杆》
是谁在吞云吐雾 那些红衣喇嘛
行走庙堂之上 佛灯高悬
一个个少女的骨头
在他们口中咬出鲜血
佛门诫律
如此朗朗上口
佛祖坐在高处 表情慈祥
数百年后一位诗人
在一盏酥油灯指引下
踅进寺庙暗处
他从落满尘埃的经卷里
发现了文字的漏洞
我仿佛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疼痛和尖叫 诵经的人
正试图把她们渡过河去
苦海无边 那些咬牙切齿的骨头
日夜在角落里摇晃
又被威严的声音喝退
谁来拯救他们 手持诫尺的人
吃了供品 还能吐出骨头
也算是善人
02 《骨头深处传来枪火的回声》
这根人骨烟杆,已无人间烟火的欲望
静静地躺着,多像发泄后的枪杆
那个扣扳机的人。有忍辱负重的
空袖子,灌满了呜咽的风声,沾染着
岁月的耻辱、鲜血和疼痛
十七岁少女的手臂,曾像物件一样
被拆卸下尺骨,制成烟杆
吞吐在老爷们高贵的唇齿之间
不要忘记,被践踏的卑微灵魂,也有愤怒
这根苦难的骨头,慢慢被打磨成不屈的枪膛
将内心烟草般燃烧的仇恨和愤怒
弹无虚发地,统统射进万恶贵族的胸膛
直到骨头深处传来枪火的回声
那些死去的不堪回首的光阴,被拎回
种在墓前,待来年春天,长出鸽子的哨声
03 《伤口》
那根尺骨还在滴血
只是忘了血泊中,还有一颗跳动的心
那只人皮鼓还在振颤
只是忘了地狱里,还有一个游走的冤魂
历史也弄个小小的插曲
让那个主人和烟云一同消散
让滴血的骨头开一朵苦花,伤口一直敞开
让一只鸟儿在血中奋翅,成为天葬的刽子手
把灵魂逼上悬崖
让鼓音越来越重,不改悲怆的音调
让孟姜女那次彻底的嚎啕大哭
在伤口里泛滥
于是,我们一代一代清洗着伤口
一代一代守护着伤口
我们诅咒在伤口上撒盐的残忍
却更残忍的在伤口上抹蜜
我们拷问,罪孽炫耀的辉煌
贪婪在灾难里窃取富贵
我们一手举着证词,一手举着判决
宣誓时笑翻了自己
抛却良知时居然心安理得
我们是胜利的失败者,吝啬的挥霍者
宁肯坐在伤口里哭,也不愿意
在伤口上涂药
04 《人骨烟杆》
尼古丁、大麻、海洛因……甚至
还有超越一切的权贵
在一根少女的尺骨之上
燃烧着欲望
土司优雅的手势,闪着寒光
划破湛蓝而高远的天
阴森的笑容里跌宕着淫威
有多少生灵的沉浮
蓝烟如同鬼魅,飘忽不定
一直缠绕着,戕害着
柔弱的子民
禁锢他们,愚昧他们
几千年,一直在大地上蔓延
至今仍能看见
一群群少女的撕心裂肺
谁在熟视无睹?
05 《一些尘烟,一些雪》
好像有什么,比我更早到了
寺院的钟声响了几下,就停在漫天雪花里
仿佛时间不在别处
在一盏酥油灯照着的人骨烟杆上
没有灰烬
谁在叩响佛门
我听见自己的影子,被折断
做成了接骨木
无数次,提着火焰靠近
我却不知道,该怎样治疗那干枯的伤口
尺骨的脉络上,曾经暮色般的烟
是谁献上的圣洁
听说那一年,格桑花开到一半
康定的雪就下了三日
而折多河,这么多年了
还是停不下悲伤
如此时,我凝望着的飞雪
在念珠数落的尘烟中
停不下飘落
06 《历史,吐出最后一块骨头》
大漠风起,月下吹箫的人只留下背影
烟花的三月,我想起独行的夫子,更多的叹息
愚昧和强权,掠夺了草原和骏马
孱弱的女孩,只有痛苦、挣扎……捧出血痕和生命
王族的夜宴,淹没了多少江山美色
一块带着体温的人骨,为欢愉穿针引线
沉默。点头
一缕青烟到底有多重?当锋利的刀子洞穿了一个王朝
倒下的旗帜,又该舒展怎样的轮回
留下斑斓和掌声。现在
水涨船高,惊涛拍岸,沿着江畔行走
更多的岁月擦肩而过,历史
吐出最后一块骨头
更多的色彩开始生动,更多的呻吟开始清晰
款款而行的人,请为自己鼓掌
说出被埋没的乳名。锈迹斑斑的钉子
会在暮晚时分,沿着旧时光飞行
07 《黑骨头》
农奴,
是僧侣、官家和农奴主眼里的黑骨头
------题记。
法论旋转 山河旋转
一根根黑骨头旋转
太阳在弯曲的天空下发霉
教堂和寺庙的香火里端坐着一尊尊菩萨和神
浮屠是菩萨不二的金身
天葬是黑骨头不朽的宿命
教会、僧侣、官家、农奴主
是一个个令黑骨头比死亡更惊颤和恐惧的词
富丽堂皇的法典下
恣肆着镣铐、皮鞭、刀剑和棍棒
剜目、断手、剁脚、剥皮......
黑骨头在地狱的魔影里反复轮回
法轮旋转 乾坤倒转
尼玛堆上的经幡在虚幻的佛光下招展
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一个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
一根根冒烟的黑骨头难以翻越六月的雪山
08 《达赖简笔画》
嘴里叼着人骨烟杆
吐出的却是一圈圈
民主 自由 和人权
09 《一根少女的尺骨》
"一根尺骨,可以是在
身体的左胳膊,或
右胳膊......而一根人骨烟杆
是从一个鲜活的身体上,砍下做成的吗?"
是的,是从一个17岁
--让我们羡慕丶赞美的
花季般年龄的少女身体上,砍下的
"她声嘶力竭地喊疼吗?"
她喊疼、撕心裂肺地喊疼。但这疼
只能趁着鲜血淋漓时喊
只能在夜深漆黑时,朝着父母坟堆的方向喊
只能朝着,心尖尖深处,喊一-
"她不愤怒吗!?"
愤怒!愤怒一词,已随着她的血液
一天一天地被熬干......
"她可以控诉,和反抗这个罪恶的社会啊!"
她哭尽了眼泪,就是盼不到天亮
她的命,比一棵野草还低贱
--因为她是奴隶。奴隶
既沒有痛苦的权利
也没有愤怒的权利
一一只有喇嘛,可以
神的名义,做着
神所不能做的事情
......一唱雄鸡天下白
奴隶制时代终结了
少女不在了......
但这根尺骨还在
它像一根沉甸甸的鼓槌
时刻敲打着,康定的记忆......
10 《献骨少女》
她长到十七岁,喜欢蝴蝶和格桑花
喜欢在月光下跳舞——
“亲爱的,我爱你的玉骨,还有疼。”
她迅速投降——
一半青春老去
一半丢在床上
一半被艺术
一半被遗忘
这个被霸占了性别的女人
用她全部的爱,做了帝国的烟杆
不久,她就被带回了历史
在一声咳嗽中,释放原罪
赎回了虚空
11 《人骨烟杆及其他》
玉石一样的质地——
浑璞而坚韧
这源自它前生的滋养
然而岁月抚摸
使之呈现烟垢的颜色
如暗处的传袭衣钵
我是说一个吸烟的器具
不必细究它的来龙去脉
我们能看到的是它的奇巧
细的一端镶着烟咀
肘端嵌有烟锅
中间抽去油脂,形成天然的通道
可以想见烟火从骨头里冒出来
滋滋声不绝于耳
明明灭灭中仿佛有哀怨的眼神
令人不忍卒视
而神给指定的命运
化作了一缕青烟
黑与红反复在它的体内交媾
浸淫了每一寸清白之地
它的身体过滤了太多的毒
却不能使乾坤晴朗
也许仅仅是审美问题
当一切成为常态
12 《一条刻在人骨烟杆上的纹线》
卧如雪
记忆家乡,身世的稠云,凝望以千次,万次
念一朵太阳花开
被刀刻修饰,冰屑刺耳
疼,多么辽阔。你看,刮过千里雪原的冷风
拉萨河,最深的那条线
仍有嵌入体内的风暴
鱼腥嘴紧咬着玉石
灵气,第几次被抽走嘶喊
泪珠早已跌破了悬崖
水清一样的女子,活在玻璃碎片的梦
世界慢得像死去的苔藓
象征没有定止
远端连向雪峰的路,诸多无主的羊,排列若干年代
数不清经幡,最模糊也是最招展的
恰,一只鸟豆蔻年华
13 《人骨烟杆》
一种存在、自白。它躺在这里
以一种含混不清的身份存在着、叙述或倾诉着
作为一件奢侈品,权贵的象征
它的神经远未完全坏死,仍然有知觉、记忆
随时都有可能充血、勃起,回到抑或插进
那张歪嘴。从未闲着。仍然在喘气
说法。念观无量寿经、杂密咒语。诵六字真言
咳嗽、磨牙、打呵欠、梦呓、咽口水
盘算着,何时重新启用人头骨碗吃斋
将草原卷起装进烟斗,点着,有滋有味地品咂
众生在漫长的烟道之中轮回。惬意地看着夕阳
一个奄奄一息的烟锅巴,慢慢化作灰烬
它躺着,但从未酣睡、打呼噜
背后,一直有人为其撑腰,打石膏、钢板
期待着有朝一日重新站起来,在草原上
吞云吐雾,呼风唤雨
作为一块割离肉身的骨头,唯一的梦想
就是返回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身体
在哪里?那双长春藤般柔软的手臂
何时舞动飘飘长袖,织就满天晚霞
回到火辣辣的康定情歌,跑马溜溜的山上
与苦苦思念的情郎牵手、拥抱、长吻
为他梳妆打扮,宽衣解带。抱出襁褓中的婴儿
恨无法点亮天上的酥油灯,捧出心中的梅朵
剔除骨头的祈祷,止不住流淌的眼泪和血
没有谁知道,因为一根人骨烟杆
有多少即将出世的女婴,哭闹着纷纷返回前生
有多少菩提树东倒西歪,莲花座摇摇欲坠
14 《断臂》
——有感于人骨烟杆
我爱极了这样的手
像戒不掉的烟,
深入骨髓的香艳和嚎啕。
多少年了,独自面对这只手
有些异样。你透支的命运,
布满我道德的反光。
我的灵魂一再瘦下去,
在细小的通道里爬行:
轻而易举地,我穿过了你
好比穿过脆弱的人性。
“活着,请允许我对你残忍。”
毕竟死后,我总会遭到声讨
而这只手,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活着,就请接受我对你的残忍,
同样,我也需要你的残忍——
你的断臂,是我一生的悬崖。
15 《人骨烟杆里抖落的灰烬》
我们是夹着尾巴生存的草民
从烟杆里吐露的真言,兴趣索然,或脍炙人口
用日子锤炼星火,日渐被熏黑的天空
白云沦陷,晚霞虚置。残阳血洗内心
上层喇嘛的绝唱,化成一首农奴的哀歌
鲜活血液里抽出的尺骨,一寸寸逼近我的目光
仿佛从关节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解剖、开凿天空的墓穴
铁证如山:人皮鼓、人头骨碗......
剥离的躯体,一根烟杆里抖落的魂魄
在一场雪里走过六月,阴霾,注定是一种延伸
狂风大作或歌舞升平,都是无法复原的伤
星点的火花是否尚存?当我们
扶起倾斜的月光,是否触碰到它冰冷遗世的尸骸
而身上隐隐作痛的尺骨
能否说出一场杀戮的罪恶?
16 《圣徒》
已经无人弹奏这尺骨里的北风
你被把玩过的灵魂,开满轮回的裂纹,仿若一把骨笛
隐约吹出几缕窦娥式的青烟
你甚至感觉,十七岁的那声倔强的鸽哨和整个瘦削的剧情
在此刻,就是一方气若游丝的补丁
打在一处被撂荒的人间漏洞上
这漏洞,许是你的第八颗音孔
亦如整个村庄的另一只眼
在荒芜齐肩的田野里,为一岗无字残碑铺开谎言里的宽慰
——再一次幻出海市里的新年。其实,在献词之前
这里,大部分人早已嘶哑
唯独你伶仃的指法
于猎猎寒光之中,又一次忘记六月的那场鞭子
又一次被雪山盛情邀请
而冬天,还在雾霾深处
企图把一窗托着人骨烟杆的魅影,描绘为谦谦青竹
17 《平复帖》
每天都跟烟感打交道,消防专业称之为
烟感探测器。烟雾和热气大时
红灯亮起,报警装置传来急促的尖叫
消音、复位,一切在误报后恢复正常
而横陈的这一具烟杆,却真实无误
她的花期被焦油和烟气熏烤
走的是另一种隧道,狭小、黑暗,火星明灭
在和平年代,人们常说理解万岁
请理解我只是一介庶民,我真的不能
以一颗平常心,还原一条
非常道,一季晦暝的春天。绝对不能——
你看彼何人斯,每天都跟烟杆打交道
谈何神庥,诵读梵文后犍槌化尺骨
拔出十七岁的青涩欲掩七十岁的腐朽
彼何人斯,我的骨血早已冷却,在佛龛下
永远不能复位。那么,就给他们以机会
复位一次次呼吸,一尊尊蜡像,隐藏的住所
那些权贵们,假道学,真悍匪
18 《出现在康定民俗展馆的幻象》
犹如,钻进县城患了癌症的胃囊
幽暗中,袭来腐臭的气息
五个心怀惊悸的游客
顺从地,听一只肥厚油腻的手掌
擭住,握紧,挤轧
一节尺骨,在玻璃上啪啦啦战抖
“哇----”,一个少女跑到展厅外
将两个亲人呕吐出来
展馆出口处,白色的阳光
恰似医院大号的床单。手术后的
寺庙,油漆一新站在山脚
逃出身体的人,出现在跑马山
山顶。他们的羽毛,正见风就长
19 《祭日记》
呜,呜咽
大街上,我们低头
重新打量自己的汉字
那微白的无声之书
大雪弥漫。我看到他们
一团一团,抽烟,焚香
造纸,烧纸
生孩子,吃孩子
我坐小屋,写下供状
自传,配制深冬白药
那制作铁皮鼓的缁衣人
埋身于鼓内
每一个日子都是祭日
每一个民俗里都有一位少女的尺骨
我们爬行在污泥里
举着人皮灯笼
修补千年残损的塔基
20《人骨烟杆》
是对历史的审判?还是被历史审判的文化
虚渺的祭坛在阳光下,寸寸崩裂成
一截苍白的骨头。体内的朱红早已凝固
妖艳的诱惑和敌意,被黑夜的裹尸布裹紧
隐匿在这段空心的历史
奴隶制的咒语,已在历史的烟尘中化为齑粉
刻满咒语的人骨烟杆,依旧不上不下的悬浮在半空
无端的悲鸣。十七岁的光芒啊
仿佛一朵悬崖上的火焰。炽烈、咆哮
锻打一件发光的喻体。光阴是一个完美的隐喻
一只纤细的右手持刀,将左臂的尺骨
雕刻成一把莫须有的钥匙
21 《每一块骨头都应有历史的回声》
一根尺骨始终在寻找自已的手臂
只是路途已被熏黑。酥油灯只照亮
经幡,钟声,喇嘛的经文
这一段岁月的干柴
是提前砍下的一株青稞
一把藏刀修剪了它
春天的部分
截断了三月的河流
也许它只是一段未燃尽的残骸
打开历史的棺椁
每一根骨头都应有清澈的回声
在黄土深埋的断章里
青丝裹革或刮骨疗伤
都是无法捡拾的碎片
也许遗忘是一副最好的汤剂
是生长在骨痛的草药
当一把藏刀恍惚而来
饮血的刀刃,是否唤醒过一只羔羊
沉睡的记忆?
风从高原吹来
吹动灵魂的经幡玛尼轮。草木尽低
大地坦露卑微之身之骨
这一切平常如常
如一朵云静静地
擦过忧伤
22 《人骨烟杆》
整部农奴史 仅仅
是塞满烟斗的烟丝
那时的农奴制 好像
需要尼古丁 提神醒脑
那些 叫喇嘛的
一手提着人皮制品
一手捏着人骨烟杆
使劲抽 变态抽
抽得 天日暗无
抽得 山河猛咳
谁知抽出一圈圈冤魂
抽出农奴制的全部精血
如今 整部农奴史
被抽成一根烟杆
在这民俗展馆里 正接受
十七少女尺骨的 举证
23 《关于人骨烟杆的发散性思维》
首先他是拿着刀子来的
若无其事的,说一截骨头的来历
十万人都捂着胳膊说疼,说自己的小女儿如何可爱,如何善良
后来他又亮出鞭子,同样若无其事的说
十万人捂着脊梁喊疼,鲜红的血檩子无处不在
在腮帮子上,在脑门上,在屁股上
在办公桌上,在高高的门槛上,在老板椅上,在流水线上
接下来,他发出瘆人的叫声,用双手抱住脑袋
他说,他看见无数把刀子,无数根鞭子
在空中飞,他说
有人要用人骨烟杆抽烟,有人要用头盖骨盛酒
有人穿华袍锦裘,有人披狗皮活人
而年关将近,无论这个话题怎么败兴
当你读完它,都不得不看着自己
像一只身上布满鞭痕的陀螺,不停的旋转
24 《人骨烟杆》
冬日,雪山更白,通往远古的路凛冽而漫长,
跌坐在时光风口,我悲悯成殇,一种怅恨盘曲而上。
为什么一个少女,仅用一根尺骨,
就可以丈量人世的苦难有多长,邪恶有多深。
为什么普度众生的佛,在比黑暗更暗的夜晚,
没能归位,没能预见乌云背后,一些事物扭曲而颤栗的纹理。
风继续低徊,直抵我毛孔深处的暗疾。
我权当它是一根没有疼痒的盲箫,任它吞云喷雾。
一个被岁月包浆的少女,是透明的,
她沉静,温润,渴望死而复生的能力。
感谢生活给予我的残酷和谬误,伤害和剥夺。感谢那飘着奶香的
嗓音和身段,引我翻山越岭,试图找回不能抵达的归途。
25 《疼——》
我们,看不到她的面容
听不到她在哭泣
一根烟杆,这个曾经权贵的标志
夹裹着风雨和沙尘
浇灭了一朵十七岁的花
时光,早已回旋成浮游的云朵
居于安静的角落
讲述一个传闻
奴隶制的闸门,被重重关上了
疼啊——
她举不起自救的剑
她挣扎、她呐喊、她的血在淌
闪闪的寒光
正在拿走她手中紧握的红果
她体内的半月、星辰,被一根权杖刺穿
那夜的火
一根尺骨,无法抵御一道闪电
26 《人骨烟杆》
作为民俗展品
它的存在
无疑是让一个远去的时代
无法回家
不要重构,引申,或具象化
特别是在烟杆前面
加上“人骨”
那朵农奴制时期代表权势的
罪恶的烟火
已经熄灭了
熄灭了。我就无法在黑夜里完成
一个诗人控诉的愤怒
黑暗在反复陈述一根少女的尺骨
17岁,那是被荒诞和暴力
解构的处女地
被取走尺骨的人
是我们前世受难的姐姐
十二月雪花覆盖了月光和流水
历史弱不禁风瘦下来
作为诗人
我们要做的
是如何把隔世的疼痛认领回家
27 《人骨烟杆》
走进四川,走进康定
我听见情歌
与羊群般的白云
飘荡在那些陡峭山顶
我也看见一群少女
跪在历史长河边,撕心裂肺哭泣
达官显贵,吞云吐雾
烧掉一个又一个美好青春
大渡河流了几千年
冲刷不去那些血腥
太阳与月亮
是上帝两只雪亮的眼睛
善良与邪恶
谁也逃不过它们的见证
当人与人失去平等
多少强权堕落成为畜生
地球是一个巨大车轮
没有谁可以阻止它前进
哪里有不平
哪里就有抗争
人骨烟杆,人皮鼓,人头骨碗
终究被正义推翻
成为封建制度残忍的罪证
恃强凌弱,燃箕煮豆
这也是人类的悲哀与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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