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斧 于 2015-1-2 10:43 编辑
《旁证》自序-----------
一个诗写者对时代的旁白
我是以极度虚弱的心情写下这些文字的。
我宁愿相信,这些文字不是经我的手写出来的。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些文字,这每一粒文字,还保留着我的体温,吸着我的血。
我不能提供太多的证据,并不是无从考证,作为一个亲历者,一个目击者,写了太多,就会言不由衷,写了太多,就留下了更多的猜测,更大的怀疑,写了太多,这些文字就难以存档,所以,我力求少,少之又少。
在这些文字里,我写了三篇悼词,而且,拿出一篇放在前面。死亡,总是让人敬畏!我不是陈超的学生,为此,我甚为遗憾!我把自己的遗憾也放在前面,如此,仅仅为减轻一点内心的痛楚。
说到痛,这些文字都是痛的。没有谁问为什么,我也不必作答了。不必答,并不等以无话可说,说什么呢?其实,还是无从谈起。
痛是不能吆喝的。所以,我选择了平静的叙述。
有人说,你应该庆幸才对,这个时代给了你那么多的感受。
是呀,为什么这个时代选择我说出那么多的痛?难道仅仅因为我生活在底层,是草根一族。如果只是这样,我可以不写。是的,我不写也不会饿死!
诗人,是上帝派来写诗的。
写诗,难道至高无上?我只能说,要写出一个时代的痛,是困难的,艰深的,恰恰,这又是一个诗人的责任。我相信诗人的正直。
可我不需要这样的一个称谓。在这一个时代,诗歌都边缘化了,何况诗人。
运思的人愈少,诗歌愈寂寞。面对突飞猛进的时代,面对杂乱无章的生活,面对泥沙俱下的思潮,在我与大我之间,如何平等的对话?如何说出自己的感受,而又与社会大众所期待的吻合?不偏不倚。
我的文字根植于自己生命的土壤。我没有探测仪,自己每写下一个句子,到底是深了,还是浅了。有时,我反反复复地问,刨根问底的想:写了这么多,究竟有何意义,是不是到了推倒重来的境地?
所以,既然是写诗,或者说诗写,就该有自己的标准。然后,拿别人的目光衡量。不管怎的,一首诗,在写出来时,是自己的,写出来后,拿出去,就是别人的,就该允许别人的批评,或者审判。
我还得重申,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矿工,一个在采场“整理”石头的人。所以,注定了自己的平庸。也就是这样,我把写诗看取是灵魂的救赎。
无关乎命运,但却要接受拷问。是严峻的,非同一般的自责,或者扪心自问。而这个时段,往往是午夜,可以听见命运的呼吸。
当我结集第一册矿山诗选辑《年轻的岩画》,一位诗友严肃的给予批评:读了你那么多,没有一首感动我的。
不能产生感动的文字,可以叫诗吗?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敢承认自己写的文字,能够不脸红的说:这就是诗。
既然,我不敢说在写诗,肯定,更不敢辱没诗的名节,说在玩文字游戏。写诗,是严肃的,以至以更需要安静。
回到前面,在2014年,自杀的诗人有:陈超、卧夫、许志立,等。我给卧夫写了《四月,打开的一个词语》,原本是想选入,但很快,我把它撤了。不要问为什么,起码,我不鼓励。但是,陈超的诗歌评论《打开诗歌漂流瓶》曾获得鲁迅文学奖,而他的诗集《热爱,是的》我也很喜欢。对以一个诗坛标杆性的人物,我是该写下一些文字的。并且,保存下来。
诗人自杀,更可以看到人性的脆弱。我不知道,他们的神经是不是比我们更敏锐。但我不无痛心地说:这个时代病了。
我是在极度虚弱的心情写下这些文字的。这句话,我好像说过,再翻出来说一次,算是补充。
诗歌是没有功利性的,既是有,也要彻底的抛弃,让它梵依心灵。
一直以来,我写得更多的是矿山诗。关以这个题材,我孜孜不倦的在探索,它应该从抒情诗中区别开来,但它更应该同抒情诗齐头并进。
现在,又要结集了。心里不免忐忑。当它摆在你面前,你可以读到些什么,似乎与我无关紧要了。我要的,也仅仅是没有让你失望。
我得有这份自信。就像我在采场“整理”石头,十几年了,我摸清了石头的脾气,而写诗,也是如此的。因为,我不喜欢冒险。
窗外,还挺寒冷。
但冬天一定会过完。那些痛了的文字,在面朝大海的春天,会开出花朵,会给你带来一点点慰籍。
这就够了。
|