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贵州周雁翔 于 2015-1-1 00:25 编辑
母亲在老家银盏,仅仅用田间土角的草草菜菜,仅仅以起早摸黑的殷勤盘算,把2014年,从二十多斤的仔猪,喂成浑圆的年货,喂成我侄孙辈盼望的过年。
凌晨五六点,父亲响亮的吆喝,沸腾锅里的刨汤,清早飘散的不是浓雾,那是侄孙辈的惊喜。年底如锅底,柴火呼应鞭炮的噼啪,于是整座寨子闻香而动。
“年猪一叫,都来坐倒,大人娃儿,来吃刨汤。”
老家的顺口溜,生动一方水土纯朴亲和的民俗。年猪是老家春天的味道,是新年为人处事的脸面,是父亲难得一醉的理由。在腊月的寒风中,一只年猪的领唱,响起老家迎春的高音。
“请到我家吃2015年的刨汤肉!”
那些还没来得及春暖的残冬,仿佛2014最后的一道坎,让父亲挖成一孔地灶,母亲把过去的日子,码成美好生活的火热,我无法看清大地的表情,也无从知道雪花与春联的呼应,我只相信在粗陋坚固的桌椅,在古老的土碗和一次性塑料杯之间,那些馋嘴醉人的不是米酒和槽头肉,而是雨水和新泥。
在这新旧交替的农家饭桌上,2015是我好客的父母,也是周姓门庭珍贵的宾客。窗外,阳光和寒气在礼让,屋内,渐入佳境的酒与已然红润的脸在猜拳,仿佛春的温度升到了脊梁、湿了后背,仿佛蓓蕾绽放在祝福的语言、比着雷人。笑如云涌,筷也搭肩。而刨汤,将这一切沸腾夸张,给了我们已经尝到的珍馐,更给出我们即将写照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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